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妍若的神色一直冷漠，看上去丝毫不受厉觉森影响。
可从厉觉森喊出那一声“绒绒”起，她就一直咬紧腮帮才维持平静。
救了人反倒被害，都有了恨怎么可能没有怨呢？
宁妍若做不到不在意。
“厉觉森，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请让开，我要走了。”
可厉觉森并没有让步。
他抿唇，紧紧盯着宁妍若，脑海早已经被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情绪逼得快要失控。
“跟我走。”
厉觉森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温柔，可却反适得其反，更显得他此刻复杂危险。
“为什么要跟你走？”
宁妍若这样问，看起来似乎是想要个理由，可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她心中也在暗暗祈祷，沈成晔快点赶来！
厉觉森心中倏尔放松，她既然还愿意跟他要理由，是不是代表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绒绒，抱歉。”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把道歉说出了口。
宁妍若又多用了一分力拽紧衣摆，
绒绒？他也配叫这个名字？！
她垂吓眼眸，狭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深处的嘲讽，忍耐着心中的愤恨，继续听厉觉森说着。
“绒绒，认错了你，是我的错。”
而第一话说出口之后，像是打开了心结开关，厉觉森盯着宁妍若，眼里流淌的感情已经有了情意的雏形。
“我很后悔……”厉觉森说这话时，宁妍若的眼眸狠狠颤动了一下。
有生之年，竟然听到了厉觉森说后悔？
可紧接着，她的眼眸又转瞬冰寒，
他说：“倘若我知道是当初就我的人是你，我必定不会伤你，宁家的……”
“够了！”宁妍若突然抬头，眼神仿佛是气恨，又仿佛是在嘲笑。
“厉觉森，道歉有用吗？”一句出口，哪怕抠破指甲，宁妍若的愤怒也压制不住了。
他后悔他的，可他不该提及宁家！
“厉觉森！你何必为你的野心找借口，你当初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如今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何必在这假惺惺？”
“你一句抱歉，宁家还能回到从前？我父亲能死而复生？！”
那种，自己像个笑话的情绪……又席卷了宁妍若。
他的解释不过是提醒着她——
瞧她，抛弃所有，极尽卑微爱了他七年，却比不过秦月容的一个谎言。
所谓的救命之恩，还真是“伟大”！
厉觉森无措望着愤怒失控的宁妍若，张了张嘴，喉咙却像堵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口。
宁妍若深呼吸着，平息着胸腔的郁恨，冷漠说：“厉觉森，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宁家，当然，你要是把我当陌生人，我更谢谢你。”
陌生人？
不！
厉觉森下意识否认，可这即将出口的不字在宁妍若厌恶的视线下，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哪怕他已经被心中那紊乱的情绪冲击到了奔溃的临界点，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他敏锐感觉到，倘若他把心中所想说出口，宁妍若只会越来越厌恶他！
厌恶啊……什么时候，她竟然对他有了这样的情绪？
宁妍若说完做陌生人的那句话之后，便侧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厉觉森这一次却没有追上去。
他今天本来是特意来堵宁妍若，准备把她带回别墅。
可如今，他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