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餐桌上传来“哐当”一声,温知韫的余光瞥见傅竞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点冷:“吃饱了。”
傅母和温知韫都没有表态,看着傅竞上楼。
等他走远了,傅母才漫不经心的说:“温小姐,阿竞就这脾气,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别去招惹他就行。”
她把“招惹”二字咬得极重,这里头真正的含义,温知韫也是懂的。
她也笑:“当然。”
吃饭是没了兴趣,温知韫早早散场。
并且在心中做着打算,要她和傅承谨绑在一起,她不排斥,可要她一辈子和傅母待在一处,这不可能,她得想办法,从傅家脱身。
这样想着,走到二楼。
一阵冰凉的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温知韫下意识的往风刮来的方向看去,很快看清走廊尽头的天台上,站着个人影。
她清楚那是谁。
但她要回房间,就必须往走廊那头走。
好不容易走到房间门口,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侧目看见那人眼里的森冷寒意,像几万年都化不开的冰,看一眼,都要把人给冻住。
温知韫此刻有点害怕,他要是上前来推她进房间,会怎么样。
傅母肯定会勃然大怒。
她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温知韫的眉毛皱了起来。
傅竞大概是明白她表情转化的原因,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来。
他转过头继续回头抽烟了。
哦,他原来是在抽烟。
温知韫怔怔,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是什么样的,推开房间门进去。
门关上的一刻,似乎将不好的一切全部都隔绝开来。
温知韫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
第二天,依旧是阴雨绵绵天气。
大概是因为她昨天睡在傅家的缘故,一整夜,她的梦里都是傅承谨的身影,好的、怀的,宠溺的、冷漠的,所有的他同时出现,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几乎要让她窒息。
温知韫醒来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枕头边上,全是没有干的泪。
她想,昨天晚上不该有那股烦躁的。这对不起此刻让她想得几乎要发疯的男人。
傅承谨啊,她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可是现实把她的猜想狠狠摔在地上,原来他早就不在。
温知韫头一次知道,思念原来是如此的可怕,整颗心仿佛都是空的,她时常会忘记掉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不行了,她忍不住了,她想去看看他。
她把想法告诉了傅母。后者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好几眼,突然笑了:“等阿竞回来,我让他送你过去。”
温知韫顿了顿,没有拒绝。
傅竞或许不会同意。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听着傅竞冷冷的说着拒绝的话。
傅母道:“你不送,那我找别人送,不过......别人总不见得会有你安全。”
傅竞眸色冷了冷,过几秒,冷淡的声音中有丝不耐烦:“我随便。”
这就是同意了。
傅母满意了,她心知温知韫此刻可不会再靠近她的小儿子,让傅竞送她也无非是让他彻底死心。
让傅母更满意的,是温知韫跟着傅竞出去以后,两个人之间隔了五米远的距离,中间仿佛隔了条楚河汉界。
温知韫是个聪明人。
她的儿子,果然也是个有理智的。
傅竞没有过女人,所以傅母坚信,等熬过这段时间,他遇上更好的,肯定就会把温知韫忘得一干二净,或许那时候巴不得离得远远的,避嫌都来不及.....
温知韫跟着傅竞出来时,等后者上车了好一会儿,她才朝车子走过去。
还没来得及拉开车门,傅竞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坐后面。”
温知韫本来也没有打算坐副驾驶,便没有搭腔。
傅竞安心开着车。
车内安静,又没开空调,车窗还打开,冷得不行。温知韫脸蛋被冻得发红,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过一会儿,傅竞似乎才发现,回头看她一眼,声音里头有些不悦:“冷你不会说?”
他关了车窗。
温知韫却依旧没有跟他说话。
大概是因为差异,他回头来看了她一眼,意识到什么,脸色有点难看,什么都不说了。
他将车子开得飞快。
傅承谨的墓地位置比较私蜜,还有人看守,一般人都不知道。
温知韫进墓园时,第一眼望去,只见他墓边干干净净,前面的花束也是新鲜的,前排的大理石围栏在这样的阴雨天气里,依旧亮得出奇,很容易看出来,他被伺候得很好。
傅家长子啊,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
温知韫的视线在墓上的“傅承谨”二字上扫过,缓慢走过去,擦了擦墓碑上不存在的灰尘,就像是在抚摸他的脸。
可是他的脸真的好冰好冰。
温知韫笑,眼眶却开始流泪,她轻轻说:“傅承谨,我来看你了。”
说完,脸轻轻靠上那很冰很冰的墓碑,“我来得这样玩,你会不会怪我?”
“不过我想一想,你不会的,你哪里舍得。”
“放心,从今天以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但对不起啊,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她吸吸鼻子:“你要原谅我啊,我不知道那是你。”
絮絮叨叨,话多得跟说不完似的。
傅竞在听见那句“对不起你的事”后,眼底一片阴暗,默默的退了出去。
呵。
她把和他的事,归结为对不起傅承谨的事。
半个小时后,守墓的人来提醒她,该走了。
傅母规定,不论是谁,来探望的时间都不能超过这个时间。
温知韫依依不舍的出去。
傅竞正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她走过去,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却喑哑极了:“走了。”
他没动。
温知韫便要打电话给傅母,她得时刻跟傅母保证,她和傅竞没什么。
但下一秒,她的手机被抢走。
温知韫大惊:“你干什么,放开!”
他无动于衷,扯着她的衣袖把她按在墙上,低头亲上去。
唇齿交战,撕咬,如野兽一般凶猛。
血腥味弥漫。
温知韫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或许是因为这是傅承谨的地盘?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成功推开了傅竞。
抬手,全力。
傅竞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