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
h大的课程永远安排得不合理,比如法律专业的课程,全部都挤在上午。
傅恬是个好学生,大学两年了可从来都不敢翘课的。到了教室,也一直都坐在第一排,哪怕是和专业知识毫不相干的思修课。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新来的老师竟然会是陈冕。
陈冕一直明里暗里针对她,这事在傅恬心里积压了好几天,但一直没有发泄出来,直到温知韫抽空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才委委屈屈地在她面前掉眼泪。
温知韫是最心疼她的,问她怎么了。
但傅恬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温知韫信她就有鬼了,当天就直飞新西兰。
傅恬是在上完课的时候,被院长打电话通知,说家长来了。
她听了以后,收拾起东西就往院长室里跑。
傅恬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在处理公务的陈冕。
她一顿,然后偏头才看见温知韫。
傅恬其实是有一点想撒娇的,可陈冕在这儿,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温知韫上下打量她一眼,说:“瘦了。”
傅恬说:我们出去谈吧,妈我带你去吃东西。”
走出学校,温知韫才说:“你们那个老师长得挺好,刚才也是他接待的我。”
怎么说,温知韫总有一种,他想和她套近乎的错觉。
傅恬听了温知韫对陈冕的评论后,就不说话了。
关于陈冕的话题,她一点都不想提。
直到聊到其他话题,她才重新开口。
温知韫这次来新西兰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还要代表傅氏来参加陈家的宴会。
没办法,傅竞现在不爱做生意了,什么事都逼着她去打理。还美其名曰,这是交出手中的权力,这是爱她的表现。
当然,对于傅先生每次十分自觉的会跟女性保持五米之外的距离,这点是让温知韫非常满意的。
男人,最重要的是得识趣。
宴会的时间,定在三天以后。
傅竞打电话来催了:“我琢磨着也好几天了,是时候该回家了吧?”
温知韫甩他一句还没开始。
这让傅竞不太淡定了:“我叫你晚点去,你还非要去那么早,这下好了吧。”
温知韫说:“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这么多天见不到你,这难道不足以让人生气吗?”傅竞冷声说。
两人之间那点恩爱的话暂且不提。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好好地把这次的宴会先参加了。
温知韫那天去的时候,带着傅恬一起。
做妈的年轻,当女儿的又嫩,这颜值一出场,立刻就惊艳全场了。
傅恬一进场,看到的又是陈冕以及他的那个女朋友。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久到一旁的温知韫都发现了,她朝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陈冕和女人。
温知韫有些感慨地说:“这个男人是真心不错,可惜有主了。”
陈冕在看到温知韫后,也热情地上来和她说话,跟傅恬以往看到的陈冕可不太一样。
陈冕说:“温阿姨,我父亲就在里面,您直接去找他就可以。”
他父亲?
傅恬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陈冕原来是有父亲的。
然后,她听见自家老妈喊他喊的是:“陈少爷。”
陈冕的眼神从她脸上淡淡扫过,皱了皱眉。
傅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陈冕有这样的身份,甚至比起她来,不差分毫。
这就说明,他以前被她包养的那几天,根本就不是所说的没钱,他就是在玩弄她取乐。
傅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有一个女孩子不会在意自己第一次跟了谁在哪因为什么这些问题。以前以为自己在“拯救”失足少年,才没有那么在意,可如今拯救都是假的,她反而就在意起这件事了。
指不定陈冕会在背后嘲笑她有多蠢呢。
傅恬掐着手指,又看了眼刚刚跟过来的陈冕的那个女朋友,心想,或许陈冕跟他女朋友一起在被窝里的时候,或许会讨论傅家小姐多蠢了!
女朋友看看傅恬,又看看温知韫,笑道:“傅太太的颜值足够秒杀全场了。”
就是说傅恬不行呗?
说她比不过大了她二十几岁的老母亲呗?
这女朋友已经开始挑衅她了。
奈何傅恬是个软柿子,从小就被保护的太好,都不知道怎么回的。
倒是温知韫淡道:“我倒是觉得,我家闺女比我要好看,我也就姑且排个第二吧。”
堂而皇之地炫女儿,顺便表示了一下自己没有把旁边的人放在眼里。
傅恬爽了。
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傅恬不喜欢应酬,就一个人在大厅外待着。
过一会儿,大厅外也有人了。
她想了想,起身上楼。
挑了间中意的房门之后,打算进去坐坐。
可是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陈冕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这是我房间。”
得。
她不碰就是了。
她去了隔壁的房门,陈冕皱眉道:“你难道就分不清楚主和客?你看见过哪个客人随意去开主人房间的?”
傅恬哪里知道他楼上不设休息室啊?
陈冕的话一方面让她尴尬,另一方面又让她委屈。
傅恬突然背过身去,什么话都不说了。
“你是个大人了,不能总惯着自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要求这么低的人。”陈冕有些讽刺地说,朝她走过去。
哪里知道小姑娘早就在掉眼泪了,抹了一把后,眼泪又继续掉,她说:“我讨厌死你了,你管我做什么,有本事管你的女朋友去啊。”
瞧瞧,这话听着,酸味可就重了。
陈冕的眉狠狠拧着,有些头疼。他从来就没有说过他有什么女朋友,可她自己偏偏就要这么想象。
合着他身边有个异性,那就都是他女朋友了。
陈冕冷声说:“哦,都讨厌我了,刚才还要一直偷看我呢。”
傅恬:“……”
气得她眼泪又是大颗大颗砸下来。
他那副语气是怎么回事?还要这么平静地说?她都这么难受了,他要不要那么平静地?
行。
她离他远远地,这样行不行?
傅恬一抬脚,立刻就要走。
却被陈冕拉住。
傅恬心想她要走他还能拦得住她么,他要拦得住她,她就管他叫爸爸。
可他力气真大啊,她还真是走不了。
傅恬:“……”
傅恬吸了吸鼻子,更委屈了。
“你别拉着我,赶紧给我放开,你一拉我就恶心得不得了,我大前天晚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凶神恶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