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楞了片刻,他瞥瞥嘴试图说什么,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扼住。
他翻起了白眼,无法呼吸使得他只能低鸣沙哑,旁边的老者见状迅速跑向楼梯,巨大的火龙卷从窗户透来,灼烧着帘布,掠过他的身旁冲向了月。
“琼斯!”
月轻轻拍手,一个人形炼金傀儡从月光笼罩的明亮出窜出,仿佛是从银湖里游出来的。它拥有着并不深刻的意思,却可以毫不犹豫的抵挡这强大的火龙卷。
夏洛跪在地上,他脸色发白,逐渐发紫。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这种凶悍的力量在他面前,是不可抵挡的,即便他是位智者,可在月的面前,无疑是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在碰击一位手持枪械的牛仔。
只能够任人宰割。
这是血统者的盛宴,以月光为鉴,皎月女神现世。
“夏洛!”
从坍塌的柱子中爬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他奋力将一个黑色的碎片抛向了夏洛,砸到他脑袋上的一瞬间,那一种扼住他生命的力量消散了。
夏洛没有任何犹豫的爬起来,当捡到这黑色的碎片时,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太逼真了,这是能够向自然发起挑战,极其精致的菱形碎片,它如同工艺品,上面拥有着不可能人为雕刻出来的纹路,这只有大自然才能孕育出来。
世界树的果实碎片!它只能够存在魔法历史的阴影中!它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存在于传说,存在于魔法师们思维下的幻想之中,又存在于现实,存在于虚构,存在他的手中!
他脸上没有半分惊喜,反而是陷入深渊的恐惧。他寒颤的瘫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冰冷的地板往后排,他满脸的空间,在瘫倒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人得逞的阴森笑容。
“帕佐格!你!”他爆发了全身力量的站起来,怒斥着下面的黑影。
他双腿被压断了,流着一大滩的鲜血爬行。帕佐格恐怕要谢天谢地了,因为他终于将那诅咒的东西丢给了另外一个倒霉蛋,这样就能结束了吧,他不想死去,而世界树的果实就能够救他一命!
金色的瞳子如同火焰开始燃烧,这是血脉者燃烧生命的象征,当这种底牌都交出时,恐怕就意味着魔法师遇到了一生中,九死一生的困难。
不拼一搏,也是死,而尽力拼搏,或许他还可以留一个全尸。
感觉到头顶的温度急剧升高,帕佐格惊恐的抬起脑袋,下一秒,视野内金色的狮子引入眼帘,那是夏洛身体内的血统,血统的召唤来自血脉的尽头,他全身开始变化,逐渐化为了魔物,是半鬼半魔物的怪物!
可他拥有意识,夏洛短暂的欢喜,他如同狮子兽人,身体巨大的力气轻松的推倒砖墙,一拳击打在帕佐格的左头骨上,几颗碎牙被巨大的力道震飞!
“是你想害死我们!”
夏洛绝望的嘶吼,他金色的瞳子里留下了炽热的泪水。
“我不想死!是你害死了我们!帕佐格!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帕佐格被那猛兽般的体重压垮了身体,他的左脸血肉模糊,含糊不清,“我不知道……”
随即他又大笑起来,宛如疯子,“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有罪!死得其所!夏洛你他妈装什么!你就傻逼中的傻逼!”
“世界树的果实碎片!红狮家族的秘条你不知道吗!长老会所害怕的东西你也不知道吗!当我们沾染上了这个!就无疑被牵扯到了那个命运!你为什么要丢给我!”
“哈哈哈哈!你终于说出来了!为什么要丢给你?”
帕佐格上一秒傲气十足,下一秒也同样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我好后悔,好后悔……”
庄园第三楼开始倒台,头顶的水晶灯掉落,无数的碎片穿过了夏洛的身体,刺进了帕佐格的心脏。
老者迅捷的走下台阶,两辆漆黑的车子驰入了庄园,等待在里面的人急忙迎了出去,为首出来的是戴着墨镜的西装男子,墨镜也掩盖不了他那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金色眼睛。
老者早有准备,他紧张不安的进入了副驾驶位,同时另一辆车子走出了许多的人。
他们都是来自红狮家族的精英,是一直被长老会所把控的顶端力量,这六人之中起码有三名是好几十年的智者,它们满目坚毅,握紧拳,等待着从月光之下走出的女子。
她缓缓的走动,慵懒的步伐体现她处理事情一点也不上心,可意味不明的笑容就仿佛是在观摩一群注定无法逃脱的老鼠,她仿佛真的是狮子的驯兽师,可却没有任何的优良品德。她残暴,戏谑,挥舞着力量的长鞭,狮子的哀嚎是她快来的源泉,这是所有猛兽们最惧怕的人之中,与正常的驯兽师相比,她没有一丁点的仁慈。
想要让一个残暴的猛兽乖乖听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它更加的残暴!
她对面前阻挡道路的六人没有任何的兴趣,就像是嫌弃糖果的捣蛋鬼,距离圣诞节过去并没有太久,她不优柔寡断,如同圣诞节那天破坏节日,而没有离去一直留在今日的魔鬼。
她淡漠的笑了,背后的庄园彻底坍塌,沦为了一片的废墟。
为首的墨镜男子从怀中掏出手枪,他深知不可能用魔法打败眼前索命的魔鬼,只可以碰碰运气的使用热武器。
她瞳孔猛得收缩,那一瞬间,子弹被掀飞了。
“为什么?”月收回了最后一点笑容,完完全全的淡漠起来。
“跟随一群的罪人,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理由,而理由只能只有一个。”
墨镜男咬紧了牙,几秒钟的沉默,所有人都感到了世界仿佛彻底死寂了,他们找不出理由去回答。他们是以赴死的态度前来的,可他们也并不想死,如果长老会彻底覆灭的话,那么他们就不用效命了,不是吗?
六人相视一眼,全都一致的低头。
“抱歉,老祖宗。”他抿了抿嘴唇,将枪丢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带动了其余的五人,六把枪都散落在地上。他们本来就没有打算用魔法的,都是热兵器,这种自知之明让月满意的点头。
由生命元素与火元素魔力组成的长剑呈现在六人手中,这是代表着红狮家族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最标志性的象征。
树林小路,隐藏在黑暗中的汽车加快了速度,魔法将其隐逸了起来。
“看样子我们小看了薇妮,红狮,彻底变天了啊。”司机漫不经心的说。
老者不停的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他不停的冒冷汗,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那是刻痕在心中永远的阴影,一看到月光,一想到月亮,他全身寒颤,脸色发青。
“还好我们的直觉是正确的,在那个臭婊子围剿那四名长老眼线时,我就留下了心眼,总之只要这次我们能够活着出去,那么就是八辈子的福气了。”坐在后面,戴着高礼帽的绅士轻声地说。
他哼起了歌,试图改变一下沉闷的气氛。
“你们为什么会过来。”老者低下了头,司机看不清他的脸。
“我比你们都要清楚,这次,我们必死,你们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是啊,为什么呢?”
绅士摆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他的下巴长有细长的胡子。
“你觉得你死了,我们还会活下去吗?这次他们是玩真的,打算将我们连根拔起,一个人也不留。如果是那个婊子在作怪的话,我们不足为惧,可万万没想到红狮的‘驯兽师’居然还在啊,现在看来,魔法界彻底是格鲁的天下咯。”
老者不再说话,他继续擦拭着手心。
绅士见没有人愿意再说话了,他继续哼起了歌,。压低了声音冷笑,“那个东西,真是个不祥之物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亲神者,还有魔法师接触了与世界树有关的东西。”
老者竖起了耳朵,他听到绅士嘀咕的内容后,震撼的脸色惨白。
感到了老者的脸色,绅士抬起头微笑着摆手,“不要紧张啦,前辈,反正死亡是难免的……”
汽车一个急刹车,所有人身体前拥。
另外一辆一模一样的黑色汽车横在了前面,司机惊魂未定的大喘着气,在十秒之前,忽然这辆车冲在了前方,故意阻拦他们的去路。
温度剧烈的提高,老者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好!”
他打开车窗跳出,其余两人也动作敏捷的蹿了出来。与此同时,整辆车被火光所笼罩,坚硬的外壳迅速外界,软塌塌的如同棉花!
老者的脑袋被震地晕乎乎,司机连忙将他拖走,才得以躲过地上忽如其来的雷电圈,可他们并没有得到多少的机会,前面的车子迅速下来了六人,那俨然就是刚才的六名送死之人!
长老会培养了多年的死侍!
“明智的选择。”绅士鼓掌了,他大步的后退。
“如果是我,在面临不可战胜的‘月祖宗’时,当然会选择投奔。”
老者呆呆的看着绅士,他很快就明白了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你……你也……”
还未等老者说完,绅士从空气中抓出了一把银色的铁剑,沾染些炫光,侧面锋芒毕露,衬托着老者那张老脸。
“你们的直觉是正确的,但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绅士腼腆的微笑,他伸出手打着节拍,缓缓后退。刺痛的风吹刮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打着哆嗦,强忍着笑容,看似热情的与老者说话。
“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老者的声音有些的嘶哑。
可那六人不给绅士一点儿的机会,他们都统一手握长剑,魔法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下位魔法以及魔法仪器的加持使得魔法看似是在一瞬间发动的。那是迅烈的光,紧接着跟随着炽热的火焰,即便不像火焰·君主那样的强悍,可他们自信的认为对付老者这个势力单薄的人足够了。
“你无法同时对抗六名智者的,长老。”墨镜男横下了心,一剑擦破了长老的腹部,勾扯下了碎片。
“我不想死,包括你们,都是如此,不是吗?”
老者摸着胸口,他听着自己那逐渐衰弱了心跳声,越来越不甘心。
“从一开始被委派这个任务时!我就发过誓了!这是我最荣幸的时刻!”司机大喊,奔向了绅士。
一道刺眼的白光掠过整个树林,巨大的气浪将所有人掀飞。司机自爆了,动用了某种藏家底的魔法道具或者是卷轴。
死寂了数分钟,树林开始响起了乌鸦的叫声,以及数千蝙蝠飞舞的节拍。
他死了吗?
老者爬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睛,他看到了远处站起来的七个人,即便是承受最大伤害的绅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受伤了的样子,他愤懑的狠踢那一具已经被炸成半块焦炭的尸体,嘴里冷语。
“该死!该死!”
“你还没有离开吗?咳咳,算了,我们一起死吧……”
细微的窸窣声如同蛇一样爬来,那是长老中最矮的老头,他的左手已经被砍断,用了某种魔法而凝固了伤口。右手则鲜血直流的握紧只剩下半截的拐杖,他如同恶鬼,那一张脸露出了阴森的骨头。
“你还没有死?”老者站起来,心里有了底。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魔法卷轴?你们真的还没有明白吗?”绅士说,“从一开始你们无法使用任何有关空间类的魔法,你们就应该明白了,这里是大型的禁忌魔法,规则,就是‘解放’,解放一切,包括你们体内的魔力,你们的魔法。”
“月神·降临。”老者说出了那个魔法的名字。
“也有可能是席维娜·降临,但你们不明白,死不瞑目才是最好的。”
绅士开始向前漫步,随后加速脚步,最后奔跑起来。他转身躲过了矮老头,一剑割喉,大步跨过烧焦的草丛,他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那张仿佛抹了碳的脸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