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醒了,但他醒来后一脸痴呆,时不时伸手去抓虚无的前方。
叶贞拧着眉给他诊治,她问张元:“张兄,你想抓什么?”
“娘、娘……”张元磕磕巴巴地道,“你们放了我娘!”
叶贞回头看了齐清一眼,齐清轻轻按住叶贞的肩膀,轻声道:“他追到谭松后,谭松同他说了句话,他便呆成这般。之后才中的毒,想来不是毒的作用。”
这是受刺激太过,痰一下子积上来,暂时影响了人的神经。叶贞给他施了针灸,又配了几副药,转而问向齐清:“谭松去哪儿了?他娘也被抓走了?”
齐清的脚轻轻撞着柜子角,他凝视着外面时不时出现的官兵,轻声道:“贞儿,谭松被追杀张元的人杀了。外面那些来往的官兵大抵是给他收尸的。”
叶贞叹口气,正想再问,忽地被撞了一下,立时跌入齐清怀中。四下忽地传来一声巨响,她抬头瞧,刚才齐清倚靠的柜子里蹦出两三个黑衣人,手带着利刃朝她们狠狠劈来。
齐清抱紧叶贞侧身闪了过去,朝看呆的叶明沉声道:“去叫人!”叶明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张元!”叶贞心下一跳,齐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黑衣人把张元拖来起,正准备越窗离开。齐清深呼一口气,抱紧叶贞飞速行向张元那儿,朝黑衣人狠狠踹了一脚,又拖过张元来。
这时候,四下的黑衣人把齐清三人围得水泄不通,齐清挑眉瞪着他们:“哪只狗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们同时扣紧了剑,向齐清劈来——
石头带人来这儿的时候,里面已没了动静。他领着随从们慌忙踹门而入,见到里面场景时,他不由地呼了口气。
在场的黑衣人同时瘫软在地,有的身上带血,有的则是无缘无故即昏了。叶贞正在给张元疗治伤口,唇线蹦得紧紧的。
齐清把带血的剑扔到地上,朝石头道:“去审问这些人,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叶贞递给石头一瓶药,轻声道,“这是解毒丹,审问前且给他们用此物。”
石头带人出去了。
给张元包扎完,叶贞又开始给齐清疗治,齐清胳膊上有个不小的剑上,索性并不深。叶贞麻利地包扎着,眉头紧紧皱紧。
齐清伸手去捋,笑呵呵地道:“总喜欢拧着眉,回来须得寻个法子把你的眉捋平,固定住。”
叶贞瞥他一眼:“不顾性命救我,还想我以好脸色对你?”
齐清缓缓贴了过去,巴望着叶贞的眼睛,笑嘻嘻地:“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看来我以后得不顾性命多救你几次,你才会感恩我。”
叶贞嘴角冷冷一撇,使劲勒紧了绷带,齐清肩头顿时颤了一下,好久他才嘶哑着声音道:“用得着这么报复吗?”
到了午间时分,石头请叶贞和齐清过去,说是那几个黑衣人开口了。
为首的黑衣人眼角带疤痕,瞧着像是绿林之流,叶贞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嘴角冷冷一撇,梗着脖子别过头去。倒是另有一个黑衣人,忙劝道:“大哥,咱们任务失败,他们定不会放过我们,咱还是什么都说了,起码窦王爷的人还能保护咱们啊!”
齐清手指节敲了几下桌子,看定为首的那位,冷笑道:“你兄弟比你明白。”
紧接着那明白人忙跪过来朝叶贞道:“叶姑娘,只要你救我,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叶贞和齐清对视一眼,他们起身,带着这人去了旁边的屋子里。
烛光时不时地颤动着,那黑衣人跪在叶贞面前,低声道:“是糜仲派人让我们刺杀你和齐清。掳走张元。”
齐清冷哼一声。叶贞道:“你可有证据?”
黑衣人点头,他自怀中取出密令,信封上写着此次的任务,这笔迹二人都熟稔得很,正是糜仲的笔迹。
齐清命石头把他拖出去小心看着,他看定叶贞。叶贞轻轻敲着那信,道:“糜仲断不会要这般容易叛变的人做手下。且即使下达任务,也断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证据。”
齐清笑笑:“最重要的,你是他的命根子,他怎么会舍得派人杀你?”
叶贞有点无语,这个齐清当真是记仇,又爱吃醋。她低头想了想,又道:“这些黑衣人武功都一般,他们来此大抵只是震慑我们。顺便陷害糜仲,挑拨我们更厌恨他。”
齐清笑道:“看来这京城有不少人看不惯那厮。“
夜深了。
叶贞给张元施完针灸后,准备休息,这时候门敲响了,鹿暖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封信。
“主子,门外有一人,说务必请您亲启此信。”
叶贞睨着这信件上的笔迹,嘴角不觉勾起,她一把攥紧信件,打开看了一通。
“青山大哥来京城了。”叶贞又把信看了几通,忙问鹿暖,“外面的人是不是青山?他可走了?”
鹿暖摇头:“只是一个送信的小厮,小厮还在门外候着。”
叶贞忙走出去,一出门碰见来唤叶贞睡觉的齐清,齐清抓住叶贞的胳膊:“做什么去?”
叶贞道:“见故人。”
齐清一下子警惕起来,他跟在叶贞后面,嘟囔道:“我瞧你是忘了张元和谭松了,当心你那故人给你使绊子。”
门外的小厮站在灯光下,衣着很体面光鲜,样子也很好。叶贞问他:“你主子现下何处?”
小厮道:“主子才到京城,他现下在家中候着你,只是因为近来事务繁忙,所以不能亲自来。主子说您想见他,随时可去。”说着,小厮递过来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卢府两个小字。
叶贞接过此物。齐清绷着脸站在一旁,嘟囔道:“卢青山是吧?他倒勤快。”
叶贞摩挲着那块玉珏,轻轻道:“原来青山大哥姓卢。”
齐清攥住叶贞的手腕,闷闷地向回走:“姓卢有什么了不起?我还姓齐呢!”
叶贞置若罔闻,她问道:“我记得当朝兵部尚书好似也姓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