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谨快速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倏地停下眉目凉如水,冷笑一声:“急什么,送医院就是了。”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两个人先是面面相觑一阵,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快,叫救护车。”
温知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睁眼望去,四周都是晃眼的白。
她呻莺一声,而后坐起来。
恰好这时医生走进来,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温知韫问:“我严不严重?”
她吐血的事,自己有印象。
“怒火攻心,被气的,没什么大碍。”
温知韫倒是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气,还气到吐血。
医生又看看她,心里叹气,这姑娘模样不错,却干些违背社会公德的事,昨天送她来的是两个男人,而且她那些伤,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温知韫在医院待了没几天就自己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挪威。
弗罗姆小镇。
人们每每路过小镇西南角的那家不起眼的小屋时,总能听见一些若有似无的声音传来。
早在一个星期以前,这里搬来了两个国人,一男一女,男女的身高在挪威都没有失去优势,尤其是女的,长相十分精致。
就连挪威当地人都觉得她好看到极点,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就跟上帝精心雕刻的一样。
就是女人的脾气不太讨喜,实在是有些冷淡。
温知韫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吃完了一大包面包,面前电脑开着,上面说的是a市一条重大新闻——h.k公司因违法事件被查。
这件事其实发生的有些晚,温知韫本以为这在早几个月就应该被爆出来。
谢允廷在几年前就发现了公司的问题,周家人更是对他虎视眈眈。正好傅承谨回国,并且也想从他下手,所以他便将计就计,让傅承谨计划得逞,而他事先早就慢慢转走了h.k大部分资本,离开正好。
当然,谢允廷会走上这一步,或许是早知道自己搞不过傅承谨。
但显然金蝉脱壳的计谋不错,效果明显。
至于温知韫,她在当中起的作用,不过是混淆傅承谨一行人的视线。
她只是知道结局知道的稍微早了一点而已。
走廊上突然响起脚步,对方进来的时候,温知韫正好关了电脑。
谢允廷见她穿着单薄睡衣窝在沙发上,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不穿上外套?”
温知韫说:“不冷。”
谢允廷的表情写满了不赞同,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面只点了炭盆,哪里会不冷?
温知韫站起来,到底还是把大衣套上了:“什么时候走?”
谢允廷不动声色的往她走了一步:“还是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张乐瑶在伦敦就快要生了,这个时候我就不过去了。”
温知韫说,“她也不容易,我去她会伤心。你也很清楚,我过去顺从,不是爱你,只是怕你。”
谢允廷没说话,他正是知道温知韫这人很会掩藏自己,才会让她给自己办事。
温知韫说:“这里不错,我喜欢的,你真没必要担心我。”
他的行李是早就收好了的,温知韫替他推到门口,谢允廷的手握上她还提着箱子的那只,只是温知韫很快就抽了出来,他平静道:“让你在傅承谨身边受了很多苦,我很抱歉,只是那时傅承谨的人还在找我,我实在脱不开身。”
后来他得知温知韫回了小镇,他便在小镇藏了一段时间,名义上开了家酒店,他的人当酒店里的“陈老板”,而他一直住在里面。
刘光头和陈老板闲聊时暴露出来的贪婪,让他在傅承谨回a市的那几天联系了温知韫,说好了酒席那天带她走。
温知韫说:“没事。”
谢允廷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温柔的笑了:“你又变成了当初的你,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见,你也是一样的冷漠,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好像全世界都跟你无关一样。”
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注意傅承谨身边这个女孩,之后越来越好奇,甚至到最后,她出现在他梦里。
只是在他身边,她就完全变了,她变得很会看人脸色。
她没说话,拢了拢大衣。
谢允廷说:“我不会娶张乐瑶,等她孩子生下来,我就让她走。温知韫,你跟不跟我走是你的事,但我会来找你。”
最后他离开的前一刻,又补上一句:“小心傅承谨。”
挪威的冬天越来越冷了。
人们发现,那个新来的一对茽国男女,最后只剩下女的一个人。
晴天时,她经常坐在门口的椅子看书晒太阳,一晒就是一个下午。
看着路过的人,她大部分都很冷淡,只是偶尔,她会笑一下。
那一笑,阳光都明媚不少。
时间一如既往过得很快。
第二年初春,对面街角新开了家酒吧。
温知韫第一次去,就被里面的热闹给惊讶到。
这个小镇不大,但酒吧里却挤满了人,各色各样,男女老少都有。
她一进去,吸引了不少视线。
几乎所有人都是认识她的--那个冷漠的亚洲女孩。
她无视所有人直接走到了酒台,温知韫要了被威士忌,刚要付钱,酒保说:“不用钱,老板生日,全场免单。”
温知韫顿了顿,说:“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吧。”
“老板不见人。”
她勾着嘴角:“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温知韫的笑让酒保有些失神,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跟我走吧。”
两人走上楼,酒保推开一扇厚厚的门,里头有个人,背对他们坐着。
把人送到,酒保转身下去。
温知韫说:“傅承谨。”
那个人转过身来看她,笑着说:“怎么猜出来是我的?”
“每天我都看见不少人往里走,说明人一直很多,而今天我来之前,看见过来的频率和以前是一样的,又听见酒保说是你生日免单,免单人数却没多起来,只能是你一直都免单。没有人会这么亏本做生意的,除非是有其他目的。”
傅承谨站起来:“那你不祝我生日快乐?”
温知韫沉默着,然后看他:“抱歉,生日快乐。”
他的生日并不在今天,早在她和刘强的酒席前就过了,她的生日快乐,是真补偿;她的抱歉,也是真道歉。
傅承谨走到她身边来,很自然的挑起她下巴:“祝我快乐,没有礼物吗?”
然后没等她开口,他又说:“我只要你,其他的我都不要。”
温知韫掀了掀眼皮,凑上去贴紧他:“好。”
她答应了。
这里没有床,只有办公桌和椅子,但也阻止不了傅承谨的发挥。
傅承谨说:“温知韫,我好不好?”
“好啊,好的。”
他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