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
裴子越的房间在最里面,顾盈盈的房间则靠近楼梯口。
到了顾盈盈的房间门口,裴子越说什么都不肯再挪脚,双手撑在门框两侧,微微倾身,墨色的眸子绞着顾盈盈,低声道,“真的不考虑让我睡你房间的地板?”
“七爷,要点脸。”顾盈盈背抵着门,双手抱肩,仰着小脸看裴子越,表情有些欠扁。
“我没脸。”裴子越想也不想的回道。
一开一合的红唇在眼前晃悠,惹眼的很,撩的裴子越心痒痒。
下一秒,裴子越收回右手,改为捏住顾盈盈的下巴,定定的瞧着她。
顾盈盈乌黑灵动的眼睛眨了眨的,长长的睫毛宛若两把羽毛扇子,忽闪忽闪的,扇过裴子越的心房。
心底低叹一声,裴子越低头,靠过去。
身后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清咳声。
顾卿海锐利的视线盯着两人,开口的声音冷沉,带了一缕不悦,“我才叮嘱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裴子越舌尖抵着后牙槽,狠狠的磨了磨,才不情不愿的直起身。
顾盈盈小心思得逞般冲裴子越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背在身后的手拧开门把手,推开一条缝隙,人灵活的闪身进去。
见状,裴子越忙用脚卡住缝隙,阻止顾盈盈关门。
然而,顾盈盈是有靠山的。
顾盈盈撒娇班的喊了一声,“大哥。”
下一秒,裴子越就觉得肩膀一沉,顾卿海手落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了拍。
裴子越眼底的墨色变浓,缓缓把脚收回,而后慢吞吞转身,无辜的道,“大哥,青天白日的,我就进去坐坐。”
待顾盈盈房间的门合上,顾卿海才松开扣住裴子越肩膀的手,冷笑着反问道,“这话你自个儿信么?”
裴子越,“……”
摸了摸鼻子,好吧,他自己也不信。
也不知为何,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后,以前都不用刻意压制的欲 望,在面对顾盈盈时,轻易就被撩拨了起来。
恨不得在她全身各处,都盖上独属于他的印记。
当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裴子越心里还是有数的。
没扯证之前,他也就占占便宜,过过干瘾,并不会真把顾盈盈怎么样。
顾卿海的房间,在裴子越隔壁,因而两人顺路。
裴子越步速很慢,慢条斯理跟在顾卿海身后,落后他半米的位置。
顾卿海一眼就看穿他心底所想,知道裴子越是等着他进屋后,扭头就去找顾盈盈,所以才走的这么慢。
到了房间门口,顾卿海声音冷沉,半是提醒半是威胁道,“我能把盈盈交给你,是希望你认真对她,而不是满脑子精虫上脑。”
裴子越磨了磨牙。
他想,顾卿海大概是没谈过恋爱。
不懂喜欢的人就在怀里,却什么都不能做的那种煎熬。
心底虽然不服气,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裴子越摆出一副认错的架势,“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卿海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裴子越心底叹了口气。
看似明理的大舅子, 也不好糊弄呐。
“大哥,是不是我尽快把她娶到手,就可以不用这么顾忌了?”
裴子越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顾卿海听得额头青筋直冒,若不是看在裴子越真心对待顾盈盈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滚。” 一贯不苟言笑的顾卿海,忍不住爆了个粗字。
见情况不妙,裴子越再不敢动折身返回去找顾盈盈的心思,打开他自己房间的门,闪身进去。
片刻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大哥。”
顾卿海身形一顿,转身会看裴子越,“嗯?”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顾卿海板着脸没说话。
裴子越一脸失落,“看大哥这表情,应该是没有,那你不懂我心思,正常。”
顾卿海,“……”
他有些后悔,当初同意顾盈盈和裴子越在一起了。
顾卿尘肚子饿了,在客厅把肚子填饱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上来,看到顾卿海站在门口,目光不善的盯着裴子越房间的门,迟迟没有要进屋的迹象,心中狂喜。
散步并作两步跑到顾卿海面前,不放过任何一个抹黑裴子越的机会,“大哥,我就说了裴子越不是只好鸟,你看这才多久,他就暴露真实面孔了。”
“瞧把大哥气的。”顾卿尘想给顾卿海拍拍背脊顺气的,但顾卿海余威摆在那里,顾卿尘想想还是作罢。
很少看到泰山崩顶也面不改色的顾卿海有这幅表情,挑拨离间完了,顾卿尘又忍不住八卦起来,“大哥,那混蛋究竟说了什么,惹你这么生气?”
顾卿海宛若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把推开房间的门,没什么好脸色的对顾卿尘道,“闭嘴,滚回去。”
顾卿尘,“……”
顾卿海进房间后好久,顾卿尘还愣在原地,摸了摸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面带不解,他大哥这是怎么了?
火气这么大。
长街,其中一家酒吧。
烬坐在会议桌为首的位置,其余各方势力的人,分布两侧。
他们已经在这间会议室,坐了整整一个通宵。
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变成了此刻的心事重重,面色凝重。
每一项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先是派去进攻的那批人,再后来是根据海提供的地图,潜伏在暗处埋伏的狙击手,再到最后因为拦了不该拦的人,全军覆没。
没有一样,是成功了的。
接连几番行动下来,他们已经折损了一半的人手,眼下留在长街的,能不能自保还不一定。
烬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接下里的行动再失败,那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然而,这次因为有了顾卿海的参与,顾卿海代表的是官方,又是市长亲自接待的,这一行为足以说明,以往站在他们这边,惟命是从的市长,已经彻底叛变,去顾卿海那边了。
除了捉摸不定的海,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会议桌两侧的人,都过惯了躺着数钱的舒适日子,这会儿有几个已经面露慌张,意图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