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把手机丢在床上，眼眶微红。
其实还是介意的，很介意，每次只要程纪睡梦中喊出那个名字，他就心如刀割。她的梦里，她和傅易是一对，而他却连出现都不出现，怎么可能不介意？
程度对傅易的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斤斤计较了。
可他想跟程纪好好过，只能任由自己被扎得遍体鳞伤，然后骗自己说，他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傅竞回去后，温知韫已经连盘子都收拾好了，这会儿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傅竞烦躁的心沉下来了些。
此刻傅竞终于知道上帝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上造出男女两种不同的性别。
为了缓和矛盾。
任何矛盾上个床其实就解决得差不多了。就比如他现在可以放心抱着温知韫，因为她挣扎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这多亏了那天那场欢嗳的功劳。
只是想起那场旖尼风光，傅竞不由得又动了些心思。于是从沙发靠背直接越过去，唇落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
温知韫却推开了他。
傅竟没说话，心里头却怀念以前的时光，她主动坐在他腿上，他想要多久要多久
他的眸色深得可怕。
温知韫熟悉他这样的眼神，不由得愣了愣，不晓得自己什么举动惹得他有感觉了。
可她又想起和程纪的对话来。
你怎么敢确定，傅竟是傅承谨，还是傅承谨是傅竞呢？
温知韫的看着傅竞的眼神有些复杂，小心翼翼问他：“
我听说，你以前生过病？”
傅竞的脸色霎时间就沉下来，阴郁得可怕。
他最厌恶听到的，就是有关于他那段时间的事情，许栩上次说起，如果不是在傅易的葬礼上，他铁定会要了她半条命。
傅竞脸色实在过冷，比起往常来还要更盛些，表情变了变，半天没说话，最后顿了顿，站起来，道：“抱歉，嘴欠，打扰你隐私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十分亲密的男女关系，隐私不隐私的又哪里有那么重要？
在温知韫转身上楼时，傅竞意识到了这点，立刻伸手将她拉住，跟他那副冷淡的表情比起来，语气倒算缓和：“没事，你问，想问什么问什么，都可以。”
只是温知韫已经问过一遍了，又怎么可能再开口。
她挺冷淡的：“不用，我随口问问，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
温知韫的手在傅竞手里抽了抽，奈何他握得太紧，她没成功。
傅竞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心里有底了，这会儿他要是放她走了，还不晓得她要气到什么时候，本来就没有把她哄好，再生气的话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以前确实是生过病，我十七岁到二十岁，都住在你家那边的镇子上，就是为了养病，镇子环境好，适合静修。”傅竟要哄她，就得把自己最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事给说出来。
见温知韫脸色好了些，傅竟又说：“也不算是什么病，主要是心理上有些问题。”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不清楚。
傅父从不会告诉他，他生病的细节，只会一遍又一遍说，傅竞，你有病。
日复一日重复那五个字，傅竞耳朵听出茧。
但更多的，是心里阴暗面狂野生长。
于是他才想要把每一个说他有病的人都毁了，连带着当初的傅父，他也没放过，只是最后看在血缘的关系上，留了他一条命。
傅竞的话是无意说出口的，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心理问题”四个字让温知韫的心里有点异样。
她看着傅竞的眼光有些复杂，“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对他们那么狠是吗？”温知韫也见到过，傅竞不受控制发狂的森冷模样。
“他们”指的是那些惹了傅竟被他打到半死不活的那些人，也是傅竞控制不住狂暴因子的见证。
傅竞忙说：“我不会伤害你。”
“虽然我不敢保证自己还有没有失控的时候，但我不会伤害你。”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永远不会。”
傅竟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坚定，温知韫却没敢看他。
说实话，温知韫没那么信任他。上次在傅家，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程度打扰到傅竞，她不能保证他在亲了她之后，会不会对她下手。
傅竞脸色微微一变。
他以为，她应该会相信她的。
傅竞的手握拳，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他没有资格要求她完全信任她，大概是他做得不够好。
只是难免还是有点生气，他对她明明已经比对任何人还要好了。
傅竞和温知韫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碍于这份微妙，两人几天没见过面。
傅竞需要好好冷静，温知韫却是因为傅竞的身份心事重重。
这天下课，温知韫老远看到有个人穿着西装站在学校门口，想起那天的事，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
但对方转过来，她才发现原来不是傅竞。
是谢允廷。
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衣着风格开始向傅竞靠拢。原本他是斯文风的，今天却是禁御风。
温知韫没心情见他，但谢允廷的微信语音打过来。
他说，来聊聊傅竞的事。
她没打算理会，如果她想知道傅竞的事，与其听他说，倒不如去问傅竞自己。
谢允廷大概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继续加码：“聊聊吧，傅承谨和傅竞。”
她在一瞬间警惕起来，心里直觉谢允廷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也是，他要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脸皮找她？
两人最终选了咖啡厅。
谢允廷定的地方。
温知韫在进来前皱着眉说：“我不喜欢喝咖啡。”
要放以前，谢允廷肯定会换个地点，但今天却没有，他只淡道：“将就一下，我打扰你不了多久，说完事就走。”
温知韫什么都没点，只要了杯白水。
谢允廷的视线从她冰冷的脸一直划到她手上的玻璃杯上，开门见山道：“你当初去撩傅竞，只是因为你觉得他是傅承谨？”
谢允廷眼角余光往不远处瞥一眼，不过动作不明显，温知韫没发觉。
她只是拧眉考虑他的话，最开始她去粘着傅竞，的确是他说的那回事，于是温知韫点了点头。
“温知韫，如果我告诉你，傅竞并不是傅承谨呢？”他抛出的话题足以颠覆她原本已经构建好的世界观。
她下意识地要否认：“不可能。”
“傅竟不是傅承谨。”
温知韫脸色冷下来：“谢允廷，你怂恿张玥绑架恬恬，现在又来挑拨离间，恶不恶心？说真的，当初傅易傅承谨联合整你那次，我就不应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