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脸色立时白下来,怪道这段时间,他妹子晚间来这儿呆不了多久便昏睡过去,怕是那时的身体已吃不消。
叶明急慌慌地问:“那大夫说贞儿的病情严重吗?需要吃什么药,我这就去买!”
石头摇摇头:“大夫只说叶姑娘的病很严重,需要静养,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叶明捏着书卷来回地走了几圈,他忽地顿下步子,点点头道:“要想知道贞儿病情如何,我亲自去瞧瞧不就得了?”
叶明走后,石头瞧他主子:“主子不去瞧瞧叶大夫?”
齐清重新坐下,拿起书来看着,他轻声道:“大夫说她需要静养,我去了,她心哪里静得了?”
叶贞房内
“谁说我们主子病了?”鹿暖拧着眉瞧叶明,“我们主子身体好好的,公子这是听谁说的?”
叶贞把一双缝制好的手套递给叶明,无奈道:“兄长,小暖说得没错,你这是听谁胡说的?我压根没有生病。”
叶明瞧她妹子气色果然很好,心下安稳不少,他挠了挠头道:“我听人说,贞儿常去医馆,唯恐你生病不告诉我们,所以才……”
“我去医馆多为拿药。”叶贞把几包药展开给叶明瞧,“这些药是我们清水镇少见的,但药效却极好,我欲了解这些药的药性,回去清水镇种植贩卖。”
叶明点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叶贞又嘱咐他兄长:“现在考期在即,不要被这些事影响心绪。再说,我又不是泥捏的,难不成会一碰就碎?”
叶明安心离开后,叶贞脸色微沉,她看定鹿暖,轻声道:“小暖,此事你务必不能泄露给旁人知晓。”
鹿暖唔了一声,转身去倒水,她在转身的同时,眼眶里沁满了泪水。就在昨晚,她主子给她自己断下病症,她说她十之八九得了肺痨。
肺痨乃是必死的绝症。鹿暖端着水快步走出客栈,窝在墙角那儿无声得哽咽起来。
“小暖,怎么了?”
鹿暖揪住石头的手背,狠狠捶他几番胸口,边哭边骂:“谁让你告密的!还说主子有病?你才有病嘛!”
李试子又来纠缠了,叶贞被他烦得没了办法,只要答应去了他屋子里,按照他的请求,听他说几句话。
李试子道:“贞儿姑娘,考期将近,我日夜难眠,还常常思念你,很是煎熬。”
叶贞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点点头:“你有压力,旁的试子也有压力,既然都如此,你何必难熬呢?若因为我的缘故而如此,那是叶贞过失,还请你忘了叶贞……”
“我怎会忘了姑娘?!”李试子低咳一声,请求道,“希望姑娘明日能随我游玩半日,只要得偿所愿,李某定就好了。”
叶贞自然不应,起身便要走。
李试子忙挡在她身前道:“姑娘前番悉心为我治伤,可见是在乎我的,如今怎么这么薄情呢?”
叶贞扣紧手掌,沉声道:“前番治伤,只是齐清因我之故而伤你至此,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天性薄情,对任何人都如此,并非只针对你一人。”
李试子脸红得厉害,他道:“叶姑娘只要答应我这一次,我今后再也不叨扰姑娘,自此专心考试,如何?”
叶贞深呼一口气,无奈地低下头。
李试子和叶贞相约去京城东面的十里亭湖那儿游船河,叶贞在次日应约时,只携鹿暖一人去,旁人都没告诉。
今日天气好,游船河的人极多,有不少还是试子,鹿暖兴奋地看着左右试子,笑道:“主子,您说他们怎么这么潇洒自在,咱客栈里的试子们却都苦兮兮地熬夜苦读呢。”
叶贞边探江面上的几艘船,边道:“大抵他们觉得考期将近,保持心性愉快更有助于临场发挥罢。但此事多凭运气,许是不比靠前稳扎稳打地多看几本书来的有效。”
正说着,叶贞忽觉得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她忙转头去瞧,正对上李试子的笑脸。
叶贞拧着眉,心下不悦:“李试子是读书人,原不应动手动脚。”
李试子唔了一声,忙红着脸向叶贞道歉,他又看向鹿暖道:“鹿暖姑娘也要跟随?”
鹿暖搀紧她主子的胳膊,一脸娇纵道:“当然了。要是在船上公子对我家主子动手动脚的,奴婢在还能帮衬主子一番。”
李试子脸更红了。叶贞按住鹿暖,拧着眉苛责她:“越发不懂规矩了。”
船是那种带着一个小棚子的小舟,叶贞不会游水,上去时见船摇摇晃晃,脸色霎时间即白了。李试子要去搀,被鹿暖瞥了一眼,率先搀扶她主子上船。
“李公子要真为我家主子好,就不该选游船河这种活动!你难道不知我家主子畏水?”
李试子呆在岸边,低咳好几声道:“对不住,我见游船河的人多,这里的活动也盛大,所以才想来这儿,实在没有想到叶姑娘竟畏水畏得这么厉害。”
叶贞摇摇头道:“尚好。请李公子快些上来罢。”
李试子忙上船去撑小舟,期间时不时同叶贞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转眼间,小舟脱离了其他小舟,李试子也停下来,坐到叶贞对面,笑道:“姑娘瞧,远处的莲花开的正好,不如随我去边上仔细一瞧如何?”
李试子神色同刚才相比变了不少,少了几分温润,多了数分锋锐,叶贞下意识警惕起来,忙道:“不必,李公子一人去便可,叶贞在此瞧也是一样的。”
李试子又问向鹿暖,鹿暖倒想去看,但她刚想站起来就被叶贞按住了。她困惑地看她主子,叶贞暗暗朝她摇头。
李试子看笑了:“姑娘可是信不过我?可是觉得我有意加害二人?”
叶贞道:“李公子多心。只是我有些渴了,不若公子且把小舟驶向岸边,我们去茶馆喝杯茶如何?”
李试子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他忙从船舱里拿出一个水壶来,笑着递给叶贞:“还好李某准备了水,姑娘若不嫌弃,先喝些对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