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远安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说:“我这人,不大爱玩一夜晴,要睡一般就睡一辈子。既然程度不在,今晚你陪我如何?”
程纪脸色微变,突然笑了:“隋远,我不怕你手上有什么了,这几天我想过,大不了你把我的把柄给他。也许他会恨我,但我可以用这辈子偿还他,求他原谅。”
想通了,不过也就是这么回事。
“那傅易呢,你就没有替他想过?”他脸色冷下来。
程纪淡淡说:“别说得你多在乎他一样,你要是真的在意他这个外甥,那么当初,你就不会睡我。”
隋远的脸色有些难看。
程纪笑:“隋远,别想威胁我,第一次你成功了,但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走了。
同时隋远手机响起:“老板,孩子接到了。”
他盯着她背影,漫不经心“嗯”一声。
程纪送完程度,本来是要去接孩子的,被隋远耽误了几分钟,不知道有没有等急。
然而让程纪意外的是,程肃早就被人接走了。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隋远,他怕是故意拖着她的时间,才好得逞。
程纪冷着脸给他打电话,他起先没接,刻意脱了她半分钟后,才道:“请你帮个忙,替我打听打听傅竞和他那嫂子的事。”
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他的用意,温知韫和傅承谨的事凑上个傅竞,这件事如果被爆出来舆论影响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程纪伤害过温知韫一次,断然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程肃是傅易的孩子,隋远又是傅易的小舅舅,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让孩子待他那儿好了。
程纪冷笑了声,挂了电话。
立刻又把电话给温知韫拨过去,开门见山问她现在跟傅竞怎么样了。
温知韫没说话,最近她对傅竞的那股子拒绝的态度淡了些,所以她不太确定究竟算是什么样。
程纪见她不说话,心底大概明白,忍不住问:“那傅承谨呢,你忘了他了?”
温知韫没打算瞒她:“傅竞就是傅承谨。”
“你清醒些,傅竞怎么可能就是傅承谨?”
她把她两次见到傅竞变成傅承谨的事儿说了个大概。
程纪沉默半晌,一针见血道:“上次傅易的追悼会上,我无意中听见许栩说傅竞小时候有病的事,你怎么确定,傅竞是傅承谨变来的,而不是傅承谨是傅竞变来的?”
温知韫心里一沉,还是说:“可傅竞分裂出的傅承谨,是有傅承谨记忆的。”
“如果在你跟傅承谨在一起时,傅竞或许也在你身边呢?”
万一他,偷偷潜伏在暗处呢?
温知韫语气不太平静了:“傅竞前几年不是都在国外?”
“是,但这只是外头这么传,他究竟在哪儿,谁清楚呢?”
温知韫不说话了。
程纪不动声色地退出这个话题,她需要做的,只是提醒她而已,其他不归她管。她道:“你叫傅竞要小心隋远。”
温知韫心跳得极快,接完这个电话后,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直到傅竞上门给他送了午饭,都没有消下去。
最近傅竞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不少,立刻就察觉到她不对劲,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温知韫只说:“你要小心隋远。”
傅竞顿了顿,扫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问。
见他有疑问,她实话实说:“程纪告诉我的。”
傅竞皱皱眉,程纪和隋远大概有接触,再联想这次程度没和他合作的事,很容易推出来,程纪肯定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过程纪会主动来告诉温知韫这些事,说明是隋远缠着程纪。
可是,隋远和程纪明明之前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要说突然喜欢上,那是绝对不可能,当初傅竞误会温知韫是谢允廷的人,可是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将心比心,他不觉得隋远是乐意捡人家破鞋的人。
其中原因,一下子倒真是让人想不出来。
隋远去搭程纪,傅竞可不觉得这是小事,没过一会儿就把这事告诉程度了。
程度倒是淡定:“阿纪不可能和隋远有什么。”
傅竞语气不明:“你倒是相信她。”
程度低笑了一声,反问他:“那你呢,知道温知韫和你哥的事,还打算和她在一起吗?”
在一起应该是要的,傅竞放不下她,他也允许她心里留一块地方给傅承谨。
回头看了眼,温知韫在吃饭,他走出去,离别墅有点远了,才淡道:“只要她没有把我当成替身,一切都无所谓。”
程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久才开口,声音有点涩:“其实哪怕是当替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傅竞皱眉,脸色冷淡,觉得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还不允许自己爱一个人,爱到那种卑微的地步。
他冷声:“管好你自己的事。”
程度笑了笑:“生气了?其实没什么好气的,我连替身都算不上呢。”他的声音轻了些,“告诉你件事,我埋在心底好久了,程纪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大哥傅易。”
曾经有无数个夜晚,他听见她喊着傅易的名字醒来。但程度从来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对程纪好。
程纪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一切都清楚。
只是因为爱她,舍不得说出来伤害她,所以就只好委屈自己咯。
傅竞意外地挑了挑眉。
突然想到隋远,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是一瞬间飘远,他没怎么抓住。
傅竞道:“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啊。”程度笑道,“做男人就要大度。”
程度没等他说话,又道:“这样看来,温知韫那个一直认错把你当爸爸的女儿,也是傅承谨的对吧?”
他“嗯”一声,其实并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傅竞现在无比希望,恬恬是他的女儿,再或者是陌生人的也行,只要不是傅承谨的,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程度叹口气:“恬恬好歹和你有血缘关系。”
他话里有话,傅竞听出来了,并未深究。
程度和程纪的这份感情,大概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轻松。
可又有谁的感情是轻松的呢?
程度恳切道:“对了,我虽然和隋远合作了一次,但我保证跟他那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你可别因此觉得我是叛徒。”
几年的兄弟了,傅竞自然不会有这种想法:“不会。”
“那挂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