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咬了咬唇，随后打量起四周地面的情况来。这里是后山，都是土，还长着一些杂草。
因为已经过了些时日，这地方又是在露天，有些痕迹已经被掩盖，比方说，尸体烧焦时的烟灰。受害者的尸体上必然会落下一些灰来，但如今再看已经不大明显，凶手倒没必要去做这个清理，而且也不容易整，所以，很有可能就是被风自然而然地吹走了
他们少了一个落手点。
“有何发现？”林慎独上前，走到她身边，开口询问。
谢池春摇了摇头：“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加上又是在外头的场地，风吹日晒的，不好搞。”
“的确。”林慎独颔首，这一点，倒是此案的难点了。
在后山转了一圈后，没有什么收获，两人便就转道去了学则书院，也就是第五个受害者所在之地。
一行人赶到学则书院，恰巧遇上书院下学，原本是要去见院长的谢池春立刻改了主意，同林慎独一道随机选了几个学子，刑三跟着林慎独，捕快跟着谢池春，各自拦下了一人询问。
“程凡？他那个人吧，就是好欺负，有时候瞧他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们原本还有人帮过他几回，见他自己都立不起来，渐而渐的，大家伙就不太管他的事了。不过，他这人倒是不会与书院里的人结怨，谁跟他都起不了冲突，倒是有不少人遇上不开心的事了，会找他麻烦，发泄一下。”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学子，提起程凡时，脸上露出了些遗憾的神色来。
谢池春打量了他一眼，继续问：“你同程凡关系如何？”
“嘿，哪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书院里头的杂役，大多数的学子都让他跑过腿，勉强都算是受过他的便利吧，以往见他被欺压，有几分同情，如今又无缘无故被害，会有些感慨吧，旁的倒也没有什么了。”学子一派坦然。
“那你觉得，杀程凡的凶手可能会是谁？”谢池春继续问。
学子一听，笑了：“这事我哪里晓得，不过让我说，书院里的人都不可能，一来没那个恩怨，二来，谁同一个杂役过不去，何况大家伙都忙着读自个的书，哪有什么心思去谋划这一出出凶杀案来。”
见问不出什么，谢池春道了谢，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林慎独这边也在同人问话。
“程凡……他性子好，但是太软弱了些，谁都能够欺负他。因为院长于他有恩，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尽心为书院做事，从不求回报，是个知恩善报的人。也是个可怜人。”说到这，学生叹了一口气，颇为叹息。
林慎独闻言，接着往下问：“程凡性子好，就未曾与任何人起过冲突？”
“没有吧？据我所知，是没有的，私底下有没有，这就不知了，我也并未特意观察过他。”学生问。
林慎独又问了几句，同人道了谢之后，又寻了下一位。接连问了几个学生之后，他将视线落在了夫子上。
书院学生不多，夫子也就那几个，与程凡的接触自然不少。
听到林慎独问起程凡，夫子摇了摇头，说：“程凡这人虽是个好性子，却过于软糯，院长以往也说过他，有些该拒绝的事就得拒绝，但是程凡一直不以为意，觉得那些人没什么坏心，而院长有恩于他，他便要尽心尽力为书院好。”
“程凡遇害那日，夫子可知道书院里最后见过程凡是在什么时辰？”林慎独问。
夫子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事，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最后见他应该是在当日的申时后，不到酉时，那会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归家，就碰上了程凡在外头搬东西，还同他打过招呼，之后，我便就离开了。后来，我听说程凡出事，尸首在后山被发现。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些了。”
“程凡可有曾与人红过脸，发生过争执？”林慎独再问。
夫子很快就摇了摇头：“没有，程凡那个人哪里会与人红脸，先前有名学生，家里头娇养惯了，脾气有些我行我素，当时他将程凡的脑袋都砸破了，程凡都没个反应。”
林慎独听到这里，微一挑眉。
谢池春那边也在继续问。
程凡是学则书院的杂役，就居住在书院中，而书院中，除了他之外，还住了院长一家人，以及两个书院的护院，剩下的便是书院的学生了。除此之外，书院里还备了些厢房，有时候夫子忙碌时，会在书院里暂住一宿，还有账房先生，每年交束脩的时候，会在书院中住上几日。
不过，学生所住的区域同程凡住的地方不同，隔了好几个院子，而院长一家人住得要好些，和程凡等人自然是分开的，剩下当日还住在书院的就是两个护院了。而护院两人和程凡住的相近，就在隔壁。
谢池春记得，之前卷宗上提到过，两个护院不大喜欢与程凡，所以事发当日，也没有过多留意，并不知晓程凡当日何时回的屋子，又何时消失，直到第二日，书院清扫的婆子在往后山去的时候，发现程凡的尸体。
“护院同程凡的关系如何？”谢池春问。
学生闻言，露出个嘲讽的笑来：“不大好。他们住得近，使唤程凡使唤得很勤快，要是程凡有时候慢了些，少不得要被两人骂几句。因为这事，先前院长还要辞了那两个护院，还是程凡站出来替两人说情，那两人家里也的确不容易，院长这才轻拿轻放。那事之后吧，护院倒是没有再欺负程凡，不过还是瞧不惯，私底下骂过程凡好几回。反正关系不大好便是了。”
谢池春听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告知。”
“姑娘客气，我们也希望能够找出凶手。”学生同谢池春行了一礼，随后告辞离开。
两人各自问了好几个人，这么会过去，书院的学生也就都散得差不多了。
“如何？”林慎独主动走上前，开口问道。
谢池春笑了笑：“你似乎有所收获。”
林慎独也笑了起来：“你这边看来也收获不菲。”
捕快站在后头，听得云里雾里，他咋没听出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刑三隐约触摸到一些东西，但是不能确定，便就向自家公子求证：“公子是不是觉得程凡有点不对劲？”
“不错。”林慎独颔首，随后同谢池春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随后分析：“一个人怎么会完全没有脾气，到底是程凡太立不住，还是，这可能就是个表象？”
谢池春笑了笑：“你这一点，或许我这头的发现会对你有所帮助。”谢池春很快就说了两个护院的事。
林慎独挑眉：“如此，我们应该先去会一会那两个护院。”
捕快：“？？？”
啥，他感觉自己一点都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