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要记得说出来。这是你教我的,这明明是你教我的啊。为什么你忘记了呢?为什么你不跟我讲呢?”
“为什么?”
萧子彦强势地捧起安桐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强迫她无法躲闪,“告诉我,好吗?求你,你跟我讲好不好?”
萧子彦的眼睛湿润着,更显清澈,盯得安桐无处遁形。
她演练了无数次的话在萧子彦面前再也说不出一句。那些骗人的话,那些诱他深入的托辞,那些让他逼不得已彻底卷入这场争夺战的计谋。
她一个也使不出来。
安桐苦笑着哭了起来。
哭得手足无措。
哭得泣不成声。
她恨自己的小人之心,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恨自己的自私。
他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她逼迫,他巴不得一头扎进这一场漩涡之中。
她知道的,他愿意。
否则她不敢这么大胆,这么放肆,这么破釜沉舟不顾一切。
“罢了。你什么时候愿意讲了再说吧。”
萧子彦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逼迫她,让她为难痛苦。
安桐哭得更甚。
萧子彦便又开始道歉,一遍遍地低头吻着安桐的眼泪,一遍遍地亲吻着她颤抖的唇角,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
一直到哭累了,安桐才趴在萧子彦肩膀上,呆呆地抽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喉咙里偶尔无意识地发出哽咽的声音。
一直在她背后摸索安抚的手不知为何滑向头顶,只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呢喃着歉疚。
“肖路。”安桐仰起头来,不等抬手,已经有人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
“嗯。你说。”
安桐抽搭了两下,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正色道:“我都告诉你。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只是安桐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娇俏的脸蛋挂着泪,水润温热。双唇微微红肿,哭完时还有意无意地微微嘟起。轻纱薄透,欲遮还羞。
萧子彦倒抽了口气,吞了吞口水,“先等一下。”
向来自诩正人君子的人如今口干舌燥,悔恨不已。原以为他面对她的脆弱不会心有旁骛,却原是以往蜻蜓点水,隔靴搔痒,不足以让他山崩地裂。
萧子彦仰起脖颈盯着房梁急促地呼吸,喉结脱缰一般上下翻动。
“肖……”
“不要讲话。”
安桐没有意会到萧子彦的意思,只以为他还在气头上。便更加急切地解释道:“我保证,从我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的时候起,我便没有想过要利用你。这次,是,对不起。”
安桐下意识想要低下头去,又怕萧子彦看不清自己的真诚。便依旧昂起脸,看着他并没有低下来的下颌线,“容殊止把那封信给我看的时候,我承认我有一点伤心,但是只有一点点。我知道,那是你的职责所在,不能怪你。
所以,很快的。我便开始着手将你引入战局之内。对付容殊止不简单,他太聪明了。我只能略施手段,让他心神不宁。对于你,我更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
我无权无势,却什么都想要。我只能让你们相争相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对不起。是我逼你背叛了你的初衷,你若想要怪我,我尽数接受。”
安桐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萧子彦还是仰着头,喉间咕隆一声。
也不知刚刚的话有没有听进去一二。
安桐怕他真的生气,试探性地吻了吻萧子彦的下颌。
又引得一阵战栗。
“那封信是我给容殊止的,事实上,我还是背弃了你。因为……”肖路低下头,双手扶着安桐的肩膀,认真道:
“午炎有一支神秘莫测的幽骑兵,战无不胜。大熠苦之久矣。拒可靠消息,幽骑兵再现北境,大仗一触即发。我不想你卷进来。若你手握粮草药材以及所有军需,势必会有人盯上你。我怕……我怕万一我不在……安桐,这很危险。”
若非如此,萧子彦也不会在一夕之间改变主意亲手将那封信交了出去。只可惜他低估了安桐的决心,她动动手指便又将局面扭转。
所有的真相开诚布公地讲出来,安桐又觉心口酸涩。
说到底,还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肖路。”
萧子彦肩膀上有一处很深的伤疤。是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清晰到安桐甚至可以知道每一颗牙的换牙经历。
安桐知道,这是她上次中毒失控时咬的,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疤留得很深。
她轻轻地拓着萧子彦肩膀上的牙印又咬了一下,轻喃:“若我的小侍卫没有聪明的意会下一步,便可以离开。”
这次换安桐被轻咬一口,白皙的肩头落了粉红的一片。萧子彦再次冷了声音质问:“你想让谁进来?”
安桐轻笑,凑近他耳边说着气人的话,“肃亲王就不错,白白嫩嫩的。嘶~啊~痛~~属狗的呀,又咬我。”
安老板不讲理,只许自己放肆,不容他人逾矩。
萧子彦龇牙咧嘴地模仿小狗,拱在安桐肩窝处乱蹭。
“哈哈哈……痒啊。”
蹭着蹭着,痒着痒着,两道呼吸便再次交相呼应,胶着在一起。
“肖路~”
“嗯呃?”
“我们放肆一回吧。”
……
良久的沉默后,耳侧传来低沉的应承,“好。”
安桐被人打横抱起朝着那张豪奢的黑檀木大床走去。
后颈处的吻热烈片刻,耳边传来沙哑又无措的声音,“这个,怎么解开?”
安桐轻笑,到床的瞬间一骨碌朝着床里头滚去。半趴起上身,盯着床边傻站着的男人,勾了勾后颈的细绳,“小狗没有牙吗?”
床边的人抿了抿唇,双膝跪在床上,一步一步挪过去。
在安桐拱起的肩胛处落下一吻,又无视她的瑟缩,沿着满是水珠的后脊吻向腰窝。
噙着后腰的细绳,用牙齿一点点去厮磨,或是下巴或是鼻尖,或是那喷洒的热气,总能叫安桐不住地轻颤。
安老板难耐,一骨碌翻身起来按住萧子彦的肩膀砸向大床。
轰隆一声
奢华无比的黑檀木大床应声倒塌,萧子彦眼疾手快捞起安桐闪身一边。
看着塌成一堆废料的大床,萧子彦紧皱起眉心看向怀里同样震惊不已安桐,“上次出去,你让白先生给你把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