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曼尔离开了,将空间自由的分配给了两人,他或许是看出点了什么,但出去的理由却是要去抽根烟。
保健室内只有两人,兰雨和安妮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之前都不说话。
兰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够打破这种尴尬的话语,他看着安妮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至少他们可以结束本可开始的话题。
为了带来任何不愉快的结果,未曾开始的结束也不过如此吧。
“你的血统……真的有那么的神?”兰雨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试探一番。
如果她真的知道些什么的话,他不能保证安妮能够守口如瓶,因为她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所以还是谨慎为好。
安妮紧紧的躺着,没有说话。
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心思,兰雨也干脆不再询问,走出了房间。
整栋楼依然在他的监视之下,九名黑魔法师被关押在了密室内,兰雨忽然发现跑了一个黑魔法师,因为他记得明明有十个的!
先和许碧华说吧,至少提个醒。
“就出来了?”卡曼尔站在门外猛的吸了一口烟,他有些意外兰雨在里面待的时间太短了,他才出来点跟烟,该聊的话题就都聊完了?
“嗯,哦,对了。”兰雨挠挠头说,“有一个黑魔法师没有被你们抓到啊。”
“嗯?”卡曼尔有些不解,“都抓到了啊。”
“少了一个。”
兰雨随后将自己的黑蛇能力和地十个黑魔法师的事情告诉了他,卡曼尔的表现只是微微的惊讶,对于漏网之鱼,他倒并不是非常的在乎。
“这么听你一说,还有个黑魔法师跑了?”
兰雨点点头,卡曼尔至少还有点防范心,他立刻离开了走廊,朝着负责人办公室走去。
天空中的雨仿佛是无尽的,不知道是世界因为什么事请而哀嚎啕,雨流下皆无神灵。
不知道是谁的布加迪威龙在这狂暴的雨流下成为了祭品,声音震耳欲聋。
兰雨站在大门口看着前坪的大雨,即便拥有着庞大的排水系统,积上的洪水也要快淹没了鞋顶。
看着雨雾,他陷入了回忆。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小学六年级,也许是初中一年级,他便是一个人生活,每次放学临逢下雨的时候,他就会站在教室窗户门前,看着雨流狂落。
看着同学们都有撑着伞的家长来寒嘘问暖,停车场拥挤的车辆逐渐的减少最终空荡,教室内只有一个人,他等待着有那么一个人举着伞朝着他走过来,就好像空无一人的家在等待着他。
操场空无一人,稍微扭头,就能看到夜幕之下被雨水击打依旧飞扬的校旗。
那个时候,他站在窗前喜欢发呆,就和现在他站在雨流前发呆一样,他总像是在刻意的等待谁,但他明白,他等不到任何的人。
天色越来越昏沉了,门卫也要关闭校门了,管不了那么多,他就将背包举过头顶,贴着墙壁佝偻腰部的飞奔向雨流之中,到家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上楼道的时候楼梯上有着一条很长很长的湿迹,被无限的拖长。
感冒了,那么就不上学了吧,于是就能请三天假,每当他背着书包路过一群低年级学弟时,他们都会扭过头大喊“看!那是没有爸妈的兰雨!他居然可以不用上学!”
兰雨忽然笑了,这一句话确实挺伤心的,尽管别人是用羡慕的语气,羡慕他没有人管,可以随便的玩。
可他能够玩什么?没有人陪他玩,那个时候家里也没有电脑,只能每天睡觉前看着窗外,数一数星星,看一看月亮。
雨这么大,同样是没有手机消磨时间,现在想数一数星星也数不成了啊。
他没怎么打电话向爸妈提过要求,最奢求的要求也不过是让他们早一点回家。
习惯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有时候看什么都顺眼,就是这样的无厘头,直到妈妈寄过来了一台手机。
“不冷吗?”娇俏的长发女子探出了头,长发上捎着发卡,秀气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兰雨立刻惊喜了过来,这声音很熟悉,就是刚才还躺在病床上的安妮。
兰雨只是扫了眼安妮,随后扭过头继续沉浸在了暴风雨的世界里。
“不冷。”他缓缓开口。
“那你可真强,应该是魔力强化了你的身体,说实话我也不感觉到冷,但专员说他们很冷,所以现在他们都缩在了卧室里。”安妮缩了缩头,站在了兰雨的身旁。
“雨好大,我听叔叔说,这场雨前天下的,也就是我昏迷的那一天。”
透过雨雾,两人看到了许碧生撑着伞飞奔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上,尾灯一闪,引擎的声音高亢轰鸣,在狂欢的暴雨中消失了。
“你的样子看起来好了许多,所谓的黑魔法其实也没什么令人害怕的吧?”兰雨突然扭过头向安妮说道。
暴雨试图将兰雨的声音给掩盖,但终究还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了安妮的耳朵里。
“纵使暴风雨再大,有些事情是无法被掩盖的,即便被深埋,始终存在。”安妮说着不相关的问题。
兰雨心中咯吱一声,安妮这像是在暗示他什么,好像在说,不要试图把这件事情瞒过去?
“叔叔很爱我,父亲也很爱我,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更加的努力。”她忽然说着另外一个话题。
兰雨听着,不想去打断,因为暴雨已经替他打断。
“这就是我之前为什么硬是要进去洞穴的缘故,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失望,那个洞穴深处有着君主,所以我异想天开的想要用君主的尸体来证明我自己,他们对于我的爱都不是浪费,都是理所应当的。”
说完,安妮朝着兰雨90度弯腰,一脸的严肃。
“当时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兰雨可接受不起这样的道歉,他立刻让安妮直立身子起来,“你看我现在也没事吗?”
“但始终都是我连累了你。”安妮的俏脸是无比的严肃和认真。
兰雨一愣,想说点什么,却被那一张脸给活活的咽了回去。
“君主很强,真的不是我能够对付的。”
“你遇到君主了吗?”兰雨感到不可思议,太子席维娜现在不是沉睡在了他的仪具之中吗?为什么他们还遇到了君主?
兰雨突然感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推测,除开席维娜之外,东西里确确实实还有着君主或者其他太子。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协会本部的精英在那里集体失踪了。
“遇到了,和许碧生一起遇到的,那是一个巨大的影子,除了魔法攻击,我们就无法对它造成实际性的伤害,而且我听叔叔说了,总部会长巴托,和他的弟弟红狮家族二家主,妹妹红狮家族三家主也进入了那一个君主……现在说是太子,进入了太子的巢穴,却没有再能回来。”
安妮的俏脸逐渐的凝重,“再加上我们遇到了黑魔法师的袭击,所以我推测,发生的一切都是黑魔法师的阴谋。”
“我也是这么觉得。”兰雨心中暗自高兴,他的想法开始被证实。
“所以……身为魔法协会的魔法师,和拉塔拖斯克的荣耀,我有义务义不容辞的去调查!”
兰雨差点因为这一句而扑向雨幕之中,他怀疑安妮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是整个人的脑袋完全癫狂了,现在这危险的时期,连第七区都被下达了地震警报,她居然还有这种令人不解的绝望。
兰雨想要劝阻,看着安妮那严肃的眼神,他忘了该从什么方向开始劝阻。
“你加入了魔法协会?”
“拉塔托斯克家族就是魔法协会的幕后支持人之一,所以我们整个家族的人,从一出生起,就加入了魔法协会。”安妮认真的回答。
“你们魔法协会的人都是这么神经病吗?”兰雨苦恼的挠了挠头发,朝着暴雨咆哮,“你好不容易去鬼门关里遭了一圈,用我们东部的话来说,你这算是大难不死!大难不死的感觉是不是很好?你这真的很危险啊!”
安妮一愣,眼前的兰雨,感觉有些不一样。
“可这个事情的发生大部分的原因都赖我吧?如果我当时不进去的话,就没有什么太子,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安妮牵强的说道。
“你这什么逻辑?就算你不进去,里面有太子,那么依旧有太子,因为你而提早发现了太子,所以你是功臣,因为提早发现,所以避免后面更加无法预估的灾难出现!有灾难就必然有死亡,对!对!你们魔法协会的人确实是疯子!那个什么什么巴托会长也是,那群精英也是!就这样赔上了自己的命,你更加是一个疯子!因为别人而陷入了自责,试图挽回些什么?”
兰雨说着说着感觉有些好笑,一些雨水溅落到了他的脸上,有点儿像是在哭泣,可安妮知道他没有在哭,就是在教训自己。
兰雨说着说着没劲了,安妮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沉思。
她或许是在自我反省,也有可能是无所谓而已。
他曾经被老师教训的时候,就是低着头啊,别人以为他在反省,可他其实只是在地底下做着鬼脸吐吐舌头,满脸的无所谓。
“那么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安妮睁大了那眼睛,满脸难受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喂喂,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和你好好说话。”兰雨苦笑,安妮的表现太像幼稚的小女孩了,或许这就是大家族的乖宠继承人吧。
每个家族的教育方式也能看出区别,至少林嘉欣和安妮的气质就非常的不一样。
“其余的魔法师们就不管吗?你后面的家族就不管,非让你一个18岁……的女孩管吗?”
“还没满18岁。”安妮补充。
“好吧好吧,都一个意思,你不管,总会有人去管,世界上比你强的魔法师有千千万万,数以万计,为什么你就有着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是魔法师啊,一个为魔法而出生的魔法师,魔法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造福人类吗?”安妮确实和蓝雨所想的一样,她……居然满脸的无所谓。
“魔物对人类有着极具的威胁,所以是我们的敌人,说到底我们也是人类,我知道你在烦躁什么,你会觉得我很蠢,世界没有了我照样转,我还在床上待了两天,总会有人去消灭君主?不,当红狮家族的几位家主全军覆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次真的不能再拖延了。”
“什么跟什么?我头都快大了。”兰雨彻底懵了,他有些听不明白了。
“那一个天使图腾告诉我的,它告诉我,某个强大的魔物正在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成长,但事情有些荒谬,我怕你们都不会相信,反而会将我当成魔法异端送上火刑架,因为魔法界里也存在着一些和黑魔法师相似的激进派,所以我决定独自去尝试一下。”
“尝试去消灭那个强大的魔物?”
兰雨变了脸色,他开始梳理自己的脑袋,安妮说的话确实有些让人吃惊,不过身为亚特兰学院校友,即便在匪夷所思的话语他总得耐心的听完。
天使图腾,又是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我看得出你对天使图腾抱有一万个疑问,但这只是我的临时命名,我将它命名为天使图腾。”安妮伸出了右臂,忽然间上面白色的图纹缓缓出现,就像是蛇一样扭曲盘踞。
这……分明就是那黑魔法同纹的白色翻版!
兰雨完完全全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明明用世界树的晨露将安妮的那图纹给消除掉了,为什么白色翻版的又出现了?
可安妮醒来了,并且看起来很好,所以格里兰并没欺骗他,他确实治好了安妮,只是手臂上的纹路居然还存在。
这个被安妮命名为天使图腾的东西到底告诉了她什么?
兰雨的脑海里出现了数个问题,并且相互汇聚成为了一个大问题,那便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梦做多了,发生什么样离奇的事情都可以被解释为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