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安静下来走过去关了电视，脸上流着泪痕却平静地说“你难道不介意吗？还要娶我？”
沈夜生耸耸肩，勾勾唇角，“当然介意，所以我弄死了那个叫老八的男人。”
黎棠笑着点点头，“果真如此的话，谢谢你。”
“别说虚的，同意以身相许我就当你诚心谢我。”
黎棠笑着坐回沙发，拿起掉了的那支烟，说“你明明不喜欢我，不稀罕我以身相许，还这样说干什么？”
他搂着她的肩，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呵气，“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不想要你以身相许？昨天晚上的香艳我还没享受够呢，不过你喝醉了，一点都不好玩。我希望你是清醒地以身相许。”
黎棠又笑了一下，推开他，拿了茶几上的打火机点了烟，吸了一口，说，“沈夜生，你明明就没有碰过我，说这样的谎是为了什么呢？只是想赶他走吗？”
沈夜生微微滞了一下，笑了，“怎么？失忆了，还是故意装糊涂？”
黎棠忍不住嘴角的笑，“受害者不知道自己受没受害吗？我知道是因为我没看到一样东西，你不用狡辩，我就是有办法知道。”
沈夜生拔掉她嘴里的烟自己吸了一口，然后说，“正经姑娘家哪有老是吸烟的，以后别吸了。”
“你不是因为我吸烟好看才追我的吗？”黎棠歪头问。
他又吸了一口，没看她，却语气正经地说，“所以啊，那小子说得对，不要让你吸烟，你吸烟的样子那么祸害人，却也不是因为想起我。这事一想起来，真他妈窝心！”
黎棠不讲话，却没了笑意地盯着他看。
沈夜生把一根烟吸完，才慢慢说，“如果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做做样子，是来真的，你会跟我吗？”
黎棠没有讲话，却把头低下去。
沈夜生笑了，说，“我就知道，你闹情绪，你什么都没说地让他以为你要选我只是因为你想看他要怎么做。你是伤心他没有直接说带你走，你觉得他遇到这样的事又逃避。可是，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就知道他怎么给你的报仇了。靠！我怎么觉得自己亏了，没碰你就算了还白挨了一顿。不过，黎棠，你还想让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事怎么做？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就会觉得是奇耻大辱。他打了我，差点把我打死。可是，你的话让他更伤心。”
“我本来是想如果你肯跟我，那最好，可是我却猜中了，无论怎样你心里只有他，只要他敢说我们一起走，你就会跟他走了，对不对？我改变心意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他走之前找我谈话，他说了很多你们以前的事，叮嘱了很多事，什么不要吸烟，不要喝酒，家里要常备哪些胃药，什么样的事情不要提。喜欢什么动植物，不喜欢男人什么，爱吃什么菜等等一大堆的，那小子竟然连你的生理期几号都告诉我，还说你不喜欢喝姜茶，但是不喝会肚子疼，要逼着你喝。奶奶地，我要的是老婆，不是需要伺候的老妈，这样的事还要我来管吗？”
“黎棠啊，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害怕我太喜欢你，喜欢你到他那样，像他那样知道要离开你就不能活了似的。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也跟他一样说着说着关于你的一起就掉眼泪，甚至自己一脸泪水了还不知道自己哭了，还在继续说。我害怕自己变成那样，我要的只是一个女人，我的世界里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但是，他说，他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跟我说说看，你用了什么本事把一个爷们变成这样的？我看他打起架来很威猛啊，怎么就在你身上栽得这么深？”
“唉，算了，你走吧。反正这场仗最后是我赢了，但是我现在不想要你了，你走吧，你是个祸害，我不留祸害。我即使留也留不住你，你昨天晚上一直把我当成他，一直喊阿兮，阿兮，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当替身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恼得掐死你。你说你躺我怀里喊别的男人名字，这让我多没面子啊。这以后要是结婚了，你半夜要是老喊他，我估计我早晚得成杀人犯。”
沈夜生站起来，叹了一声，从她房间拿出她的包和那条崭新的红色围巾。
“我就知道你没舍得扔，又大半夜去捡回来了。戴上吧，走吧，现在坐车回N城，明天一早就能见到他了。如果找不到人就给我打电话，我替你把他翻出来。”
黎棠早已经满脸眼泪，哭的洗了好几遍脸一样，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夜生拿着纸巾给她擦擦脸，说，“乖，别哭了。去吧，去吧，这次我替你做主了，去找他。要是这个决定我做错了，那小子以后敢欺负你，你就回来找我，我永远都等着你的以身相许。”
黎棠拼命点头，然后抱住沈夜生。
沈夜生笑着拍拍她的背说，“好了，好了，其实我也没亏。我昨天晚上抱着你睡了一整夜呢。那小子老是在我面前炫耀说，他以前都是抱着你睡觉的，抱着你睡觉就能梦到世界上最美的梦。我都嫉妒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我也如愿以偿了。知道世界上最美的梦是什么了，他下次再也不能在我面前炫耀了。”
沈夜生笑得很欢快，然后沉沉地说，“走吧，你再抱下去我可能就要改主意，不让你走了。”
夜色还很浓稠，天一直是黑的。她的世界在这三年里一直是那么地黑，仿佛无穷无尽地永夜，然而，当她奔跑出来，晃动着红色的鲜艳围巾，向她的男主角身边跑去时，天空仿佛开始放出一丝光线，一丝可以捅破黑暗的光线，那束光线叫做——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