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梅洛斯闷闷不乐的走出了教廷,坐在轿子里,布鲁卡尔暂定为国相是她非常不乐意看到,可既然塞拉都那么说了,她只能够这样暂定下来。
关于为什么魔法盔甲会在洛德的卫兵身上,她觉得有必要查询,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件。若是那一位工匠背叛了她,那么就得明白自己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的人。
当轿子落在工匠房门前时,大门紧闭,窗户里没有一点的灯火,仿佛里面没有人。那名工匠连夜逃跑了,这样的结果让她倍感生气。
她走到旁边一名男人前询问,“那名工匠呢?”
“教皇陛下?”男人连忙跪下,他告诉梅洛斯,“就在两天前,他连夜离开了这儿。”
“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是……”男子抬起头,看到那平静的脸后又连忙低下脑袋,“与洛德共同谋反,将陛下您订制的魔法盔甲给予了他。”
“看样子消息传得非常快,那么既然如此,他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
梅洛斯走到门前,她让维多莉将门给劈开,不管他前往了哪儿,这里总不该留下。“既然如此,他有亲戚吗?”
“陛下,您想诛杀他全家吗?”男子错愕。
“我公正分明,或许他的亲人知道他在哪儿。”在维多莉将大门劈开后,梅洛斯走了进去。
“陛下!”男子叫住了他,“您不能进去。”
梅洛斯停下了脚步,她倒是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不能进去。“我只听原因。”
“私闯民宅——”
“我是教皇。”梅洛斯用寒霜般的语气打断了她,表明自己心中的愤怒。
男子全身颤抖,他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梅洛斯走进去后,他拔腿就跑,被眼疾手快的荣辉侍女抓到。
塞拉跟在她身边告诉她,“那个人想要跑走。”
“将他一起带进来。”
男子一言不发,他脸色惨白的跟在后面。工匠房里到处都是酒气的味道,啤酒桶落在地上成为了绊脚石,昏暗的房里有了些蜘蛛网,这原本是一片死寂,直到一阵窸窣的响声从门房深处传来。
梅洛斯与塞拉对视一眼,跟随在后的白鸟提起剑就向前,她一脚粗暴的踹开了木门。自从那一件事情发生后,所有的百花侍女都明白了自己不能够做一个懦弱平淡无奇的人,她们都是教皇的骑士,理应继承教皇的性格。
男子脸色惨白的停了下来,维多莉将他推搡,“别停下!”她叱呵,“否则砍了你的脑袋!”
梅洛斯转过身,“安静点,怎么了?”
“陛下,您看——”
男子惨白的脸露出干巴巴地笑容,“陛下,前面可能有老鼠,听见那声音了吗?我不会听错的,咱们还是出去吧?这儿没有工匠的亲人。”
梅洛斯盯着他看了五秒,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到周围的温度变得更冷,男子在打哆嗦,他的脸色更加惨白,可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的名字。”教皇问。
“弗朗特……弗朗特·维斯……”
“我不在乎你的姓氏,很好,弗朗特。”梅洛斯瞪着他,“你给我听着,我不是来寻找什么工匠的亲人!如果你给我甩小聪明的话——让你明白马索科当时是怎么惨死的!我要烧了着一座房子!还有——你认为我相信你说得话吗!”
“陛下!在这!”
白鸟用剑将那个肥胖的工匠从房间里撵出来,那个肥胖的工匠全身打着哆嗦,就像是在光着身子过冬一样。他的目光是畏惧死亡的恐惧,事实上,他还拖着一个大麻袋。
“陛——陛下!”他跪在地上,将麻袋放在了自己面前,慌慌张张的打开,顿时,那耀眼的金币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一些百花侍女都不免有些震撼,很少有人见过这么多的金币。
他试图将所有金币贡献出来,却因为肥胖以及颤抖而使不上力气,他像蠕虫一样攀爬,“陛下……这是……这是洛德给我的所有金币,我不敢要,真的……”
随后他留下了眼泪,“我忏悔我的过错,真的,陛下,只希望得到原谅……”
梅洛斯没有理睬,自顾自的坐在了一个较为干净的椅子上,一名百花侍女从来了酒杯,她饶有兴趣的说道,“如果四天前死的人不是洛德,而是我的话,你又会怎么样一个虚伪的措词?”
“不!”工匠哀嚎,“请让我忏悔……陛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洛德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将那些魔法盔甲给他的话,他就会杀死我,当时很多很多的卫兵围住了我的家,还有我的妻子,他们带走了我的妻子,我没法不答应……”
工匠的眼泪在她眼里无比的真诚,“随后洛德说他从来不干不公平的买卖,于是就将这一大袋的金币丢给了我,并且告诉我,让我赶紧逃走……”
“但是你并没有逃走。”梅洛斯的语气要缓和了很多。
工匠抹了抹眼泪,他看起来有四十岁了,却哭得像个小孩,红彤彤的眼睛。“我不敢逃走……陛下,我真的不敢逃走,也不敢收下这些金币,真的。”
她看起来就像是在深思,至少所有人眼中此时的教皇便是如此,她晃动着酒杯,沉默了半响。
最后她灌了一大口。“金币你留下。”
工匠不解的哭泣,梅洛斯朝着笑了笑,“以后你就是教廷的私人工匠大总管,金币你留下,但你得重新铸造一千套魔法盔甲,巫女会帮助你。同时会为你准备一套工匠塔,就在教廷里。”
工匠不知所措,塞拉都因为这个决定而露出了笑容。“陛下……”他开始慌乱起来,“我有罪……陛下,我有罪,为什么还要……”
“第一,我不想在这儿和你浪费口舌,第二,”梅洛斯再次灌了一口,“我相信你,当时我得赐予你一个新的名字,来确定你永恒的忠诚。”
工匠激动的颤抖,他那饱含泪水的眼睛露出了光芒,“陛下……我一定会……一定会……”
“以后你叫做维克多·艾露,你将是教廷之人,放弃你曾经的名字。”
“艾露……艾露……”工匠喃喃,“陛下,那是你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用来当做你们的姓氏。”梅洛斯看向了其他的百花侍女,“你们也一样。”
当多伦科堡终于沦陷时,塞拉因为重病而躺在床上。
瓦尼亚艾露教皇第二年,那是一个秋天,多伦科堡终于沦陷的喜讯让梅洛斯高兴不起来。自从墨莎在这年里*从高塔顶层下来,并且邀请塞拉见面以后,她最爱的人就躺在床上高烧不起。
塞拉躺在梅洛斯的房间里,她一个人细心照料,即便丹妮修女曾经宣称过她将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可她最爱的人依旧昏迷不醒。
她不记得自己照料了有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女人。她拥有心吗?这个缠绕自己万年的问题让她正视不起来。那是一个春天,在塞拉生日的时候她牵着自己的手来到了一片树林,她用蜡烛向自己表白,多么美好,她*感觉到了心动,于是立刻领悟了她的爱意。这件事情并没有隐瞒太久,很快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认为所谓的爱就不应该隐藏,于是坦荡荡的告诉所有人。
她想告诉所有人,她爱上了一个名为塞拉的女人。
她有魅力,有才能,还会知道在什么时候安慰自己。可现在当躺在床上人是她时,自己又束手无策。
“没有任何办法。”在晚上时,丹妮又来了一次,她依旧带着那一句话。很多个晚上,作为都会带着许多的修女以及学士为其想尽办法,可事实上,塞拉的病状一天比一天严重。
梅洛斯一人打开了门,她望着高塔内的走廊,刻意让人给改变了模样。阴森诡异,空无一人的长廊让她想到了神堡,也更能够让其安心。外面天黑了,原来房间那么亮是因为烛台火的缘故。她感到分外的寒冷,为了塞拉,听着塞拉那微弱的呼吸。
高塔俨然成为了魔女的城堡,人们称教皇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子,或者巫婆,她想尽办法的延伸战火,塞拉的病重让她开始变得疯狂,为了将权利紧紧得握在手中,她不得不将神圣会议的席位减少了三个,并且让维多莉以及白鸟掺和进去,作为她的顶替,为她传达高塔内的命令。
这个清晨,阴冷的灰色天幕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雨,梅洛斯走了出来,她看着窗户外,几队人马在外徘徊,因为担任国相,布鲁卡尔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去进军多伦科堡。令她满意的是多伦科堡终于被攻破,而德威也死在了病床上。
维多莉走来,她成熟了很多,百花侍女也成为了权利的名称。
“绿叉河涨了水。”她告诉梅洛斯,“奇怪的是修女们无法将其冰冻,无法过河。”
“只有大智者才能够做到。”
“我们没有大智者,而卡特尔那里有个不好的消息。”
梅洛斯豪不关心,她的眼中只有塞拉,她看着面容憔悴的女人,每天晚上睡在她旁边安安静静的守护她,可为什么就是醒不来呢?
“我希望那个不好的消息不会持续很久。”
维多莉鞠躬,她面对陌生的教皇感到担忧,“丹妮特斯虽然没有找到冰雪中的女王,但是……”
“找到了龙,是吗?”梅洛斯漫不经心的问。
维多莉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就犹如承认了。龙,当丹妮特斯获得第一头龙时,这就意味着此时优越的形势将会在片刻间瓦解。
作为教皇,她已经让自己改变了很多,她认为岁月改变了墨莎,相同的,墨莎也一定认为她也有所改变。或许从心开始,她得到了心,而改变了一切。她将不再变得纯真,而将是一个满腹猜忌的疯子,她是个疯子女王。
她很多次在塞拉的身边苏醒,恐慌,害怕在内心充斥,谁能够救赎她?寻找世界通道……那是不可能的,墨莎不会让她离去,所以她也将不会获得力量,也将无法离去,她是这个世界浑浑噩噩的人。为了那一丝丝的感觉,那份说不清而又复杂的感觉。
她到底怎么了?
维多莉靠了过来,“陛下,您似乎看起来不太舒服。”
“我从来就没有舒服过。”自从塞拉病重垂危后,她每个黎明都是那样的难受。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咬自己,可在梦里看到的只是自己被无数的乌鸦群笼罩,她仿佛与乌鸦融为了一体,直到蓝鸟出现,月尔灵出现,她们在梦中告诉自己,她不是乌鸦,她是玫瑰,货真价实的玫瑰。
而墨莎则是爱上了玫瑰的蛇,在那个梦里,她化为了蛇,缠绕她,束缚她。
恐惧让她醒来后她真害怕噩梦成真。这只是一场梦,她在内心喃喃,不用害怕,梅洛斯,你不会死亡,却害怕折磨。始终不肯屈服,一场梦,梦不会实现,墨莎是你的妹妹,她不会折磨你。
折磨改变着她的心灵,悄无声息的开始,魔法开始隐逸,圣德尔萨斯开始改变,这不再是以往的那个世界,她心想,圣德尔萨斯迟早会毁灭,救赎者的预言……其他更多的倾听者在哪呢?除了梅林,那一位大智者。
她摘下了一朵玫瑰,放在了塞拉的耳边。“我们没有智者,因为墨莎,太子们不敢插手,她们观看着两位女王的争斗,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位为墨莎表演的小丑。”
维多莉连忙走了过来,她否定,“陛下,您永远是您。”
“我不需要这没有任何意义的安慰,所想要的只是塞拉能够醒来。”梅洛斯告诉她,“我要看见她的眼睛,听清她的声音,否则我……”
否则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维多莉离开了,她带着不安与害怕,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就和白鸟意义。她心想,却想到了墨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