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一息尚存,便要永远坚强】
楠木向左2025-07-02 20:033,932

黑衣之人凌厉的一镖!

  其他人皆是一惊,纷纷退开,惊疑不定的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淡漠的看了眼倒下之人,便又看向花颜,从身上又摸出了几支长镖。

  “真是冷血呢,自己人就这样把自己人杀了....”三人之一的美娘子目光流转的看向倒地嘶嚎之人,摇头可惜不已,随后手上一根银针飞出,刺在了那人的喉上,让其死了个干净。

  十余人皆是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何必用你多嘴,一会儿再收拾你!”黑衣之人冷哼一声,显然是对美娘子说的。

  “啧啧啧.....刀还不错!”

  花颜从蹲姿站起来,甩了甩长刀,兴奋不已,看向那黑衣人笑道:“好久没杀人了.....就由你....开始吧!”

  几步冲到了黑衣人身前,跳将在空中向下长刀一挥,雪亮的刀芒划下。

  黑衣人目光凝结,轻飘飘的退后,手中持了俩支长镖,挡住了花颜一刀。

  花颜嘿嘿笑了一声,轻声对黑衣人道:“还没完呢!”

  花颜落地又逼近了一步,刀光一晃,再晃,直至四面八方都是刀芒闪烁!

  黑衣之人心下大惊,如此快且沉重的刀法,也不知这少年如何才能挥出。渐渐的,黑衣之人越来越疲于抵挡,眸中诲色渐生。

  刀光组成的波浪!

  那三人愈看愈心惊,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眸子愈来愈亮,他嘶哑开口道:“此子刀法....浑然若天成!”

  美娘子与光头对视一眼,眸中都露出了喜色。

  “噗!”

  黑衣之人一口血水喷出,染红了身前刀芒,刀芒便忽的不见。

  花颜稳稳的收刀而立,刀尖滑下滴滴鲜血。

  黑衣之人缓缓的低头看自己的身上,鲜血污了黑衣,还在不断地渗出。他捂着腹上一刀惨烈的伤痕,跪倒在地。

  “你....怎会有如此精湛的刀法,不.....可能.....而且,好....好熟悉!”

  “十三路意刀,可听闻过?我只是略微改动了一些招式,让它更合适我而已。”

  “原来如此....”黑衣人抬头看着花颜,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流下,“你是天雄刘胜晁的弟子,难怪.....”

  花颜再没有回答,看着黑衣之人眸子逐渐暗淡,最后瘫倒在地。

  “多谢少侠相救。”

  美娘子微蹲做了个万福,身姿美艳无比。

  花颜回头看了眼三人,又看向书生那方。

  在花颜打斗之时,高邡与书生也没有闲着。只见高邡平静的舞扇打向书生,却无一下打在书生身上。书生摇摇晃晃几欲跌倒,却每一次都在不经意间躲了过去。虽然姿势不雅,花颜却发现,此书生恐怕不简单,也不知真醉还是假醉,胡乱动作中隐隐极具章法,似乎....似乎便是一种醉拳。

  书生又躲过高邡一扇,醉眼朦胧的打了一个嗝,轻飘飘如无骨之蛇般绕到高邡身后,轻轻一掌拍在了高邡背上。

  高邡猛然回身,纸扇横扫,舒尔急转方向,打开扇面。招招式式中尽带着凌厉的杀意。

  书生却不在意,左躲右逼,抽空轻拍高邡一掌。尽管并无任何威力,却让高邡的从容淡然无从,渐渐变得急躁起来。

  又是一个嗝,书生最后一掌拍在高邡胸前,喝了声:“定!”高邡正在挥舞的手蓦然一顿,整个人就如雕像般静止不动。

  书生从高邡的胳膊下钻出来,看着花颜痴痴笑了一会儿,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花颜忙走过去扶起书生,却听见书生鼻间隐隐有轻微的鼾声。

  “........”

  十余迟疑不绝的人看高邡不动,更加迟疑。其中一人走出来抱拳对花颜道:“这位少侠,我等认栽,可否容我等先送少主回去?”

  “滚!”

  一群人喂喂喏是,将高邡架走,地上的俩具尸体却无人管。

  “等等!”花颜忽然站起身,腼腆道:“内个,打劫!把身上的钱都留下再走!”

  .........

  在这些人走后不久,美娘子三人对视一眼,然后秃头走上前几步,抱拳笑道:“小兄弟好武功,多谢此次解围!”

  花颜也回头抱了抱拳,笑笑没有搭话。

  “既然小兄弟无心攀谈,我等便告辞了,山水有相逢,日后再见若有难处,必当厚报,后会有期!”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眸中似乎隐隐有焦急之色,忍不住开口对花颜道。

  “慢走,不送!”

  花颜不以为意,本当萍水相逢,此番救人也只是无意之中罢了,并未要求这三人有报恩之举,便点头同样告辞。

  说走便走,美娘子与那男子率先出了店门,秃头歉意的对花颜笑了笑,便追同伴而去。

  一片狼藉的酒坊。

  花颜掂量掂量手中的银袋,抛在了柜台之上,便扶起鼾然大睡的书生,走出了酒坊之外。

  酒坊之外犹如另一个世界一般,宁静的街道,缓缓踱步的行人,以及远处酒楼之中喧嚣之声,皆在耳畔。

  当然还有一个盘腿席地而坐的大汉。

  花颜看见盘腿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大汉,微微一怔,眸中不由亮起几分欣赏之色,大声道:“那个谁谁谁,你走吧!”随后便不看他,小声嘟囔道:“干嘛这么认真,说不让走就真不走了.....”

  闭眸的大汉睁开眼睛,看着花颜,沉默些许之后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颜驻足,回头眯着眼笑了笑,慨然道:“花九!”

  “好,花九,我记住你了,下一次再见面我还会跟你打一架的!另外,劝你快走吧。”

  “为何?”

  大汉冷冷一笑,站起身来,道:“红锦门向来护短,此次少公子在你这儿吃了这么大的亏,回去之后被门主高嗪看到必然会找你。还有,你背着的这个书生也不简单,和我红锦门有不小恩怨。”

  “哦.....”花颜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红锦门很厉害?我也劝你一句,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我家公子,屈于人下,怎能有所抱负。”

  说罢花颜便不再驻留,背好沉睡的书生大步离去。

  大汉看着花颜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若有所思,轻轻点点头,低声自语道:“我记住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队兵衙在肥胖的掌柜的带领下,慢慢走向酒坊。

  “人呢?”一名捕快冷着脸,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店中,回头问掌柜。

  掌柜的颤抖着摸了摸脸上的汗水,高声吼道:“小贵子,小贵子!人呢?”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小贵子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不住的弯腰陪笑道:“衙役大哥,那些人都跑掉了,不过我家酒坊中有他们同伴的死尸,还没带走呢!”

  “是啊是啊!”掌柜小眼睛瞬间有神,胖脸挤成一团,哭诉道:“各位老爷,可怜我家一个酒坊,被人打的可是稀巴烂啊,我们二人以后恐怕就要流落街头乞讨度日了,各位老爷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捕快扫视了二人一眼,挥手道:“尸体带上,回衙门。”

  “喏!”

  掌柜和小二跟随在这些衙役身后进了酒坊之中。突然,小贵子偷偷揪了揪掌柜的衣袖,一个冰凉的硬物触碰到掌柜的手腕。

  掌柜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挤成一团尤带泪痕的脸宛如盛开的雏菊一般盛开。

  一袋银子!

  掌柜笑眯眯的悄然塞进衣袖中,摸了摸小贵子的脑袋。小贵子也嘿嘿傻笑,指了指柜台。

  掌柜一拍脑袋,这才想到那个少年,果然给自己留下了赔偿的银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掌柜心中狂乐,若不是花颜早已离去,恐怕掌柜把花颜奉为菩萨供着也不一定。

  小贵子看着掌柜的脸上的喜色,又看了看四周处理现场的衙役,忍不住又揪了揪掌柜的衣袖。掌柜瞬间醒悟,捂住了脸颊,脸上的喜色又变成了哭腔。

  “官爷,我苦啊!”

  一名路过梳家酒坊的路人听见坊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号哭,猛然脚步一个踉跄,险些绊倒,随后犹如见了鬼一般匆匆快步离去。

  “娘的,这人神经病吧......”

  ............

  ............

  南山镇外,一道坡上。花颜将书生毫不客气的摔在地上,然后斯条慢理的拍了拍衣服。

  “嗷!”书生痛呼一声,弓起身子,一只手艰难的探到身后,拿出了几块碎石。

  花颜没有意外平静的盘腿坐下,看着书生,一言不发。

  书生扶着腰脸不红气不喘的坐了起来,先是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随后才宛如不在意的随口解释了俩句:“我和他们有仇,所以之前不得不装疯卖傻。”

  “你到底是谁?”

  书生身子蓦然一僵,看着花颜叹了口气,伸手在脸上摩挲了一番,猛然扯下一张皮。

  人皮面具!

  露出的容颜与先前大不一样,所说先前之书生是风度翩翩的儒雅男子,此时便是双眼通红,脸色苍白,胡渣满脸的邋遢之人。

  花颜有些接受不了如此之大的反差,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于是乎,俩个大男人相对而坐你看我我看你,沉默许久。

  终于书生.....不,邋遢男子先开口了,他正襟危坐,道:“小兄弟,是不是一头雾水,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花颜点头,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盯着脚边的一只蚂蚁。

  “我姓高,名陉。乃是红锦门上任门主高穹之子。以前的红锦门虽说势力并不大,仅仅屈于这南山镇方圆数里之内,但却深受这附近居民的尊敬。但有杰出的子孙必以送到红锦门习武为荣。可惜....”

  高陉顿了一下,眸中流露出淡淡的苦笑。

  “可惜如此偏僻淳朴的地方,仍然逃不过利益的纠缠。几年前的一天,我父亲收到一封挚友的书信,便急匆匆的穿衣纵马离去,带走了好些门中高手。然后就在这一天的晚上,红锦门....发生了叛乱!我父亲的结义兄弟高嗪带着亲近他的弟子杀进了我家的府邸。血如水流,到处都是火光和惨叫声。府中一百二十七人,几乎都死完了,我带着母亲跳进的井中,在刺骨的井水中泡了一夜,在天亮高嗪的人撤走后,我带着母亲的尸体从井中爬上来。”

  高陉死死的扣住一簇野草,眼眶愈加的红了起来。

  “一夜,整整一夜。我的母亲受不了刺骨的冰冷,无声无息的就死在了我的怀里,在死的最后一刻,仍然在念叨我父亲的名字。我恨啊,恨不得当时就跳上去杀了高嗪,但是我杀不了他,便只能终日浑浑噩噩的的在南山镇里带着面具活着,希望有一天....”

  花颜面无表情的看着痛苦的高陉,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傻.....逼!”

  高陉抬头看了看花颜,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不说了,沉默的坐着。

  “我要是你,现在就一头撞死了,活着还干什么?”

  “你....”高陉用通红的眼睛看着花颜,微微有些怒气涌上。

  “一息尚存,便要与天斗,与人斗,何言轻生。”花颜拍了拍高陉的肩膀,苦笑道:“有一个人说的,我转赠给你。”

  说罢起身离开,向着南山镇相反的方向而去。从坡上往下走,头上青云蓝天,竟是如此融洽而温暖。

  边疆一生,踏过万里,却还是踏不进中原,回不去家,将军也经历过亲人死去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可是那又如何,谁无一死,但只要活着,便要负担起死去的人的期望,坚强的走下去。

  花颜脚步停下,抬头看着蓝天,将军的面容随云一丝一丝浮现出来。花颜眸中不知何时滑落一滴浊泪,他对着苍穹之上将军的虚容喃喃道:“若是我这般颓废,你一定会打死我吧.....”

  高陉站起来,看着下方倔强而单薄的少年,突然觉得花颜与他很像很像,但又似乎很遥远。沉默了许久,高陉轻叹一声,回头看了眼南山镇,迈步追了下去。

  他想知道,那个少年的故事。

继续阅读:【第七十二章,夜色如水,杀机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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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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