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已经带着四个官兵,气势汹汹地到了临清州的县衙。
几名捕快鼻青脸肿地回到县衙,自然少不得要被衙门里的其他人问几句,几人正抱怨着,外头就来了动静。
谢池春前几日的确沉稳了许多,可毕竟是从小娇惯长大的,如今受了委屈,自然是不乐意罢休的。这会火气上头,压根就不管旁的事,又加上有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官兵在,还没等谢池春说话,那其中两个官兵就直接上前,踹开了县衙的大门。
谢池春:“……”
总觉得受气的仿佛不是自己。
既然门都踹了,谢池春也更加不忌讳了,直接就带着人往衙门里走,身后的落霞愁得眼睛都红了,总觉得自家小姐又要闹出一桩大事来。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衙门里的捕快,一行人快速地跑了过来,等瞧见外头这群人,和谢池春交过手的那几个,脸都黑了,愁眉苦脸的。这杀千刀的怎么还找到衙门来了?
衙门的捕头是随后赶过来的,瞧见这模样,微微蹙了蹙眉,开口:“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硬闯县衙?”要是换了旁人,捕头的态度恐怕会更差些,但眼下那四人穿着官兵的着装,小官兵不值得他们忌惮,怕的是背后有什么身份,是而,捕头说话还算是收敛。
这捕头话才一开口,谢池春身旁的官兵冷哼了一声:“哟,你们这是贼喊抓贼了?欺负了我们家姑娘,现在还想装个没事人?”
捕头茫然,视线落在谢池春的身上,要说姑娘那就是这位了,可这位瞧着也不像是……被欺负的模样啊,毕竟人身上干干净净的,压根就没什么不对劲的。
捕头还有些搞不明白,原先跟谢池春交手的那个捕快便就忍不住了:“我们哪里欺负她了?连人都没碰上,倒是我们,你看看她都把我们打成什么样了?”
随着捕快的话音落下,捕头的视线也落在了他们的脸上。
似乎怕自己的话不够信服力,捕快还把脸伸了过去:“头,你看,兄弟几个都这样了,这分明是她单方面欺压我们!”
捕头:“……”
心情复杂,他了解自家的几个捕快,人姑娘无缘无故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肯定是他们先做错事在先,只是没想到这会踢到了铁板罢了,而且,一大群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捕头心情越发复杂了。
谢池春对这些倒没什么反应,可她身旁的官兵却不是什么好惹的,当即笑了出来:“被我们家姑娘打成这样,怎么着,你还有脸了?以多欺少,最后反被打,啧啧啧,我要是你们啊,这会羞得恐怕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众捕快:“……”
“你们想怎样?”捕头再次开口,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心中也猜到估计是自己手下先闹的事,但显然,他是想要护着了。
这会,谢池春抬眸望了过来:“你是想要护着他们了?”
捕头蹙眉,还没说话,就见谢池春直接上前,顺手拿过了官兵手中的大刀,也不出鞘,直接刀直接往捕头肩膀上一砍。刀上有刀鞘,自然不会伤到人,可谢池春的力气大,这一下下去,捕头只觉得自己整个肩膀的骨头都碎了,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旁边几个捕快都看懵了,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这武力值是不是有点高的太离谱了?
谢池春虽说秀了一招,可那群人并未被吓到,反而觉得要找谢池春出一个恶气,心里琢磨着他们人多,怎么着也能扳回场子来,是而,一股脑地就冲着谢池春去了。
原先跟谢池春交过手的那些,压根来不及阻拦,就见两群人打在了一起。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碾压。
林慎独带着人赶到集市,再从集市赶到县衙,等他们到的时候,满县衙的捕快都躺了一地,而谢池春就站在那群人之间,倒是四个官兵,脸上带了点伤。
“没事吧?”林慎独快步冲了上去,走到谢池春跟前,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想到男女有别又硬生生地收回了手,之后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次,确定谢池春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谢池春原本是恼的,可现在被林慎独这么瞧着,那股火气下去之后,就开始有些心虚。她的视线瞥了一眼附近那些躺在地上叫唤的捕快,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打官差,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她现在就是个罪臣之女,还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谢池春格外地心虚。
林慎独闻言,笑了笑:“你不是会随意动手的人,要错也是他们错。”
谢池春闻言,一双眼睛弯了起来,笑得开心:“还是你懂我,不愧我们合作那么久。”
站在一旁的落霞,听到林慎独的言论之后,眼睛都瞪大了,原以为林慎独过来了能说说谢池春,她现在算是发觉了,这群人全部都是助纣为虐,只要谢池春开心,不管什么事,都能闭着眼吹。
落霞好歹还是站在谢池春这边,可怜躺在地上的这群人,心里委屈。
这边闹得太大,原本正在休憩的知县也被惊醒了,带着身边的幕僚急急地赶了过来。等瞧见整个县衙的人都躺在地上之后,愣住了,有些气,但又有点底气不足地质问:“你们是何人?”
林慎独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压根不语,倒是刑三上前,出示了腰牌:“钦差出行。”
这令牌倒不是林慎独的,而是刑三自个的,别看他就跟在林慎独身边,可其实也是在刑部挂着职的,知县一瞧,别管是不是钦差,总之这刑三就不是他能惹的,脚下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倒是先跪下了。
躺在地上的那些捕快心情越发复杂,他们不止挨了打,而且还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