罗锦绣还画了个圆圈,示意众人不得走进圈内,
他本人则是搬着凳子坐进去,拿着一本古书研读起来。
一页页的翻看这,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
众人不乐意,很明显这是瞧不起他们,又开始催促和讽刺。
“罗秀才,你什么意思?是嫌我们不够格吗?”
“就是,你这画连个价码都没有,你糊弄人呢?”
“不给我们看,小心给你店铺砸了!”
“”……
众人逼问良久,罗秀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圈。
“价码不过是一个虚妄的东西,遇到有缘者可以白送,否则便是万两也不卖……”
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好奇,罗秀才今日,跟以前不太一样啊。
一群人围着那画卷,从早上一直看到了中午,议论纷纷好奇无比。
文人之中,不少都是丹青高手,经过一番斟酌,他们都肯定了这幅画。
“此画,观其手法颇为雄壮,古往今来能有此笔力的,只有陶公一人!”
“我仿佛看到了天地变幻日月如梭的更迁,如果猜得不错当是陶公的沧海桑田!”
“什么?陶公遗作?这还了得?”
“陶公乃是古今第一丹青大家,存世仅有一副作品,你确定这是第二幅?”
“徐大人来了,诸位让一让,这可是我大乾第一画师……”
正当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人群中走来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
看样子,大概五十多岁,昂首挺胸,却又带着一股清秀的气质,的确像是书画高手
文人中,有认识老者的,当即给大家做了介绍。
徐长卿,大乾的国画大师,其丹青妙手横贯七国,鲜有人及,是无数文人墨客心中的大佬级存在。
看到是徐大人,众人赶紧鞠躬让开道路,徐大人走到罗秀才身边,仔细的看了几眼。
“嗯!此画运笔绝妙,山水之间可见岁月之痕,只是有刻意掩盖的嫌疑。”
“如果我徐某猜的不错,此乃临摹之作不是陶公亲笔,对也不对?”
只是看了几眼,出自对专业水平的信任,徐长卿立刻给出了这样的说法。
众人顿时一愣,可是眼前是丹青国手,七国最厉害的大家,谁能不信?
“这是临摹的?”
“我们还真以为是真迹呢,就说么,陶公遗作岂能如此在乡野县城出现。”
“这不是坑人吗?还万两不卖,罗秀才,我给你一百两,赶紧卖了去余家提亲去!”
“哈哈!”
转眼间,因为徐长卿一句话,这幅画在众人心里断崖式下跌。
甚至,连带着罗锦绣,都被人嘲笑了一番。
“哎,这位兄台,你说话太武断了吧?”
“这画可是隔着黑纱呢,你便给出如此判断,怕是有失公正!”
正争论着,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上前,站在了徐长卿身边。
他蒙着脸,身高七尺,器宇轩昂。
“哦!愿闻高见!”
徐长卿是丹青高手,其他人对他五体投地,可这说话的人,不免有些锋芒毕露了。
“如果我是一个屠夫,我看到任何四足动物,第一想法便是如何杀死;如果我是厨子,则是会考虑,如何烹饪会更好……”
“徐大人善于作画,自然会以自己的作画技法来评判,此举有失公正。”
年轻人举了个例子,徐长卿眉头一展。
细细看去,眼前的人,竟然有一个特殊的气质。
此人声音洪亮,书生气息略有一丝,却挥之不去。
尤其是眼中,那一股灼灼光华,更让眼前的人,平添了许多神秘。
小小庆城县,竟然有如此人物?
“如此说来徐某是有些武断了,不知道可否掀开黑纱,让徐某一睹古画真颜?”
徐长卿看向罗锦绣,而罗秀才看向年轻人。
“此纱不揭,抱歉。”
罗秀才依然看着书,拒绝了徐长卿的要求,很明显徐长卿不是有缘人。
“也罢,毕竟不是一副普通的画,如此谨慎可以理解,这位小兄弟请问你贵姓?”
徐长卿无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微微一笑,意在结交。
他行走天下,到处写生,能遇到一个懂行的,也是颇为珍惜。
另外,他年岁逐渐增加,想把自己的一手技艺,找个人传承下去。
“在下岳长河……”
年轻人点点头,报出了自己的名号,然后拿掉了蒙脸。
“你就是岳长河?我来庆城观光写生,听闻你可有些日子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巧遇到了,来,今日我徐某做东请你喝酒……”
徐长卿也是一个爽快人,听闻岳长河的事迹很是佩服,立刻就要请客。
他来庆城县,虽说是为了画画,可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岳长河,跟他聊一聊,毕竟这可是最近的风云人物。
一介平民,却有如此手段,带领百姓度过饥荒,更是将方法推广到全国,功劳甚大啊。
“徐大师之名如雷贯耳,能来我们这里,当时我们的荣幸!请客,应该我做东才是,不过还是先看画,莫要让人捷足先登。”
两人一边看一边讨论,不知不觉第三人加入进来,然后整个西市的人,几乎都来了。
人一多,自然就有人想拿下这幅画,喊价此起彼伏。
一百两开始,逐渐加到了两千两,而罗秀才依然沉稳无比,一切都按照圆心预定的计划进行。
可两千两后面,再也没有人出价了,罗锦绣内心有些慌了。
不过,看到岳长河如此镇静,他便又继续看书,想来岳长河还有手段吧?
“徐大人,此画即便不是陶公遗作,也绝对世所罕有,你让给我!”
岳长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决定再带动一波节奏,一定要把价格抬起来。
“不行 ,我徐某虽然对丹青略有造诣,可此画贵重不能让给你,我出三千两!”
徐长卿已经预感到,这画有很大的技巧,而岳长河要买,他也起了争执之心。
便是假的又如何?
堂堂大乾第一画师,还能被岳长河比下去了?
“五千两!”
还没等岳长河说话,一个蒙着半边脸,戴着斗笠的女子,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