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死的。”程纪说，“但是没有你，我也不该死。”
要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晚自习，他没有强迫她，该有多好，或许她可以找个普通人嫁了，平淡的过完这辈子。
傅易看了她好一会儿，冷着脸慢条斯理的扯下领带，又冷眼一颗一颗的解开纽扣，他朝程纪走过去时，她没有拒绝，反而顺从的搂住他。
程纪轻轻的哼，高高扬起头，双手交叉到他颈后，颤着声音说：“傅易，你跟许栩的时候，什么感觉？她有没有我好？”
得到傅易更加肆意的挞伐。
程纪闷笑一声，温柔的替他擦了额头上的汗：“傅易，你会后悔的。”
他在埋头苦干中抽出精力搭理她：“我不会。”
程纪如同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是沉是浮全由他主宰。
痛苦他给，疲倦他给，欢愉他给，绚烂他给。
一切都是他。
结束时，程纪枕在他肩上休息，呵呵的笑：“傅易，你这么多年不放过我，该不是因为你有处男情节吧？”
傅易一下一下给她顺毛，说：“是你勾引。”
结束后，程纪没打算留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
傅易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
程纪道：“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一直盯着她，有些自嘲的说：“好。”
程纪顺利的把温知韫带到了机场，出乎她意料的成功。
谢允廷搂过温知韫，对程纪道：“谢谢。”
程纪没回他，对温知韫说：“傅承谨的消息我还没有，傅家人把一切都封锁了，但你要做好准备，他不一定回得来。
温知韫说：“我知道。”
可她还是忍不住幻想，下一刻他就能出现在她面前。
程纪朝她挥了挥手：“再见。”
程纪再次回到傅易那儿，他已经起来了。
傅易挺着脊背坐在沙发上，见到她只掀起眼皮料峭的看了她一眼。
他几乎没有这样看过她。
程纪扫到茶几上的一个u盘，平静的和他对视。
傅易一字一顿：“我还真没想到，除了录音笔之外，竟然还有一段视频。”
更没想到，她还会把这个交给警察。
她为了一个外人，想要他死？
程纪笑：“当时我把摄像头藏在手表里，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指不定要报复你呢？”
傅易戾气猛然间加重，他站起来三步两步就要跨到程纪面前，脸色阴沉，左手抬起，抬手的瞬间掌风带起了她脸颊边的一缕头发。
可见他举手这一下力道有多大。
程纪闭上眼，一动不动。
但这巴掌终究没有落到她的脸上。
程纪没睁开眼，她笑着说：“你知道么，高三那年被你睡了，是我这辈子最见不得的一件事。每次想起，我都后悔到不行。傅易，你真恶心啊。”
不爱她，却不放她走，睡了其他的女人又来睡她。
傅易勃然大怒。
“啪”的一声，砸在她脸上。
嘴角出血了。
“程纪，你以为你把视频交出去，就能扳倒我么？只要我不愿意，没人敢。”他冷着声音道，“你背叛我一次，我没追究，但第二次，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你。许栩跟你比起来，不知道要好多少。”
现在又是许栩好了？
她确实比她要好。
傅易道：“你让我很失望。”
程纪不在意的擦擦嘴角：“嗯，她比我要好很多，所以傅易，跟她结婚，比留我在身边要划算。”
好太多太多了。
傅易深色复杂的紧紧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可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没变，他冷笑一声，狠狠的摔门而去。
程纪回头看他离去的背影，却看见不远处的玄关镜子上，她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傅易第一次打她。
可她非但没觉得疼，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快敢。
有种爱像是毒瘤，不拔疼，拔了更疼，不过拔了疼就那一瞬，会痊愈的。
程纪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一地烟头。
第二天一早，警笛声响起，很快，就有警察从屋外进来。
“昨天是你报的警？”
“是我。”程纪伸了个懒腰，“我要自首。”
在警察疑问的眼神中她淡淡道：“很多年前，我持枪，打伤过一个人。”
“那个人是傅氏的小少爷，傅承谨。”
警察一顿，互相面面相觑的看了几眼，然后为首的道：“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路上。
其中一个警察小声问道：“这事要怎么处理？”
毕竟这事牵扯傅家啊，哪里有那么好解决。
队长略为沉思，下了结论：“先去通知傅易少爷吧。”
昨天傅易，还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或许这事和他有关系。
“姓名。”
“程纪。”
“年龄。”
“三十二。”
“籍贯。”
“浙江a市。”
”根据你所说的，五年前你绑架了傅承谨，并且对他开了一枪，是吗？”
程纪嘴角动了动，刚要说话，就看见傅易从外头走进审讯室，对审问她的那个警察说：“不是她。”
审讯员见有个人过来，朝外头的局长看了眼，见他招手，便退了出去。
傅易冷脸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程纪轻飘飘的：“我在赎罪啊。”
“愚蠢。”他怒不可遏的蹦出这两个字。
程纪笑笑，没说话。
傅易好半天才稍微控制住情绪：“你上交的那个视频，根本看不见人脸。”
他和程纪脸都蒙着，光凭一段视频根本证明不了是他，所以她根本就没打算检举她。
程纪想要的，是他生气离开，这样才方便她报警。
而他那会儿气到没办法好好想问题，竟然被她给骗了。
想到这儿，傅易表情有些复杂，他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走。”
程纪挣脱了。
他回头面色不悦的看着她，语气里暗含逼迫：“跟我走。”
她摇摇头。
“程纪！”他拔高音调，见她不咸不淡的模样，傅易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昨天的事，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如果你是因为我打你生气，那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拿什么打都可以，我保证一句痛都不喊。”
程纪没搭话。
“你高一的时候不是告诉我想看我对你笑么，我以后天天对你笑。傅氏我也不要，我就天天陪你去玩，这样好不好？”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哄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