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破败不堪,随时要熄灭的灯泡以缓慢的频率闪烁,厚云笼罩最后一丝月光,明天看样子要下雨了。
黑色的高墙上爬满了爬墙虎,绿叶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油亮,卡特用手机里的手电筒设置为自己开路,每伴随着一次呼吸声,那些爬墙虎被灼烧成了黑色的灰烬。
他咧起了嘴巴,脸上扭曲了诡异的表情,那丑陋的面孔尽显他的激动,他有些得意了,待会那个女人看到自己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杀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这无法满足他的心,原本性感的妻子生命都在自己手中紧握的时候,他无法去怜惜了,那是贱卑的奴隶,他报仇后就要去干自己想干的大事!
空气中弥漫起炫丽的光彩,那种光芒忽然亮起,但转瞬即逝,但短短的时间内无疑让卡尔的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听下了脚步,刚才那道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中又会升起那让自己动弹不了的恐惧?
他越想越想不出所以然来,卡尔觉得自己的心情糟糕透了,明明获得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居然还会有东西会让自己感到恐惧?
荒谬的事情出现过一次后绝对就会出现第二次,而他获得这诡异的力量原本就是荒谬的。他忽然想开了,脱掉了鞋子,踩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脚趾甲畸形异变,那是青灰色长长的爪子!又因为鞋子而被压得弯曲。
走进了那昏暗的楼道,他每踏一步就更加的气愤,始终无法理解那个女人又为何会背叛自己,卡尔早已被神官长所蛊惑,直接相信了自己的妻子居然背叛了自己,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风从窗外吹过,卡尔楞住了,他在外面那颗摇缀的大树上看到了两个红色光点。
灰色的防盗门上挂着小熊吉祥物,卡尔一阵的讥笑,早已麻木的瞳孔骤然紧缩,愤怒燃烧起了极点,没错了,就是这里,这个吉祥物也是他买的!为了以后孩子健康出生而买的!
尖锐的爪子将门锁捅破,他毫不顾忌的重进了客厅,只看到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的看着电视,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对男人撒娇,时时的娇羞。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或许是因为电视剧的缘故使得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门被捅开的声响,当面目全非的怪物出现的时候惊恐起了尖叫。
那是兰博,卡尔原本崩溃到极点的心好不容易冷静了许多,现在一度崩溃了。
世界崩塌,他不明白了。
“贱女人!你他妈给我死!”卡尔大吼,兽性将他给吞没,暗红色的光芒照亮那双如同怪物般的眼睛。
“你是,你是卡尔!”兰博惊恐的跳到沙发上躲避那致命的爪子,不顾女人的惊恐将她推到在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找她!找她!”
男子惊恐的声音掩盖了电视剧,很快没有了声息。
卡尔看了眼地上瘫倒的女人,没有犹豫的杀死,干净利落,力量的魅力总会让人无法自拔,对于卑贱的奴隶来说没有资格和他再有任何的对话了。
扭曲的心如同发生病变,他看着地面的血迹嗤笑起来,逐渐内心被吞噬,残暴和肆虐所掩埋,失去了意识。
脚步声打破了惨淡的平静,一队打扮得很特殊的人麻利的包围这栋建筑,旁边停放了许多辆的名牌车。
几滴雨水溅在了头上,其中一人抬头困惑,暴雨随即落下。
总司会成员隐藏在楼道之中静静聆听任何一丝的动静,空气中弥漫了浓浓的血腥,以及微弱的呼吸。
“整栋楼的人都死了,那是什么样的怪物。”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
宝塔鼠蹲在最前面冷静的抽了根烟,最近十一区出现了很多介于魔物和人之间存在的怪物,就像是被魔物感染成为的‘鬼’一样,可学院里实验部那边的人却又解析不出相关的魔物血液,倒是血液里有很多未知的成分。
这些“鬼”身体内都有统一的未知成分,试验部里的人推测这些人都是注射了什么药剂从而成为的“鬼”,实力虽然远远不足魔物,可数量堆积起来也会对社会造成巨大的危害。
呼吸声是从上面发出的,而这次他带的人都包围在了外面,只有他带着一小队人堵在了这里,所以肯定上面的那人要么就是“鬼”,要么就是幸存者,他无法判断,也不管去呼喊,要么就会惊动那个“鬼”,最后的结果总是无法预料的。
“不管是怎样的怪物,都得为自己的行为偿命。”宝塔鼠淡淡的说。
“偿命是肯定的,可这未免也太可惜了。”其中一人叹气:“这些人死都死了,偿命也不能让他们复活。”
“声音小声点,还有,不管怎么样,让它偿命都算是给下面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宝塔鼠掐灭了香烟,提刀缓缓的站起来。
他做了一个手势让其余的人都继续留在这里,他可不希望这个“鬼”在眼皮子底下逃跑。因为下雨以至于他的脚步声被很好的掩盖。
暴雨下得很突然,雨水哗哗的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不大的水花。
他干巴巴的咽了口气,手中的铁刀锋芒毕露,即便没有光,也能在黑暗中闪过淡淡的白芒,任何魔法炼金所制造的物品都有这种特性,自带荧光效果,但这种效果并非摆设,这些所谓的荧光其实是魔力聚起的表现,能够对敌人造成沉重的杀伤。
血腥味无疑让宝塔鼠心中生气了怨气,所有的门都是打开的,与其说是打开,更适合说是被毁掉,金属门锁被刺穿,他总是踩中的碎粒其实就是铁质碎片,血腥味都是从房门里散出,他能够相信这些人死去的时候那样的惊恐和崩溃,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联邦警察是无法处理这种事情的,而身为魔法师就该履行这所谓的义务。
他坚信卡特尔学院内的黑魔法师和黑法师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从来不干罪恶之事,只不过是学习的魔法恰好是黑魔法罢了。
任何的魔物和鬼就是他的猎物,对于这些猎物他从来不手软,也从未出错。紧握手中的刀,聆听那越来越贴近的呼吸声,那个怪物没有心跳,因为他听不到上方有心跳声,或许是暴雨给掩盖,或许心跳太微弱以至于被呼吸所掩盖。不管怎么样他都保持着警惕。
他宝塔鼠要亲手了结的猎物怎么可能是蠢货?那个鬼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们,或许它在哪个地方用着扭曲的眼睛盯着自己,宝塔鼠不需要为自己壮胆,因为长时间的修炼黑魔法使得被黑暗元素侵蚀的缘故,他已经失去了害怕,或者说已经不会感到害怕了,那是种狂暴,狂暴如同烈酒总会消除心种的恐惧,他篡着刀越来越紧,在台阶上轻轻踩踏的速度越来越缓慢……直到完全停止了下来。
宝塔鼠绷紧了神经,头顶那清晰可变的呼吸声如同狂风,中间夹杂着嘶吼,那是野兽的咆哮,宝塔鼠眼睛犀利了起来,在黑暗中他的眼瞳变成了绿色,大部分黑魔法师的眼瞳在晚上都会变成绿色,这和修炼的魔法元素有关。
紧弦绷紧的身体立刻释放,宝塔鼠提刀跳了上去,一只手抓住了上一楼的栏杆,另一只撑着刀借力翻了过去。他看到了角落里在撕咬着什么东西的怪物,当它抬起头的时候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夹杂着满满污秽。
“真是个变态,没有理智吗?这样更好。”宝塔鼠淡淡的看着这个怪物,它所撕咬的东西是一个尸体,衣服被咬的稀巴烂。
怪物的身体从蜷缩缓缓舒张,恶心的舌头泛起红光从嘴里吐出,声控灯此刻也已经被破坏,因为这些魔物对光线非常的敏感,从墙上的抓痕就可以判断出来它做了些什么。
“早点结束,赶快清理现场,等联邦警察来调查的时候不然就麻烦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轻轻的抚摸手中的刀。
魔物对光线敏感的同时对除它之外有任何行动力的活物更加敏感,咆哮嘶吼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窜出的瞬间被雨水所掩盖。
其余的人安安静静的守候在自己的岗位,当听到这声咆哮的时候无一例外绷紧了身体,但没有一人上去,他们都对宝塔鼠有着极大的信心,而他们要做的事情便是防止这个魔物逃离。如果这个怪物逃了出去,那么麻烦就大了。
血红色的眼睛汹涌如同邪瞳,里面像是蹿出了一条汹涌的猛兽,宝塔鼠愣了一会,但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走神了,而他走神的这个时间内那个臭烘烘的爪子已经扑在了他的脸上!
他想要用刀防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立刻往后躺下,同时微微弓腰侧翻防止脊椎受到伤害,血红的光涌现在了它的身体,象征着无比残暴和邪恶的力量。
“真棘手,变成鬼之前血统一定很高吧。”他自言自语,迅速的往下面退。
“所以这些拥有血统的人是怎么样变成鬼的呢……按理来说是直接成为魔物的,而且这个鬼未免也太难缠了,比一般的魔物还厉害。”他再次自言自语,这次他正视起眼前的怪物。
鬼直接跳了下来,身体的重量让楼顶裂开了缝纹,失去了意识的鬼只懂得蛮力,这就是魔物和鬼最好对付的原因,它们不会魔法,只凭着身体那份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魔灵被称之为最大敌人的缘故,会使用魔法的魔物对人类来说无疑是中毁灭性的灾难。
“见鬼,为什么这么大。”宝塔鼠忽然注意到了这个鬼的体型,居然足足是他的三倍大小,比其余的鬼要大许多!
刀光在鬼的身上裂开,和那些笨蛋蠢货的魔法师不一样,卡特尔学院的教育方针就是一个字:狠!而不是耍酷,在他们看来魔法师们在敌人面前耗费几十秒吟唱魔法就是可笑之极,没有人会给你这样的时间,这几十秒足以就让对方拿刀捅死你了,所以这也是卡特尔学院让学生们训练刀和格斗术的缘故。
在某种情况下来说,那群蠢笨的魔法师还打不过会格斗术的专员们,当魔法师释放魔法的那点时间内就足够让专员制服他们了。
宝塔鼠用短暂的几秒释放了等级非常低下的魔法,那是暗黑色的血痕,这是黑魔法师对于操纵魔物一贯的手法,这种血痕在魔物面前就是绝美的食物,如同引诱猎物那样简单的操纵,对鬼也毫不例外的影响。
当嗅到了血痕上的味道时,鬼的身体明显僵硬了许多,反应速度也变得缓慢,它的心思都被这摸不着的食物给诱惑住了,以至于它趴在地上如同一只狗吐着舌头去舔地面。
宝塔鼠立刻投掷了用魔力铸成的武器,极其的轻薄却异常锋利,即便轻巧也能爆发出巨大的威力,数个如同放大版的针头刺入了鬼的皮肤,青色的皮肤是坚硬的鳞片,而针头却毫无阻拦的将其刺穿。
剧痛使得鬼从诱惑中挣脱出来,它愤怒的大吼,声音让下面的声控灯亮起,宝塔鼠趁机握刀刺入它的腹部。
死了吗?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宝塔鼠发觉自己变得异常的累。
“棒极了,喔!这就是卡特尔学院总司会三大巨头之一的实力吗?”清淡的声音从身后转来,夹杂着些清风,吹得脖颈有些凉。
他警惕的扭头,窗外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与他注视,观察了许久才发现这双眼睛的主人穿着一身的红色和夜幕融为一体,再加上暴雨使得更加不容易被发现。
他站在松树的枝头上,语气中夹杂些讥笑。
“你是谁。”宝塔鼠提高了声音,握紧了长刀。
“一个无聊的人。”
“无聊的人?”
“就是打发时间的意思啦。”
“刚才你都看见了吧,你是魔法师?还是……幕后黑手?”宝塔鼠将长刀从鬼的腹部内扯出,淡淡的看着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