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爱情战胜不了的。
生死是,仇恨也是。
傅竞回了家,继续开始给他的宝贝儿子起名字。直到有一天,终于翻出个“琷”字。
琷者,美玉之一。
他觉得这是个好字,于是就打算去和温知韫商量商量。哪知后者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啊,孩子的名字已经登记好了。”
“什么时候起的?”
“你不在,就随便起了一个。”
随、便、起、了、一、个?
傅竞忍住即将要暴起的青筋,温和地说:“叫什么?”
“傅夙。”
傅竞一顿。
“世上只有夙愿难了,希望他这辈子都不要有遗憾。”
傅恬发现,自从有了弟弟的存在,粑粑麻麻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少了。
不过还好,她还有一个叫陈冕的同学呢。
于是给陈冕打电话成了她每天不可或缺的一个任务,不管天气下雨,这个习惯一直都雷打不动。
在傅夙一岁生日宴上,她都没有忘掉这件事。
现在当然没有时间。
小傅夙举办一岁生日宴的地点,是在挪威。
因为他的母亲对于这个地方有一种特别的执念,非要来这个地方不可。
如今在a市名气很大的妻管严傅竞,他向来听话,自然一句废话都没有。
温知韫说在哪儿,那就在哪儿。
媳妇叫他往东,那他其他三个南西北就直接当做不认识。
傅竞觉得,做人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识趣。
他现在两手空空,公司不是他的,晚上生活和不和谐他也没有主动权,可不敢惹他家老板温知韫温当家。
这场生日宴,规模并不大,来的都是和傅家关系顶好的世家。
只是傅竞意外的是,竟然看见了程度。
他盯着他看了会儿,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程度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瘦得出奇,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吸去了精气魂,落魄得不行。
“傅竞。”后者率先开的口。
傅竞顿了顿,道:“你……”
程度说:“用不着惊讶,我离开a市后就一直生活在挪威,听说你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只是他送来的礼物,却是相当地贵重。
傅竞的表情很是复杂,他知道程度这些日子的生活肯定不好。
程度只在远处看了小傅夙一眼,就说:“那我走了。”
他拖着步子往外走去,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看得傅竞一阵难受,到底是再次将他喊住了:“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为什么不去找她?”
程度听了,却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去。
“阿度,这真的,已经都不像你了。”傅竞皱眉道。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上紧紧握着,眼睛也紧紧闭着,呼吸急促,好半天后,他才说:“我只收到过她给的离婚协议书。”
再想去找她,所有的动力也被这封协议书拍在了地上。”
“我有些时候就想,她和傅易本来就是原配,我能为她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成全她。”
傅竞顿住。
这下程度不再停留,很快迈着步子离开了。
昏暗的夜色,是他的盔甲,没有人再看得见他。
傅竞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会打听他要去哪。程度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对程纪,是真上了心的。傅竞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不干涉他。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他相信程度会好好活下去的。
温知韫正忙着,就被傅竞抱了个满怀。
此刻身边的人不少,即便大伙都假装没看见,温知韫多少也有些尴尬。
她想也没想就推开了他。后者眼神如墨,深邃得几乎要把她给吸进去。
温知韫有些吃不消,问:“怎么了?”
“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温知韫:“……”
她对这个问题保留意见,温知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告诉你好几次了,没事不要跟傅恬一起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说起女儿,温知韫也是服气的,连傅竟这样性子的人,都能被她给带跑偏了。
傅竞顿了顿,“那你爱我吗?”
温知韫有些无语地说:“傅竞,你以为我跟在你身边的原因是什么?”
要不是心里有她,她并不喜欢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的生活。相比之下,她向往的是那种没有人注视的平淡日子。
傅竞听懂了,抱着她猛亲了几口。
这样热情的傅竞再次刷新了大众的三观。
小傅夙不乐意了,也凑上来要粑粑亲亲。
傅竟也照着儿子来一口。
小傅夙满意了,捂着嘴巴偷偷笑。
傅竟说:“温知韫,这辈子我一定会对你好。”
“只有这辈子吗?”
“下辈子和下下辈子也会对你好。”
“嗯。”
傅竟说:“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赶紧去招呼客人吧。”
傅竞:“……”
所有的人都在忙。
傅恬一个人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她现在超级不开心呢,陈冕竟然没有接她的电话。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啦,但是他都没有接。
傅恬想着想着,掉下来几滴眼泪,她赶紧擦了擦。
她再给他打最后一个,他要是不接的话,她就再也不要理他啦。
好在这次陈冕接了。
傅恬刚才的生气都不见了,只委委屈屈地说:“陈冕,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
“我的错。”他语气如常,却显然比以往更加力不从心。
“我还以为你这是不理我了。”她继续啪嗒啪嗒抽了几口气。
“不会。”陈冕淡道。
“陈同学,你说粑粑麻麻有了弟弟,会不会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陈冕道:“我会保护好你。”
傅恬想起电视剧里的情形,男主对女主都是这么好的呢,开口问道:“陈同学,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陈冕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傅恬嘻嘻笑,有一点点害羞。
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先挂电话了。”
只是这一挂,往后陈冕就再也没有接过她的电话。
傅恬等了一个周,一个周变成一个月,一个月又变。
成了一年,一年又变成了五年。
陈冕彻底的。
从她的世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