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年第四次去面见冰雪中的女王,丹妮特斯在蛮人部落最优厚的*内休息。不过一年,卡拉尔就平顶了整个北方部落。她穿上了白色的绒毛羽翼袍来表面自己对于冰雪的虔诚,依旧戴着属于自己力量与权力的项链,她是卡特尔王国的女王,同样也是梅洛斯之神的代理人。
穿过那用泥土砌成的墙的庭院时,安蒂落追了上来。“陛下!”他有些气喘吁吁地说,“您最好赶紧看这个罢,一个黑色的消息。”
他戴着洁白的手套,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来自瓦尼亚的报告。”
“是好是坏?”丹妮特斯问。
“这不该由我来判断,陛下。”安蒂落想了想,说道,“但我自认为这是件好事情。”
丹妮特斯缓缓展开羊皮纸,借助火炬的光芒,眯了眯眼睛阅读上面的每一段话。“我的天,”她小声惊讶的喊出来,“谁写的?”
“斯普特斯的兄弟,洛德的养女德莉莎。”
“宛如黑色的消息,我为艾露感到同情,多么令人伤感。她最爱的那个人卧病在床。”丹妮特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如果她也是这样般,自己也会一样的难过吧?
“病了多久了?”
“据说是六个月。”安蒂落说,“自从那个耀眼的情报大臣去面见了墨莎神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人说是神在惩罚她,因为两人逾越了关系。”
“诸神在上。”丹妮特斯将羊皮纸放到火炬里燃烧起来,“可我最近听说绿叉河地带的那些修女们大肆宣扬墨莎神与梅洛斯神的爱,起先我认为她们仅仅只是想要斯维尔坦纳教会动乱。”
“事实上她们成功了一部分。”安蒂落犹豫地回答,“有一部分地方的教会开始质疑起王国。”
“难道他们都没有脑子吗?”丹妮特斯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她只记得信中最关键的部分,“艾露颓靡,这是个好消息,我们得加紧了,那个聪明的女人也会有倒下的一天。”
在去面见冰雪中的女王之前,她还要吃完晚饭,事实上,当到达露天的餐桌宴会时,卡拉尔早已与一个金发女人坐在了一起,他们有说有笑,看见女王后又闭上了嘴巴。
那个金发女人穿上了天鹅绒袍,那是蓝色的与眼睛相称,金色的头发后面佩戴着白金色的发夹。绒袍腰间佩戴着蓝色的缎带,丹妮特斯自己坐定,期间一言不发,卡拉尔喝了点红酒,这时她才将让安蒂落给自己开一瓶葡萄酒。
金发女人名为安妮儿,与卡拉尔一见钟情,并且很快成婚的妻子,她长得美极了,活脱脱的犹如画中的仙女。
“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好的消息。”丹妮特斯开口,她将一块羊肉塞进自己的嘴里。
即便是秋天,可这儿实在是冷得要命,即便桌子上的烛火以及四周骑士们高举火炬,才给予她一些温暖。可身为女王,在面见冰雪中的女王之前她必须要经历寒霜的考研,刺骨的风刃割在皮肤上,犹如利剑,她是女王,只有她能够在冰雪中的女王对视,可屡次被拒绝……
她思绪联翩,认为今天晚上恐怕也将没有任何的收获。
“陛下,”安妮儿好奇得看向她,“您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
“不妨说说是哪两个消息。”卡拉尔的银剑放在椅子旁,他看起来非常的干净,没有任何的胡子以及伤口。“不要让情绪蒙蔽了双眼,否则那位女王又将不会认同你。”
“她只会认同真正的梅洛斯之神,而我只是冒用了她力量的人类。”女王叹气,一只冰雪巨龙从天而降,灰尘飞扬,这是她得到的第一条龙,在冰雪的山脉,用魔法号召。当那些蛮人们向卡拉尔的军队殊死反抗时,看到龙立刻投降。
她伸出手,龙主动的将脑袋贴过来,其他的骑士们果断绕开,它很多时候都像是一只猫。丹妮特斯如此想,它叫做阿猫,自己给它娶得一个名字。
“好消息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塞拉以及教皇艾露,一个卧病在床生死不明,另外一个因此而变得颓废,整日待在高塔里。她们的神圣会议变得空虚起来。”
“这是个好消息。”卡拉尔咬了一口蛮人们的特产,冰雪中的蛮牛肉,口感嚼劲,“如果现在主持神圣会议的人是布鲁卡尔就好了,虽然没有见过他,看也听说过他。”
“他是神圣会议的国相,但这个头衔变相的更改成为了红衣大主教。”安妮儿若有所思,“听说他是个一心只为了瓦尼亚利益的人,同样会顾全大局,似乎也是因为这个人,以至于神圣会议里波鲁什迟迟掌握不了大权。”
“若是他够精明肯退兵,”安蒂落拿起了刀叉,“那么就最好了。”
“瓦尼亚里有很多我们的斥候,但说辞却各不相同。”丹妮特斯看向所有人,有些提不上心,“但不可置疑的是,神圣会议里还有很多的……花。”
“是百花侍女罢,陛下,那些都是年轻的女孩。”卡拉尔笑了笑,吸了一口蟹腿肉,“据说这个教皇对女人有着特殊的癖好,从宣称塞拉是自己的爱人就能够看出来。说句开个玩笑的话,若是陛下您肯将自己献身与她,说不定就可以得到整个教会。”
安蒂落拣起一只蟹爪,喀啦一声用手剥开。他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是有着连卡拉尔都无法匹敌的力气。“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听说那个艾露一副梅洛斯神的样子,听锡瓦拉大人说,陛下从小就对梅洛斯神痴情得很。”
丹妮特斯没有说话,对于梅洛斯神的话题她从来都不会生气,此时全然都在思考自己该怎么样去尽可能的被冰雪中的女王认同,她要成为第二个梅洛斯神,运用项链的力量。
一个大块头坐在旁边迟迟不说话,他是蛮人的族长,名为达哈玛,事实上,这个大块头很少会有沉默的时候。
卡拉尔看出来了他有心事,“怎么了?达哈玛。”
达哈玛拿起了一只螃蟹放进了自己的盘子里,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我只是……有些害怕。”
“战火不会蔓延到这儿,”卡拉尔向他保证,“这儿将永远和平,在卡特尔的庇护下。事实上,即便王国完蛋,教会对这儿毫无兴趣。”
这话让大块头有些不高兴,他拎起了一块肉吞下。“大人,咱们哈曼人也有属于自己的信仰,虽然不是梅洛斯神以及墨莎神,但也是白神之女,冰雪女神。我只是担忧陛下若还没有得到女神的认可,那么……恐怕她会因为自己被屡次打搅而不高兴。我听说昨天南部落山脉出现了雪崩,那一定是女神的怒火。”
“女神一定不会这么小气。”丹妮特斯提高了声音,好让那个冰雪女王也能够听到,“可我们需要她。”
“你们已经有了米诺神。”大块头因为喝了点红酒而有些晕醉,他漫不经心的说,“预言之神也有些力量,达哈玛不是聋子,听见过你们说那个教会没有太子们的支持,既然如此,你们还害怕什么呢?”
卡拉尔轻笑着用叉子勾过来一块肉,他对于大块头简单的想法感到好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是最好的,可教会里到底有什么,就连咱们优秀的斥候都没有完全搞明白,你能够肯定诸神没有在观望吗?米诺大人的力量并不适合战斗,那位冰雪女神才是最强大的。”
大块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可是女神没有办法阻止灾难的发生,大祭祀说了,那一场灾难必须降临。”
丹妮特斯的脸色轻微的变化,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女王动身前往极寒之境,也就是她所看向的方向的尽头,那儿是一片冰湖,或者是一望无际的冰海。一艘搭乘过她许多次的巨大船停留在那儿,不过是一个晚上,海面再次冰封。天空璀璨星辰,美丽的星空,让她无限的向往。
她用项链的力量再次将冰面破碎,在安蒂落的指挥下,收锚。女王在安蒂落的护送下登上了船头,共两百名骑士保护着她,卡拉尔在岸头看了一眼,最后转向了那一大群犹如人海的蛮人们,他们目送着女王再次踏入传说中的极寒之境,那儿是蛮人们所向往的,却从未涉足的世界。
“这一次不会持续太久。”大祭祀走了过来,那是一个女人,尖锐的两耳体现她是一个精灵,“预言征兆,女王将献出自己的忠诚。”
卡拉尔没有理解这一句话,只是揉了揉鼻子后与自己的妻子回去。当在路上想起这句话时,他摸了摸自己的银剑。
“怎么了?”安妮儿看向了他,“你有些漫不经心。”
“我想明天就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巨浪扑来,天空忽然席卷了乌云,寒霜之风击打着船身。这一次丹妮特斯并没有用魔法去抵抗,在尽头,那发光的,一片冰雪下的大陆逐渐出现在眼中。
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看到这个美丽的地方,起先认为这是梦,历史里写道的极寒之境不过是人们虚构的地方,最北边的海洋里又怎么还会有陆地?冰雪中的女王,她是白神之下最强大的神,诸神之首,连传说中的哈曼克斯也要看自己这位姐姐的脸色。事实上,她第一次面对那个女神时完全愣住了,只记得一片雪花之中,她只是背对着自己离开。
船上的所有人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们不敢走动,暴雪将至,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身边环绕,没有人在意。
“神从来都不是人们可以理解的。”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丹妮特斯没有在意,她喃喃,“是的。”
“这是第十四次了吧?”
“也许吧。”丹妮特斯也不记得具体的次数,她只知道自己失败了无数次,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幸运的。传说前往极寒之境的人没有谁可以活着回来,她第一次本来就是抱着侥幸之心前往的。
“我想那位女神已经认可了你。”老人自顾自的说,“否则陛下您又为何可以屡次平安归来呢?”
丹妮特斯一愣,扭过头时,只看见了那个老人的背影,他好像和骑士们开了玩笑,所有人哄堂大笑。丹妮特斯心中感到困惑,这个老人仿佛很是不一般。
起初,极寒之地,一望无涯。
有专业的绘图师根据跟随女王十几次前往极寒之地而用记忆绘画出了地图,她虽然屡次观看这份地图,却惊讶的发现绘图师们几乎是每三次就震惊一次,并且重绘地图。原来路线在随时的更改,也许是那位女神用着魔法改变着通往极寒之地的路口,不管怎么样,她的感觉在日益变化。
曙光在夜晚出现,前方的天空,是一大片犹如火焰的赤红,第一次看见这样镜像的人都会惊讶得目瞪口呆,同样对她也是叹为观止,世界的奇迹,她心想,这只是其中之一。
冰雪在怒嚎,那是无休的暴雪,当船只进入那一片世界时,金光刺眼得让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丹妮特斯一个人下了船,没有人敢去打搅女王之间的见面,也许是前面十几次的经验,以至于骑士们并不再感到担忧,只有安蒂落依旧嘱咐。他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女儿,丹妮特斯心想,他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儿。
穿过犹如冰雕的树林,沿着那熟悉的冰雪之花的小路,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震撼心灵的怪物。那是冰雕的巨兽,冰龙,她的龙阿猫因为对于冰雪女王的畏惧而不敢向前,这也足以体现了女神的强大与威严。
最后她终于来到了冰雪的王座,女神并非在那儿,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
冰蓝色的鸟群在天空徘徊,丹妮特斯根据动静看了过去,那是一副美景,震撼人心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