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桐缓缓眨着眼,嘴角勾着魅惑的笑意。说话的声音也是软乎乎的,听的人骨头缝都是酥麻的。
“不是什么?肖大将军是假?还是我的小侍卫是假?倒真的得让人好好琢磨一下了。”
萧子彦眼底慌乱地来回转动着,最终盯住了安桐的眼睛。如果他可以动,那他一定会按住安桐的后颈,将她压下来,然后不讲道理地吻住她的双唇。仔仔细细地,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疯狂地在她口中攻池掠地。
等到安桐头脑发晕,两人不得已克制着分开时。他再抱着她认认真真地,将所有的一切都讲给她听。
将军是他,侍卫也是他。
萧子彦是他,肖路也是他。
无论他被赋予了怎样的身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副皮囊之下,那颗鲜活的心脏,是因为她而跳动的。
萧子彦知道安桐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会有那样流氓的无赖行径。
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萧子彦现在可以确信,自己是活着的,并且未来他也会是活着的。鬼骑卫被冲散,对大熠最大的威胁没有了。自此,北境至少会有几十年的安稳日子。积压在他心头的阴霾终于快要驱散,他可以请旨恢复自己的身份。以萧子彦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和安桐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这些,想到以后安桐会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会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萧子彦恨不得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向全天下宣布,自己就是萧子彦,是与安桐入过庚帖,拜过堂的男人。她才不是什么寡妇,他也不是什么野男人。
他们还要再办一次,他会骑着高头大马去迎娶她。他会将她从花轿里抱出来,跨过门口的火盆,一起拜天地。然后,他会抱着她一起入洞房,一起喝合卺酒……
他们的余生还很长很长,他想要一遍一遍地将自己想做的事情讲给安桐听。她肯定会嫌他烦,会把他从房间里推出去。那他就守在门口,坐一会儿。然后去采最漂亮的花来,递到她的窗前。
花香会让她原谅他的絮絮叨叨。
萧子彦觉得,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活着。他甚至无比恶劣地想要耍赖,想要厚着脸皮朝安桐撒娇。萧子彦知道,安桐总会纵容着他的。
萧子彦的眼睛一点也算不得无辜,那双好看的眸子满是赤裸裸的贪念和欲望。
安桐将一切看在眼里,诧异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她喜欢的,从来都是这双眼睛的主人。那样的清澈,伪装不了的。
安桐压下几分,指腹轻轻摩挲着萧子彦的唇,感受着他的难耐,冁然一笑,“在想什么?”
萧子彦回答得直白,“想吻你。”
“咳咳咳……”
“咳咳咳……”
门口同时响起两声剧烈急促的咳嗽声,紧接着是隋一烈埋怨的声音,“让你敲敲门,别乱闯。”
胡军医脸臊得红白相间,低着头嘀咕,“我怎么知道,他,咳咳。我这不是急着过来检查伤口么。谁知道……”
屏风轻薄,在军营里用久了还破着洞。根本挡不住床上的光景,两人一进来,不可避免地就能看见床上几乎缠到一起的两人。
无论是闯进来的两人,还是萧子彦,竟都脸色诡异,眼神躲闪不知该看哪里。
反倒是安桐要坦然许多,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又不是偷情,有什么好躲闪的。更何况,她又没亲上去。
安桐坐直身子,朝着萧子彦挑了挑眉,“胡军医,过来看看吧。你们将军醒了。”
“诶,好。”
胡军医依旧低着头,他甚至都不想去看萧子彦。但无可避免地,他需要去检查萧子彦的身体,就必须去看他。
萧子彦扭了扭头。说实话,除了安桐,此时他不想看见任何人。对着安桐,他可以安心地表达自己的任何情绪,甚至是偷奸耍滑,调皮无赖的,都是被允许的。但对着别人,他就又回到了那个冷冰冰的打仗机器。成了那个日日活在死亡阴影中的诈死的将军。
“肖将军,您别乱动。”
“嗯。”
安桐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地笑着。等胡军医检查完身体,嘱咐完,匆匆离去。她还站在那里笑着。
“你笑什么?”
“没什么。”
萧子彦不依不饶,继续追问:“你同我讲讲嘛,我躺着无聊。”
“哈,哈。”安桐故意干笑两声,挑眉看向萧子彦,“我笑,是因为我生性爱笑。”
安桐觉得,萧子彦大概是真的伤到了脑子。因为接下来的几日里,他只要醒着,那个嘴就不会停。黏人的很,安桐骂他,“嘴里边塞棉花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安~~桐~~~”
“啊啊啊,你吃蛤蟆啦,能不能不吐泡泡了?”
“安~~桐~~~”
“啊啊啊……”
等到他能下地走路时,更是过分,那个脑袋就跟没了骨头似的,每日都搭在安桐肩膀上。
安桐越来越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甚至,一度怀疑眼前这个咧着嘴龇着牙嘎嘎乐的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小侍卫。
就好比现在,萧子彦要洗头,还非要去院子里洗。
安桐无语地掺兑着水温,狠狠瞪着萧子彦,“要洗就过来趴着,不然你就臭着吧。离我远点,撒开手。”
安桐甩着胳膊,还是被萧子彦抓得死死的,“不。”
“松开。”
“不要。”
“肖,路。”
“我胳膊疼,你给我洗。”
“那你趴好呀。”
“我要去外面洗。”
“外边冷得要死,你去干什么去呀?”
萧子彦不正面回答,只拉着安桐的胳膊不松手,犟着性子,“我想去外边洗。”
“你想呗。”安桐捏住萧子彦的下巴,要挟道:“你可以想,但你不能去。”
他也不反抗,任由她捏着,甚至还一脸无辜地问道:“为什么?”
“外边冷,你会头疼的。”
“不会,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