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肆意的向几座山上蔓延,所有的人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掐着黑魔法师脖子与其殴打的许碧生抬起了头,不止是他,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火星从眼前飘落,那片天空像是被揭开,硕大的头颅仿佛在俯视。
“我的天……”坐在石头上休息的林嘉欣站起来,她惊呆了。
“这就是炎魔吗?”
林嘉彭在山的最高处喃喃,炎魔那与天空融为一体的身躯太过于震撼了,仰头愿望,使得那庞然大物显得有些抽象。
“这起码超过了君主级别吧……”卡曼尔瞪大了眼睛,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下垂松弛。
“是的,完全不亚于……太子,魔法界中已知遇到过的任何太子。”许碧华那颤抖的声音在所有人的通讯器内传来,不仅仅是他,还有沉默依旧的王旭,他的声音嘶哑无比。
“我想我们应该赶快折返。”
“我们总要相信点什么,不是吗?”卡曼尔咧起嘴,努力的露出微笑,“其实我是很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相信神吗?唯一站立在太子之上的……魔物……”林嘉彭将魔物两字咬得很重,“你说的没错,所有人都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可这不是后不后悔的事情,即便我们不进来,它也会出来的。”
“可外面好歹还有很多的智者和亲神者,那个时候情况完全就不一样好吗?”许碧华深呼吸,他躲藏在草丛之中,无视了那叮人的蚊子,天空中发生的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震撼到让他们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无数的火星如同陨石般坠落,人们的脑子里大多不是怎样的去讨伐了,而是想着怎么去逃跑。
不仅是他们,连黑魔法师们也提起裤子着急了起来,火焰组成的火圈将他们全部困住。
火焰·君主,这种强大的魔法是不长眼睛的,黑魔法师将被无差别的“误伤”。
林嘉彭扭头看着那群跪着祈祷的黑魔法师,满脸的嘲笑,“看样子炎魔从始至终就没有将他们当做朋友。”
“强者从来就不会将自己与弱者相提并论,或许这句话对于我们来说有一点的……中二,可用在魔物身上就最好不过了。”
山坡之上,灼热的火焰覆盖泯灭了一切,原本绿意盎然的树林此刻都化为了一片灰烬,泥土被火焰给烧干,烧的支离破碎,高山上的直升机彻底被气化。
“是的,我们总该相信什么。”格鲁一人撑着拐杖穿行在火海之中,他显得很轻松,那君主级别的火焰可以将一切给气化,可以唯独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可相信谁呢?救世主?”格鲁自言自语,不断的摇头,“可救世主总不能一直是个老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孩子,那个孩子快出来了吗?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动呢?他应该早就出来了,语言的不对……”
格鲁浑浊的眸子忽然明亮了起来,那被火焰覆灭的山,他的眼前,干裂的土块上开始生长起幼苗。
他露出了笑容,幼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开始生长,与他一样,幼苗不怕火焰,那蔚蓝色的花瓣和银兰色的叶子展开,那传说中的火焰·君主居然烧不掉一朵花,花朵摇摇欲坠,狂风推动热闹,一层卷上一层,却在花朵面前一一消散。
格鲁突然又不笑了,老人的目光显露出了孤寂,热浪袭来,那数十米的火龙卷升起,龙卷的头部直接向它刺入,带起了周围暗炽热的温度。
“席维娜的花,又开了。”
老人缓缓张嘴,热浪扑来,火红的光芒照亮了他那沧桑的脸庞。
他伸出手,紧紧一握,整座山上的火焰立刻熄灭。
温度骤降,席维娜的花生长的越来越高大,那晶莹碧透的花瓣散发着属于水晶的光泽,寒风不知从何冒出,花的根部开始升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雾,不一会儿,整座山被冰冻了起来。
“我们老了,不应该找个继承人了吗?”
声音好似从虚空传来,格鲁抖擞了精神,挺直了腰板,但随后又是颤颤巍巍的贴到这朵花的面前。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这更是我们的机会,一个时代的开拓者,魔法界新的管理者。”
“所以你要怎么做呢?其实我们都厌倦了,从你辞去会长一任就能看出来了,原来昔日的浩瀚之主也会疲倦啊。”那个声音流露出了极为的惋惜,他在唉声叹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觉得试图和一个想要入睡的人讲故事靠谱吗?我现在想做的便是寻找那一个人,去培养,竭尽全力的培养。”
“那么你找到了吗?还是说……那个兰雨?”
“是的,你不也见到过他了吗?格里兰。”格里轻轻的附魔那花的叶子,满脸的欣慰,“圣骸保存的怎么样了?”
“我能够拥有绝大信心去保证,就算是‘神’来了,也杀死给你看。”
格里皱起了眉头,“你的保证毫无价值,就和以前一样。”
“过去不代表未来,这可是你和我说的,‘神’或许已经死了,赫尔彼克的遗体倒是有很大的价值。”
“我只希望你没有鞭尸的病态心理,这么多年了,其实我还是没有将你了解透彻。”
格里看着这朵花,就像看着孩子,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他深呼吸,最后对着“席维娜的花”深深的鞠躬。
“他们已经有消息了吗?巴托他们。”
“这个世界很复杂,那地底下的洞穴入口其实是不同的子世界,而他们就被困进去了。”格里兰缓缓的说,“你也知道,那个席维娜之阵,里面流动的时间速度太过于缓慢了,我们在外面折腾了那么久,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经过了短短的半天,甚至是更短。”
“说到时间……那一天快来了,时间很快,至少对我们而言。”他顿了顿,伸出手再次抚摸,“只希望再次之前,你不要有太多的变故。”
“神吗?”
冰山之上,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赫尔彼克确实是个天才,所以让这个世界彻底的崩塌,一切都完事了?”
“希望如此。”
“荒诞的起源录,有的时候看起来也真令人回味无穷。”
兰雨打了个喷嚏,这是他背着安妮走出树林时打的第二个喷嚏了,在这热火朝天的世界里,他是感冒了吗?还是说有人在想他?
那半径有5、6米的地洞此刻已经崩塌的面目全非,那只有一道深渊般,恶寒的裂缝,裂缝将世界一分为二,火焰停止的扩散,裂缝下极其的不稳定。
视野内没有任何的活物了,此刻地上躺着正在燃烧的尸体,在两人的目光下,这数十具的尸体化为了灰,卷入了热浪之中。
“我想吐,可吐不出来。”安妮在背后显得有些不堪,她那略微苍白的脸色就体现了身体的差劲。
兰雨欲言又止,他看得出是安妮的伤口恶化了。
“挺住啊,总不能死在我背后吧?”
“放心吧,我不会死在你背后的。”安妮吃力的挤出笑容,手腕上的图纹开始变黑。
“我要死的时候……我会自己下来的。”
“说什么傻话,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拖着你的尸体走到卡曼儿面前的,将你亲手交给你叔父。”
背后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的吐出,“谢谢……”
“喂喂!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吧?”
兰雨诧异的扭过头,那芬芳却又显得凌乱的头发挨在了自己的额头,已经闭上的眼睛让他窒息。
屏住呼吸,直到听到那微弱的呼吸声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这些话真吓人,就显得你真的要死了一样。”兰雨的脸上已经冒出了汗,不仅是脸上,后背也已经湿透。
“真的有那么一点说遗言的味道了。”
“是么……”安妮吃力的睁开眼睛,热浪直面扑来。
“小心点。”兰雨立刻蹲了下来,看着那如同红色刀刃的巨浪,肉眼可见的程度让人深深的震撼。
他将安妮放在了地上,或许是之前不小心使用太多了禁忌魔法的缘故吧,即便兰若离称自己已经将禁忌魔法给抹去了,可他总觉得自己拥有了后遗症,比如……这拥有火焰·君主效果的风浪击打在身上没有任何的效果。
兰雨盯着安妮的脸,趁她有点意识的时候连忙问道,“地面烫吗?”
“烫不烫你不会感受出来啊?”安妮恢复的很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她的恢复能力这样的强,至少她现在能够站起来了。
“哇唔,兰雨你居然不害怕?”安妮神色凝重,满脸不可思议。
“我当然很害怕,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害怕如果可以保命的话,电影里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兰雨撇了撇嘴回答,他席地而坐,挡在了安妮的前面,阻挡开了那扑面而来的热浪。
风始终是朝着一个方向吹,天空中那双像火似的眼睛一直在飘动,这个大家伙始终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没有从天而降,没有伸出那硕大的手掌将世界拍平,倒是像愣住了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看那!”安妮惊呼。
他扭头朝着安妮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一座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冰山在远方挺立,冰山的雪居然再蔓延,那一些火焰逐渐被冰雪所覆盖。
他竭尽全力的瞪大眼睛以保肯定他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假象,很显然这是真的,短时间内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到那里去。”兰雨抓住了安妮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怎样认为的呢?”
“你是对的,这是个明智之举,很显然这些雪山在和炎魔作对,而对于我们来说炎魔是个大反派,而雪山内是正义的使者。”
“正义的使者?你的想法很不错,所以我们在情况恶化之前最好先赶快赶到那里。”
两人在热浪中急剧奔跑,燃烧魔力的火焰·君主渐渐的失去了效果,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派来的正义使者吧,使得安妮也能在热浪中抗性,不必担心被灼烧。
热浪还是抱有温度,却已经不烫了,也只是比较有温度的风而已,更猛烈,却失去了致命的伤害。
雪山之下,突如其来的冰凉令他们神清气爽,通红的脸和湿透的衣服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缓解。
“这让我想到了雪之精灵,她们友好善良,却又热衷于与邪恶做斗争。”
安妮走在后面,两人穿着夏日的着装,可在这里确实感受到了秋天的凉爽,没有那种寒风,没有任何刺骨的感觉。
这让兰雨说不出话来了,这雪是真实的,冰块也是真实的,温度这冰块不是真实的,是亲民友好的。
雪之精灵,兰雨顿时期待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见到了“雪之精灵”,确实是“她”释放了这让天空中炎魔目瞪口呆的魔法,可当兰雨走到顶端的时候差点喘不过气来。
“格鲁老头!”兰雨挠挠头,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
毕竟格鲁是他们中唯一的亲神者,也是唯一能够和炎魔对抗的人。
“格鲁会长您好。”安妮显得有些拘束,“我们见过的,在亚特兰学院里。”
“嗯,但我现在是亚特兰学院的博士,会长这个头衔就别喊了。”
格鲁的眼睛很尖锐,立刻就看到了安妮肩膀上的伤口,那贯穿洞口的伤口让他楞了好一会。
“你们干什么去了?这是怎么搞的?”
兰雨和安妮对视一眼,他回答,“说来话长,我觉得在解决炎魔之后再说是正确的选择。”
“这确实是个选择,人生中充满了选择,这个伤也是你们选择后的结果吗?”
“这……”
“是的。”兰雨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安妮斩钉截铁。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你们肯定进入了地底下,你们衣服上携带了丰富的火之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