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杭大人告辞后,谢君庭带着一行人换了衣裳。
“回去休整一番,晚些我们去集市上走走。”谢君庭刚进院子,就转头同谢池春说了一句。
谢池春惊喜:“爹准备去找线索?”驿站的那一行,她算是受了挫折。但挫折受着受着就习惯了,谢池春其实也没有太过在意,她更在意的是,想要尽快破解此案,找到林大人。
谢君庭失笑:“非也。”
“那去做什么?”谢池春不解。
谢君庭笑了一声,回:“带你去买衣裳首饰。”
啥?谢池春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瞧不明白谢君庭的这个行为。带她去买衣裳首饰?他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吗?可是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点了点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爹的行事真是越难让人捉摸了。
几人各自回了屋子,稍作休整后,再次汇合出发。
谢君庭没带旁人,除了他们父女之外,又喊了苗仲书同林慎独。这两人,自然是附带的,主要的,还是谢池春。
这回,谢池春可真的是算错了,谢君庭此行出来的目的,还真的只是简单地想要替她买衣服首饰。
出启叶县起,她就是做男装打扮,那是为了掩藏她的女儿身,但如今话已经被他说出口,谢池春也就没有必要再做这个隐藏了。只是收拾的行囊中都是男装,如今也没有一身女孩子家家的衣服,是而,也就只能来铺子里买些成衣了。
谢池春:“……”
有时候想太多,似乎也不好。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她就投入了买买买的热情中。杭州府作为知府衙门所在地,自然要比他们启叶县繁华许多,在这里她瞧见了不少在启叶县都看不到的新鲜花样、新鲜图案。一时之间挑花了眼,至于查案……一时半会倒真被她抛到了脑后。
谢君庭一直在旁陪着,不管谢池春怎么折腾,脸上都带着笑,甚至在谢池春选了许久,终于选出了三身衣裳时,他还蹙了蹙眉,有些不满:“就这么点?挑的太快了,要不要再看看?”
跟在后头的苗仲书同林慎独,难得生出了同一阵线的念头,互相瞧了一眼之后,苗仲书率先开口:“小姐眼光好,这三身衣服好看,小姐穿了跟仙女似的。小林,你说是不是?”
“都说人靠衣装,衣裳还是要讲究合适才是,这几身衬小姐,倒是勉强能将小姐的美显露出七八分了。这衣裳啊,也是可遇不可求,若是选了不合适的,买得再多,也是白白糟蹋了小姐的美。”林慎独头一次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么高。
苗仲书听了,眼睛一亮,使劲地拍了拍林慎独的肩:“是,就是这个道理,还是读书人会说话,就是这个理。”
谢君庭:“……”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他们就是等得不耐烦了。
谢池春被哄开心了,不管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总之,她开心了。何况,三身衣裳足够了,她素来不讲究多,只讲究够用。在杭州府,三身衣裳换洗,足以,是而,她还是决定就此罢休。
林慎独同苗仲书都松了口气。
然而很快,他们这口气又提了上来。
谢君庭带着谢池春进了首饰铺子,看着这琳琅满目的珠钗花钿,两人心头咯噔一下,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两人对视了一眼,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挑首饰,依旧是一个漫长的活计。
等到谢池春将满身上下置办好后,天色已近黄昏。谢君庭这下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几人去了杭州府一个地道的酒楼下馆子。
林慎独想,要是早知道今儿个只是为了给谢池春置办这些行头,他就不应该出来,他有些后悔。苗仲书也后悔,他之所以跟过来,无非是想保护谢君庭的安全,但其实有谢池春在,根本就没人动得了谢君庭,他为什么要跟着过来,多此一举?
谢池春买了不少行头,爽快是爽快了,可心里隐约也有点失望。
三人都以为今日一行的目的就是如此了的时候,谢君庭却又给了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四人进了酒楼入座后,谢君庭招来了小二,先点了菜,特意要了店里的几个招牌菜,等点了菜后,才状似无意地开口:“小二哥,我瞧着这些日子杭州府格外森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没有什么精神的三个人,瞬间挺直了身子,眼睛发亮,视线落在小二身上,期待着他会给出一个让他们欣喜的答案来。
小二有些不大舒服地动了动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浑身上下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他只好压下这个念头,笑着同客官搭话。
“这位客官是外来人吧?”小二笑呵呵地回。
“是。我带着家人来杭州游玩,想要瞧瞧这江南风光。”谢君庭语气温和地回。
“客官是刚来没多久吧?也不怪你不知道此事。咱们圣上派了一位钦差下江南,专门查那些贪污官吏,谁知道到了杭州府,才进了驿站没几日,就突然离奇失踪了。这钦差失踪可是个大事,这不,官府那边都急了。这些日子,街上官兵衙役时常都在巡逻,为的就是能够找出林大人的线索。官府衙门还贴出了悬赏,若是有人发现线索,可能白白得千两白银呢。”小二将事情说得抑扬顿挫。
谢君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原来如此。”随后又紧接着问:“钦差失踪可是件大事,这些日子,杭州府有没有发生什么离奇的事?说不准啊,就同这钦差失踪有关系呢。”
小二哥闻言,“嘿”了一声:“这日子不就是这么过,能有什么离奇的事。”话虽是这么说,可他那眼珠子不停地打转,显然心里头生出了其他想法。
谢君庭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我这人啊,就爱听这些故事,听个乐趣。”
小二又同他说了几句,没有多留,很快就离开了。谢君庭端过了一旁的茶杯,平静地抿了一口茶。网已经下好,就看后头有没有鱼会上钩了。
“爹?”谢池春似乎有些不明白。
谢君庭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说道:“一个人难成事,那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便三个四个。只要有利可图,自然就有愿意为你所用的人。”
谢池春恍然大悟:“爹你真聪明,这会才是爹今日出门的真正目的吧?”
谢君庭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今日一行是为了你,这会不过是顺带而已。
谢池春:“……”
林慎独:“……”
苗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