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把瓶子倒空后,只有两粒药丸。她拧着眉,把其中一颗吃了,又给齐清嘴里掖了一颗。
“我们可以起来了。”
齐清随着叶贞站起。见主子没事,有好几个离得远的手下也忙站起,叶贞忙朝他们招手:“快躺下!空气有毒!”
但隔得有一定距离,待他们明白时,已经昏过去了。
叶贞叹口气,朝众人道:“你们在这躺一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起来,这山上药材很多,我去给你们找解药。”
齐清边跟着叶贞采草边问:“贞儿,你到底怎么发现这里的空气有毒的。”
叶贞把一把草递到齐清手里,轻声道:“你来此的过程中,有没有觉得四下的声音特别大。”
齐清想了想,确实如此,蝉鸣声以及蚊虫声一直在耳边浮荡着,极为扰人。
叶贞又道:“这种毒漂浮在较高的空气里,蚊虫以及蝉若想存活下来,只能向较低的地方附着,它们距离我们也就近了很多,这才显得很乱很吵。”
齐清认真地看着叶贞。
叶贞又道:“这里下过雨,土地表面很湿润,不利于虫类翻土居住。山脚下的土地确实如此,但山腰这的却坑坑洼洼,都是虫类翻出来的洞穴,可见他们为了躲避毒气,而不得不翻土隐于地上求生!”
叶贞的认真与聪慧让齐清心折。齐清亦庆幸带叶贞来此,否则自己和这队手下这次怕是有去无回了。
“好了,药材摘够了,咱们回去罢。”
叶贞共采摘了四味药,她把药材的叶子采摘下,把叶子分给他们。
“嚼碎喝汁,不要吞服叶子残渣。”
嘱咐好后,叶贞又瞧那几个昏阙的家丁,她先是嚼碎了叶子,便要给那些家丁口里喂——
齐清忙拦下她,拧着眉道:“你要嘴对嘴喂?”
叶贞皱眉道:“不然如何喂食?他们已昏阙,没有意识。”
齐清使劲挠挠头,咬牙道:“但你是女人啊!女人和男人接吻就代表这个女人是他的,你还同时和这么多男人接吻……”
“我是大夫。”叶贞深呼一口气,“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你觉得男女有别是你的事,我只想救活眼前这几人。”
叶贞说罢,又要向那人唇上戳——
齐清快她一步,在她将将亲上那家丁的瞬间,他甩开家丁,吻住了叶贞传来的那个吻。
叶贞一下子怔住了。齐清心下一喜,同时加深了这个吻。
叶贞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她用尽全身气力推开齐清,使劲擦着嘴唇,冷冷道:“你做什么?”
齐清嚼着药材,嘟囔道:“让你给我解毒。”
“你已吃了解毒药!”
齐清唔了一声,摸摸下巴道:“我吃了吗?”说着,他吞下了药渣。
叶贞只认口拙,只能认栽,她又嚼了几片草药,想要再喂,但齐清已开始拿剑柄敲几个的头,叶贞拧着眉道:“你做什么?”
齐清嘿嘿笑着:“吃药不一定得你自己喂,只要让他们醒来自己吃不就得了?”
许是齐清的手劲太大,没多久,被敲的头肿的家丁们一一醒转,各自捂着头呜呜叫着。
齐清嘿嘿笑了笑,把药草扔给他们,拉着叶贞向前探路去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家丁中便传出悉悉索索的谈话声。
“主子刚才亲了个男人啊!原来主子好这口!”
“我记得当初主子爱叶姑娘时,爱得要死要活的,怎么说变就变?还变了方向?”
“你们发现了吗?这个男热会医术,性子冷,爱给主子甩脸色、甩耳光,和叶姑娘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齐清叶贞回来时,还隐约听见有人在议论,齐清找到了谈话的源头,一人甩了他们两记耳光。
从山腰走到山顶,叶贞等人用了两盏茶的时间,但赶路的这段期间,他们连一个糜家人都没瞧见。
山顶上有无数小木屋,但木屋里黑黢黢的,闯进去一瞧,亦是什么都没有。
叶贞靠在树干上乘凉,齐清在一旁问石头:“不是说糜家家丁在山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石头也摸不着头脑:“奴才确实瞧见了糜新常来此,那一次还见他带着好几个人上了山。就今天早上,在这盯梢的还告诉奴才,他们又新抓上山几人呢。”
齐清皱眉道:“既然这样,你们再搜两遍,仔细地搜,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
叶贞道:“莫不是糜仲知道你来此调查的消息,已经提前派人安排他们离开了?”
齐清摇头:“不可能。他们今日既然还有活动,如果是今日离开的话,一定会和我埋伏在这儿的人撞上。”
叶贞想了想,又道:“他们莫不是还在村里?”
这个假设倒有可能。齐清点点头,在搜查无果后,带着叶贞等人忙下山了。
他们打听得知,在他们上山这断期间,并没人离开村里。齐清便派人先是封住了村口的那条路,又把人分成十拨,分别守在村里的十条街道。
叶贞齐清则住进了曾经的那间小屋里。
叶贞一进院里便怔住了,齐清痞笑着,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四下瞧瞧,他兴奋地说:“是不是越看越熟悉?院子里开辟的这块地方是你那时免费为人看病的地方。”
齐清又来到西屋,指着床上放着的刺绣,笑道:“喏,你当时闲着没事总爱缝点东西,没想到你缝的这些竟能买这么高的价钱。”
叶贞目光四下流转一遍,末了移到齐清兴奋至极的脸上。
她叹口气:“叶贞已过身近乎两年了,两年来,这里布置这般整齐,定是你嘱咐让人收拾的罢。”
齐清笑道:“我就知道贞儿会回来。”
叶贞眉拧得更紧,刚才她趁着齐清拉她的时候,暗暗抚了对方的脉息,她已知道齐清的病症:他确实因为叶贞疯过,而且,这疯病现在若遇刺激,还会时不时发作。
叶贞也知道,依照她现有的医术,这种失心疯只能抑制,不能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