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捡起桌上的筷子，问：“真的假的？”
林慎独点了点头。
谢池春手里头的筷子，差点又掉了下去。她低头吃了一口面，又喝了口汤，才勉强将神思拉了回来。实在是……这事太过令人震惊了。
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但同皇上之间却没有夫妻之实？可看两人的关系并不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谢池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毕竟她也是个小姑娘，但实在好奇，是而又抬起头，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林慎独。
林慎独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微红着脸，明明尴尬得不行还要一本正经，低着声音同谢池春解释：“两人的关系不错，只是咱们这位主子，爱好有点奇怪，他不太喜欢皇后那个模样的，尤爱妇人。”
谢池春：“……”
所以，怪皇后嫁进皇宫前没有嫁过人吗？谢池春保持沉默，吃了几口面，压压惊。嫁过人的妇人，怎么可能能入主东宫，也就是说，因为当今这位的独特爱好，不管是谁，进了后宫都是失宠的主。
惊讶过后，谢池春的心思又跑去钻研京城势力上去了。
“若是这样的话，沈监副一死，同夏家一脉应当没有关系。”谢池春开口。
林慎独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不止是沈监副一死，还有贪污案，夏家都没有可能。至少，上头的几位主不会这么做，至于底下有没有人阳奉阴违，就只能我们慢慢查了。不管是夏家还是皇后，对他们来说，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生下嫡子，皇上连碰都不碰皇后，这个问题就有些大了，这样的情况下，皇后同夏家应该是一门心思在皇上身上，而且你说皇上同皇后关系好，但是这事存在，便会让夏家多思量几分，会琢磨是不是皇上对他们不满，这么一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小打小闹无妨，可像贪污案，杀朝廷命官这些事，夏家应该干不出来。”谢池春说出自己的看法。
何况，夏家想要沈监副的命，简单得很，只要稍作打压即可，何必去私下毒杀，一旦事发，即便沈监副的地位不高，但罪名总在，夏家同皇后因皇上的关系，看似风光，其实不上不下，一点事都有可能将他们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若是沈监副发现了夏家的秘密，夏家无奈之下，杀人灭口呢？”林慎独提出质问。
谢池春摇头，笑道：“你就算想要考我，也不该拿这么简单的问题来。沈监副因着沈贵人的关系，算是靠到了夏家，夏家能用的人那么多，真的一些机密之事，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外围的人去做？并且让他们知道其中秘密？倘若夏家这般大意，那么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沈监副接触不到夏家的中心，不可能成为夏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这么一来，不止夏家，京中其他势力，也是同理。”林慎独接话。
谢池春依旧摇头：“不对。夏家不可能，是因为沈监副本就是夏家派系，至于旁的，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利用沈贵人去对付皇后。毕竟后宫里头，不是人人都能插得进手，若是要用沈贵人，自然也就有可能让沈监副接触到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皇后不可能让沈贵人去做爆发后会影响到她的事，自然没有杀人灭口的可能，而别人却可以利用沈贵人同皇后相近这一点来策反沈贵人。”
林慎独对于谢池春的这番看法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对各方势力会有如此的敏感。
“沈监副一死，沈贵人比谁都着急，这也就是说，他的死，沈贵人可能知道些什么，符合我的推理。也或者是沈贵人并非对付皇后，而是在后宫中意外发现了一些事。她虽不在斗争中心，但身在后宫，若是运气好一些，说不准会看到一些会被灭口的秘密，沈监副是被沈贵人拖下水的。而这事，应当是富贵险中求，否则，沈监副不可能在事发前几日都没有露出古怪来。或者该说，这场富贵险中求，一开始，沈监副觉得自个是压中了。”说到这，谢池春脸上有了笑。
林慎独微微挑眉：“看来你已经有了线索。”
“是，昨天看完你送来的东西，大概就有了想法。我们到目前，还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没有查。原先，我只是五分怀疑，不过听你说完皇上同皇后之间的事，我大概有了七八分把握。”谢池春眉眼弯弯的，虽然真相还远着，但掌握了其中的势力纠缠之后，想要找出真凶，就简单了，对谢池春来说，这是个好发现。
林慎独笑：“赶紧吃吧，吃完又该忙了。”
“好。”谢池春点了点头。
两人用完早膳后，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出发。这次两人的目的，是户部侍郎越家。
沈监副特意拿出李翰林做幌子，为的就是当日的赴约。而在那场赴约之后，他唯一提起的就是沈小姐的婚事。两者虽然不能直接确定有关联，却有一丝可能，是在那场碰面中，定了沈小姐的婚事。而既然能够确定这场婚事，户部侍郎就是一条可以落手的线索。
但因为这一点过于明显，谢池春一开始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直到昨日搞清楚了京城的势力分布之后。
越家站的是咸阳候，而沈监副则是皇后的人，明面上来看，两方势力并没有太大的冲突，所以，这门亲事就算定了，外人也不会怀疑，最多说沈监副卖女求荣，一旦有了理由遮掩之后，再加上沈监副只是在身边人面前提起，谢池春的想法就有了变化，在沈监副是故意暴露和过于开心不免说漏了嘴中，倾向了后者。
或许是越侍郎那边的人，怕沈监副泄密，了结了他，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势力插手，都有可能，总之，会一会这位越侍郎，势在必行。至于后头的事，还得看越侍郎那边是个什么反应，再做决定。
越侍郎需要上早朝，这会下了早朝也去了衙门上工，不过谢池春没打算直接冲着户部去，而是准备先去会一会户部侍郎的那位小公子，先探一探那门婚事究竟是个什么说法，若是是她想错了，也好及时止损，免得将越侍郎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