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五百年时,血色之夜就会伴随着黑暗而来,所有蕴藏着黑暗力量的邪秽之物将会以残虐暴露的方式“活过来”。
这是他这一生最初见到,也一定是最后一次。索姆一直认为伴随着女神像在一起的石像守卫并不会成功石像鬼,它们圣洁安宁,为神而服务。可事实上,他错了。
他迎着月光跑去,大片大片的石像鬼嗅到了恐惧而来,但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所谓的石像鬼,还有奇形怪状像鱼一样的怪物,它们在天空中飞来。这时他看到了无数的箭矢从不远处射向天际,还有一些魔法,被火焰包裹的石头被从投石车里飞出,狠狠的落入了怪物群中。
索姆立刻找来了一只不安分的马儿,用特殊的鞍具让自己骑上马,冲出了庭院。一路上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石头,或者说是怪物的躯壳,它们死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走过丘陵,亲眼看到某位骑士用长枪刺穿了石像鬼的腹部,下一秒它死后哀鸣,变成了一堆的破石头,可紧接着所有人松口气时那些石头凭空漂浮了起来,石像鬼再次复活。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名骑士被撕下了手臂以及脑袋,索姆暗骂,驱马向前,而马儿因为恐惧而嘶鸣。炽烈的绿焰旋转上升,直至二十尺之高。他伸出手,石像鬼下面的长枪飞到了自己手上,掂量了一下后立即强迫马冲过去,随后狠狠刺入它的腹部。
他一脚将那一堆石头给踢散,同时还不忘让火焰在其燃烧。
有骑士喊道:“东边玛门快遭不住了!”于是一群的卫士们跟了过去,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索姆试图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身的红袍让骑士和卫士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们留在这里!”他用着不可否定的话语喊道,“你们离开了,谁来防守这!那些修女?魔法对这些怪物没有用!”
一声巨响回荡在高塔。
“有用!”一名老巫师穿着破烂的黑袍像是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他声音极其的嘶哑。“有用!大人。”
索姆注视着这个老人,在他眼里这个老人是个不一般的巫师——从那精致的金纹木权杖就可以看出来。
“你是谁?”
“大人,我叫蒂奇,蒂奇·席维娜·卡什纳。”
又是一个卡什纳?一听卡什纳,他就明白是魔法家族的人。魔法家族主血脉的人被称之为卡什纳,并且会在名字后面加以标注。
但现在不是去了解魔法世家的时候,这几十年以来,各个魔法世家销声匿迹的时间还不够吗?当各种危机来临时他们又在哪儿呢?
“我只是问你的名字,你说魔法可以对付他们?”索姆凝视他的眼睛,“希望你不是在撒谎,我试过了,那没有用。”
“兵器如果不去刺进它的腹部,不也一样没有用吗?”
索姆恍然大悟,“魔法也一样?”
“大人,魔法对于它们而言是个弱点,在于那两个角,以及眼睛,还有腹部。”巫师道,“请您告诉那些修女吧。”
索姆点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
望向那些卫士以及少数骑士,同时瞥见了躲藏在其中的佣兵。“现在是你们立功的时候了,抵抗邪恶的力量。我保证你们有的人可以成为骑士,而有的人可以升爵,至于佣兵们,只要你们乐意,我可以给你们金子,也可以是封骑士。一半的跟我来,另外一半不想死的就留在这儿保护好。”
索姆骑着马冲到了东门,紫色的火焰燃烧,他亲眼目睹了石像鬼喷射出诡异的紫色之焰,燃烧着整栋建筑。修女们吃力的抵抗,有人试图用水魔法熄灭,火焰就像是恶魔蚕食灵魂那样的贪婪。他觉得自己身边的动静小了起来,回过头却看到跟随自己的骑士们寥寥无几,不到百人,大部分的人是为了金子以及爵位而来的佣兵。
他暗骂一声,当危机来临时这些家伙居然胆怯而逃。他原以为骑士们都会为了荣耀而战,可转念一想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的荣耀更乐于去对付同样是人的敌人,而不是会喷射紫焰的巨大石像鬼。
索姆不敢再回头看到跟随自己的人有多少,他是个侏儒,一个侏儒红衣大主教,可骑士们落荒而逃。他发誓一切都结束后他会让跟随自己的佣兵顶替他们全部的位置,于是手握长枪越冲越快,勒马儿停,魔法不像长枪那样可以随时都能够用,他戳进了一个像大鱼般怪物的眼睛,看着它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
他的面前,许许多多的石像鬼站在屋檐之上,是的,它们嗅到了恐惧而来。索姆看着老百姓们朝着高塔的方向跑去,都是为了寻求墨莎神的庇护,事实上他也多么希望一同跟过去,可是他此时要保护这座城。
“大人——”后面传来了被风遮挡了一部分的声音。
索姆惊讶的回过头,没想到蒂奇骑着赤马跟了过来,老人气喘吁吁,帽子也因为风而掀开了一般。
那是个邋遢头发的老人,索姆猜测上面还有虫子。
“你也为了受封而来?”索姆吆喝着马前进,老人骑行技术还不错,不过两秒就跟了过来。
“我对这不感兴趣。”老巫师的声音因为风声而显得微笑,所以他努力的提高那嘶哑的嗓音。“我对这些怪物们感兴趣,东门也很多,意味着我将会有更多的研究材料。”
“研究?”
“我在研究血魔法,需要一些魔法材料。”老巫师道。
“那么为什么不用魔物呢?”索姆像是在漫不经心的试探,“那又安全又有效率,不是吗?”
“大人,我可不敢动魔物,教廷完全禁止了这一行为。”老巫师一阵诧异。
“那么你一个研究血魔法?”
“我还有一个朋友也一起,但他离去了,因为没有过多的材料。”老巫师惋惜道,“他成天抱怨我们没有太多的魔法材料来进行炼金以及更种研究,最后我们吵了一架,他就离开了。”
“他去了哪?”
“雷根家族。”
那么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他心想。
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只觉得汗水让衣袍与自己融为一体。当突如其来的石像鬼从经过的木门后面冲出将他搁翻马下后,几乎他是这样感觉的。
那也许不是汗水,而是鲜血。
“大人!”小莱恩身着盔甲从后面奔来,当石像鬼准备再次发动袭击时,他拼了命的试图将侏儒拉走。
你个蠢货……快点走啊!
索姆只觉得全身无力,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老巫师被四只石像鬼纠缠了起来,他低下头看到红袍浸湿了一片,那是鲜血。索姆心想,我快要死了吗?
一位看似沉稳的佣兵走来,帮助小莱恩将他拖到了安全的地方。“大人。”那个佣兵道,“我们遇到了袭击。”
“我当然知道。”佣兵将侏儒扶起来,他本来就个子矮小,因此佣兵很容易的将他扶坐靠墙。
“我的伤怎么样了。”他尽可能的不去的低下头,那会让腹部的伤口加剧。
“触目惊心。”佣兵犹豫了一会儿道,“大人,就像是……长枪刺进去……等等!大人,您的伤口冒起了绿光。”
“那当然,我可不会死。”索姆感觉好了很多,他甚至可以站起来了,低下头,那被撕裂的伤害缓缓愈合,但留下了明显的疤。“我是森林之子,你可别吓一跳,一开始我也非常的惊讶。”
“不。”佣兵道,“我遇到过更荒诞的事情,因此并不惊讶了。”
索姆感到好奇,“说来听听。”
“那就是一位侏儒骑上马冲锋在头,宛如一名真正的骑士。而那些虚伪的骑士们则像老鼠一样躲在背后,我想这比白神试图毁灭世界更加的荒诞。”
索姆笑了,他是大笑起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洛拉德。”
“如果你还活着,或者我还活着。”索姆在他的搀扶下再次骑上马,“你就就是洛拉德爵士,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就是我的护卫。”
当重新回到那一条街时,老巫师已经宰掉了那四个石像鬼,只不过跟随他的那一些佣兵骑士们也死了很多。越来越多的石像鬼而来,他走到凯斯面前。“你怎么样了?”
“我还很好。”凯斯搓了搓自己被灼烧的双手,通红得让人害怕。“至少还能够拿起剑,大人,您怎么样了?我亲眼看到你被刺下了马——”
“谢谢你的关心,有人看到守卫队队长了吗?”索姆看着四周紫色的火焰,这时修女们终于到达。
“马克林大人已经死了。”有人回答,“我亲眼看见被他烧成了灰。”
“那好。”索姆指着洛拉德,“以后你就是我的护卫队长,也就是都城守卫队的队长。凯斯,你教堂的修女们呢?”
“她们被召集去了高塔下面。”凯斯疲倦得回答,“丹妮大人分配将她们任务。”
其中一位修女熄灭了周围的紫色火焰后走来,“索姆大人,东门情况危急,绝大部分的怪物都在哪里。”
“为什么要去哪里?”
修女没有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些石像鬼是怎么想的。只知道它们是嗅到恐惧而来,也许是有规律的寻找某个东西。
他如此猜测。
“谁在东门?”索姆示意人们跟过来,让修女们待在原地。
“霍德华·雷根爵士。”洛拉德跟在他身旁回答,“还有一些魔法师,不是教堂的。”
“该死,雷根家的人怎么会在那里?”
“雷根家族的领地在马岚河,而这位伯爵的弟弟在两年前就待在这座城了。”凯斯说,“负责着整个军务后勤,在东门有他的庄园。”
不管是怎么回事,东门有很多石像鬼就对了。这个晚上让索姆的脑袋晕乎乎的,他想不到更多的东西。曾经脑袋是他的武器,此时他也会魔法,可在这个血色的夜晚,视野将变得模糊不清,各种各样的怪物让他无法用脑袋去思考。
对待没有理智的怪物,他只会越发的疲倦。
于是跳下台阶时,他看到下面的几只石像鬼已经杀死了两个修女,真是惨不忍睹。此时卡特尔王国又是怎么样的景象呢?他想去猜测,最后老巫师用冰魔法击穿了它们的眼睛,它们化为石头又被冰晶碎片掺和在一起,狂风怒号,他听到了诸神的愤怒。
不会魔法的弓箭手们用箭矢无穷的向天空射去,无尽无穷的怪物从血色下的夜幕冲破,它们来自何方?颇有经验的两名骑士绕着石像鬼疾走,砍掉了它们的角,银剑是魔法的天敌,紧接着,石像鬼只剩下了无能狂怒,最后摔了个四脚朝天。索姆哈哈大笑,它用火蛇杀死了那只石像鬼,用风的力量将石堆吹散,防止复活,一只颇大的石像鬼从屋檐下钻入,从门口破出。
索姆转过身,洛拉德举起盾抵挡,最后因为力气不够和侏儒一起被推翻,这时小莱恩举起了索姆的侏儒旗帜,那是用红线织绣的血红色眼睛。索姆的梦中梦到过,他认为这是诸神的指引,白神的双眼则是他的旗帜。
这时一名金袍卫士留着鲜血从巷子里跑出,他几乎快要死去,半张脸被割下,突然间,他的身后冲出了一堆的人。他们有的是平民外貌,有些也是金袍骑士,可是他们的眼睛是紫色的,宛如被恶魔附身的怪物。
“大人们!”那名卫士绝望的大喊,“救我!”
老巫师杀死那只石像鬼后,看到这些紫色的人群愣住了。“不可能!”他的声音盖住了一切,手舞足蹈宛如疯子。“那不可能!”
“不可能!”他第三次喊出,全身在颤抖。
“那是什么!”索姆质问他,同时驱马躲闪,洛拉德一剑挥舞,这时那些平民捡起剑向他们冲来。一个人抓住了索姆坐骑的绳子,想要用匕首刺杀他,却放弃了背后的防御。一名银盔骑士杀死了他,转身抵挡其余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