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她匆匆出门去,正与鹿暖打了个照面。
鹿暖面上欣喜,朝叶贞略一躬身:“多谢叶大夫救我娘亲。鹿暖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侍候在您身边。”
叶贞怔了好一会儿,忽地叹道:“你可知齐清在哪里?”
鹿暖点头,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叶贞:“小黑哥昨晚给奴婢的,说是齐少爷写给您的,等您醒了让奴婢转交。”
叶贞受不住鹿暖左一句奴婢右一句您的,她摆摆手,拆开信件仔细阅读一番,脸色越发难看。
齐清在信上说,他已经和县长联系了,县长也承诺暂时不再派人处置病重的人,叶贞可以有十日时间为这些人治病。若是治好了,一切无虞。又嘱咐叶贞不要冲动,说县长和太傅等人有联系,背后的势力极大,让叶贞暂时别和他们硬碰硬。
叶贞复杂地收起信,问鹿暖道:“齐清现在人在哪里?”
鹿暖说在齐府,暂时不来瞧叶贞了。叶贞知道,与县长交涉且得了这个承诺,齐清势必付出不小的代价。
叶贞回到客栈里,写下好几张告示,吩咐村民们贴在各个人多的地方。没多久,来找叶贞看病的人剧增。且之前他们就知叶贞的药有奇效不说,还免费,口口相传的,他们都知道镇上来了一个女菩萨。
叶贞令李叔和小黑等人将所有垂死的病人带到她买的药庐中,并亲自给他们治疗,至于那些刚染上瘟疫的,则由村里人分发药物,暂时缓解。
这样治疗,没多久就有了起色,不少人疫情得到了抑制,那些病危的人也渐渐好转起来。
可这样忙活了三天,叶贞便再次昏倒了,这样一来,原本有秩序的众人立马就慌张了,还好鹿暖是个有主见的,她朝李叔王婆子道:“外面的药依旧发,至于药庐里面的病人,不少人泡了药浴后病情都有了好转,我让他们继续便是。”
在这里忙活的小黑回去后,把这里的状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主子,齐清得知叶贞累病了,急匆匆的要出府,半路上被彩云叫住了。
彩云恭敬地道:“少爷,老夫人为了满足你的要求,特意去找了卢大人,您也应该按照承诺安生待在府里才是。否则老夫人会随时取消承诺,命人将叶姑娘药庐里的病人捉回来。”
齐清咬牙:“贞儿即将临盆,现在又劳累成那样,身边每个照应的人在,如何能行?”
彩云摇头道:“此事夫人已经想到了,她已经遣卢公子前去照应了,卢公子也懂医术……”
“找他做什么?!”齐清更怒,“让我娘不必动那份心思!叶贞是我的娘子,她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彩云不卑不亢地道:“老夫人说了,依照卢公子的样貌家世,配叶姑娘绰绰有余,而且叶姑娘对卢公子也有好感。”
药庐这边忙得如火如荼,到了晚间,还有不少来这领药的,但在鹿暖的带领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叶贞醒来后,听鹿暖说情况尚好,心下安稳,亦对做事妥当的鹿暖平生几分好感。
叶贞下床想继续给病人医治,被鹿暖拦下了。她说:“主子,傍晚时分,名医窦和来了,他让奴婢跟您说,外面他会照应的,让您好生休息。”
叶贞感激地摇头:“他年事已高,窦大夫能来帮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叶贞推门出去。药庐中病危患者少了七八,除却窦和外,还有一名黑衣男子在忙活着。
叶贞瞧那人的背影熟悉的很,男子也正巧回过头来。
“青山大哥。”叶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忙走过去,“李村一别,我找了你好久,你到底去哪儿了?”
青山轻声道:“家中有些琐事,父亲让我回家料理,没有和你道别,我的过错。”他觑着叶贞的肚子,又道,“快生了。”
叶贞点头,她从青山手中接过那包药,拆开倒入木桶里,祸弄几下让病患进去。
“青山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别忙活了。”叶贞给他倒了杯茶,感激地笑了笑,“上次若非你的提醒,我还不知山上竟有这么多药草,也就没法救这么多患者了。”
青山接过茶没有说话。
这时,那病患开了腔:“叶大夫,青山大夫不仅照料我们,还照料你呐。您没有意识这几天,都是青山大夫日夜照顾的!”
另外一病患笑着摇头,打趣道:“都日夜照顾了,还叫什么叶大夫,分明是青山娘子才对。”
叶贞一怔,脸顿时红了。青山把头垂得更低了。
窦和捋了捋胡子,叹了口气,没有知声。早在前两天,梅夫人寻人散出消息,说叶贞和青山自小青梅竹马,且叶贞还坏了青山的骨肉,只是二人之前因为误会有了龃龉,所以才一直没在一起。
这事是梅夫人安排的,他即使想说什么也不敢越过梅夫人那里。
病患又问:“青山大夫姓什么?”
青山道:“姓卢。”
病患相互看了一眼,打趣道:“叶大夫都怀孩子了,以后我们改叫叶大夫为卢夫人岂不是更好?”
病患们是真心感激青山和叶贞的照料,听到外面的传闻,都以为叶贞与青山是真的有了矛盾,所以都想凑成这一对。
青山看了叶贞一眼,见她脸色不好,便朝病患道:“专心治病。”
叶贞亦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和青山大哥没什么。”
十天之期将过,第一批药快用完了,瘟疫也除得差不多了。叶贞收获了众多人的感激之时,她药馆也打出名堂来了。
叶贞把药馆取名为“悬壶斋”,意在悬壶济世,给更多病人除去病痛,造福世人。窦和觉得此名甚好,便亲自给写了牌匾,挂在药馆正上方。
其他药馆老板见叶贞这里门庭若市,都气的咬牙,这十天虽然叶贞是免费给人看病,但她确确实实是影响他们的生意。
几个药店老板聚在一起,咬牙道:“咱们不能让这女人再这么得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