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纪笑:“我有些时候真的很痛恨你装座爱我的模样。”
他继续温柔的说:“不是装的,我真的很爱你。”
“你爱我,当初为什么才睡完我就出国?”
“对不起,但是我有原因,我那个时候没办法决定我自己的事。”
程纪笑出眼泪:“骗子。”
他在a市几乎要只手遮天,怎么可能连决定自己去留的能力都没有。
“都是真的。”傅易把她拉进怀里,“你要自首,那我一个人怎么办?跟审讯的人说你不是,嗯?”
程纪被他安抚下来了。
傅易让审讯员重新进来,他站在隔音玻璃的外头。
审讯员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五年前你绑架了傅承谨,并且对他开了一枪,是吗?”
程纪看了眼外面的人,笑了笑,回头平静的说:“是我。”
傅易脸色一变。
她又看着他笑:“对不起。”
犯了错,就得赎罪。
她信佛,怕下地狱。
这件事最后落到了傅母耳朵里。
她气得不行,非要程纪偿命。
傅易找到她,两个人谈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出来,傅母没有再提“程纪”两个字。
程纪最终没有坐牢。
她被钟叔带到了一个离国内很远很远的国家,这个国家的人大多信佛。
钟叔说:“程小姐,赎罪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如用剩下的一生做更多有意义的好事,你会得到原谅的。”
程纪抬眸:“傅易呢?”
“傅先生对你失望透顶,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他让我告诉你,他现在觉得许栩不错,他会娶她,你不必再去找他了。”
程纪说好,她保证。
钟叔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程纪最后蹲在这陌生的房间里,先是隐忍的抽泣,最后忍不住大哭。
她人生中第一次这样
傅易,我爱你,只是不想把我的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也不想越陷越深了。
你看,你不爱我,你只是占有欲作祟舍不下我。
她想,结束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一天前。
“现在我儿子再次躺在那里,你休想让我原谅那个女人,她非得进里头待着不可!”
“我可以把所有股份给你,换她。”
傅承谨不爱家产,但傅母爱。
傅母道:“你说说而已,到时候你再整出些幺蛾子怎么办?”
傅易反问:“你想怎么样?”
“你代替她进去蹲着。”
傅易毫不犹豫道:“好。”
傅易因绑架罪、非法持有枪支罪、故意伤人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他戴上手铐的那天,吩咐钟叔把程纪带走,去一个远离a市,远离傅母的地方。
钟叔叹口气,说:“你何必呢。”
傅易道:“她要赎罪,总要有人代替她。想来想去,其实还是我最合适,毕竟我是主谋。”
钟叔没开口。
“还有,这一切都不要让她知道。”
伦敦的天气阴沉的让人有些压抑,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压着步子一路埋头直走,显得既安静又冷漠。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某一栋别墅内,却热闹非常。
今天的日子在英国虽然平凡,但却是国内的小年夜。
温知韫在布置。
她脚边还跟着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奶娃娃。
真的很小,看起来就一点大。
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水汪汪
温知韫贴完一只气球,身下的孩子紧紧抓着她的裤脚,奶着声音:“麻麻。”
她听到,弯下腰去:“怎么啦?”
小密桃委屈的憋着嘴:“粑粑为什么还不回家,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她是不是只要小suger不要我啦。”
温知韫隐忍的转头笑了一下,然后严肃说:“瞎说。”
小密桃:“……”
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温知韫:“妈妈跟你说过几次了,谢叔叔不是你爸爸。”
小密桃:“可是叔叔说,他就是我粑粑呢。”
温知韫扫她一眼,冷漠道:“前几天差点把你拐卖掉的那个叔叔不也说是你爸爸。”
小密桃被吓到,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温知韫:“你是在学人家小蝌蚪找妈妈,你找爸爸吗?”“是呢。”
温知韫“嗤”一声,道:“你还挺聪明。”
小密桃听闻,放开抱着她腿的手,两只小手客气的摆了摆,有些羞涩的说:“谢谢。”
温知韫:“……”
她这可不是再夸她。
温知韫接着去粘气球,小密桃便接着抱着她的脚,就像一只树袋熊似的,完全挣脱不了。
她有些难过的感慨道:“我的粑粑啊,他究竟在哪里"。
温知韫抖了抖脚,道:“温恬,你是口香糖变得吗?”
小蜜密道:“不呢,我是桃几。”
她说话还不是特别清楚,“子”这个音从来都发不标准
温知韫不搭理她,她一个人在无聊的吐着泡泡。
过一会儿,小密桃话唠病又犯了:“可是,粑粑什么时候回来呢?”
温知韫手上动作停下来,再次纠正她:“你只要叫谢叔叔,他今天就回来。”
小蜜密眼前一亮:“是嘛?”
“是。”
“好神奇呀,可是我是粑粑究竟在哪里呢?”小密桃的脸再次纠结在一团。
温知韫再次叹口气。
其实提起小密桃的父亲,她原本会很难过,但再难过的心情,被这小崽子每天提起,那道伤疤就完全伤不到她了。
也不知道小密桃这话唠的性子遗传了谁。
她跟傅承谨都不是。
怕是变异。
温知韫生小密桃,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她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非常虚弱,生产的那天,温知韫大出血,孩子原本保不住,但是这是傅承谨唯一的血脉,温知韫怎么样都不肯放弃。
好在后来一切都安全了。
小密桃在七个月时,就会喊妈妈了,温知韫当时非常欣慰,升起一种“我女儿果然很聪明”的自豪感。
但后来证明她想多了,小密桃喊任何东西都是“妈妈”。
在到她后来正真的知道“妈妈”这两个字的含义时,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触了。
温知韫从来没想过,自己第一次生出来的小崽子,会是这么个玩意儿。
简直就是个磨人精。
谢允廷回来,是在晚上七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