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绫虽不惧怕,可面对尸骸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怕一下就将尸骸弄散架了。
她不是仵作,不太懂医术,不知若是真的散架了,到底该如何将尸骸拼凑到一起。
在脑海之中回忆之前处理的案件,其中不少案子是要跟法医打交道的,她在尽力的回忆,希望能有什么记忆能帮助她推断这具尸骸,毕竟现在找仵作也找不到。
见傅红绫盯着尸骸发呆,盛权并未催促,只是在尸骸边上找线索。
这个属于地窖的内部,里面只有一些杂乱的东西,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且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这里自然是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示意此时的盛权也有些不知从何查起好了。
沉默良久的傅红绫突然脸上闪过一抹笑容。
见傅红绫这般笑,盛权便知她是查到了线索,否则不会这般。
“怎么有线索了?”
“从尸体上看,是被一刀致命的,凶器就是这刀,看尸体都成为尸骸了,最起码得有半年了,这地常年潮热,自然加快了尸体的腐化,且如今刚过夏季,自然也会加速腐化。”
盛权虽不是仵作,不过却也认可傅红绫的推断。
“我记得宋大哥说过男子同女子的骨头是有区别的,这个……”傅红绫说着就来到了尸骸的边上,看着腿骨以上的骨头,“是女子,你看,这块骨头。”
傅红绫指着那些骨头,抬眸看向盛权。
自然盛权也看到了,其实只是看骨头又细又轻也可以断定就是女子没错了。
“是了少说有半年的女子,那应该是张家的奴婢,毕竟主家都在张老爷那边。”根据现有的证据,盛权很快推测到了尸体的身份。
“恩,没错,应该是下人,那查起来可就费劲了,如果小花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兴许知道张二老爷家死那么多人的真相,是被灭口的。”
根据伤口的位置,傅红绫推断此人比尸骸要高大一些,不过也不会高很多,地上的拽痕可以看出凶手拖拽尸体的时候十分费劲,显然不是男子所为。
可若是女子又怎能一刀致命呢?
这得多大力气啊?
这前后矛盾,让傅红绫不敢断定凶手就是女子。
盛权见她眉头紧锁,整张小脸拧巴在一起,往日好看的眸子此时也充满了低沉的眸光。
不想看到她如此,盛权抬手下意识的将她的眉头磨平。
傅红绫没想到盛权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抬眸看向他。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二人四目相对,傅红绫傻笑道:“大人,我没事。”
“我知你无事,可是为真凶是男是女,而费神?”盛权信誓旦旦的看着傅红绫。
却不想他竟然一下就猜出来了,傅红绫快速点头,“恩,正是,大人英明。”
这恭维的语气盛权自然是听出来了,不过却并未觉得不舒服,反倒是很想继续听她这样说。
“其实男女很好推断,张家男丁不多,因为府上的妾室较多,所以张二老爷也不想在府上留太多男丁。
根据你从小花哪里得来的消息,张家的奴仆除了管家,再就是几个小厮,而那些小厮的年纪也不大,尸骸虽是女子,不过却也不小了,生前应该比你强壮不少,所以一般的小厮也弄不倒她。”
“那是女子?”
“不,是二人合谋。”盛权故弄玄虚的看着傅红绫。
这话一出傅红绫恍然大悟的看着盛权。
盛权原本还想逗逗傅红绫,不想她竟然猜出来了。
“这么一堵墙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一人完成。”傅红绫笑着看向盛权。
这种不用言表的会意,倒是让盛权越发觉得同傅红绫之间的共鸣是被确确实实存在的。
推测出凶手是二人,那么回去之后该从何调查那也就不言而喻了。
将尸骸用布帛裹好,就出了张家宅子。
这乱七八糟的自然也查不到什么线索,索性就准备出点血找人打探消息。
二人走出张家宅子就分头行事。
盛权带着尸骸顺着东边出镇子,傅红绫顺着西边出镇子,一路打探看看能否问出张家的事情。
“傅,红……兄,自己万事小心,切莫切莫着急行事。”盛权满目担忧的看着傅红绫。
傅红绫知道盛权是真真担心,这才抿嘴看向他的眸子是一脸的认真劲,“放心,我不会照顾好自己,约莫也就一个时辰就能见到了。”
“好。”
盛权让傅红绫先行,他目睹着她拐入巷子,这才走人。
其实盛权并未看到,傅红绫一直躲在巷口,见他开始动身,这才探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直到盛权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这才着紧行事。
傅红绫推断家在张二老爷家附近之人,应该对他们家的事最为了解,可现在人人都食不饱腹,那还会管那些闲事,再看看自己包袱里的干粮,还够她找两人的。
思前想后,傅红绫这才拉住一名年轻女子。
要知这镇子现在可没多少年轻女子在了,她这个时候还不离开镇子,只能说明一点,她还能撑到赈灾款到来。
傅红绫蹲在女子跟前,给她弄了碗水,女子疯狂喝水,而后才看向她。
“多谢公子。”在女子看来傅红绫可是男子。
“姑娘不必客气,这镇子都没什么人了,你怎么还不离开?”傅红绫皱眉不解的看着女子。
女子叹气一声,看着身后的院子,双眸含泪,“公子你知道吗?这院子是我爹娘干了一辈子的活计这才买到的,可谁想到他们没享福,就死于饥荒。
他们临死前叮嘱我一定不要离开镇子,不要丢了这宅子,所以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女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可此时她并不知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恩,姑娘这些都给你,赈灾款很快就到了。”傅红绫信誓旦旦的看着女子。
女子听到傅红绫的话,双眼冒着精光,“公子,你怎么知道赈灾款就要到了?”
“我与家兄来的路上看到了,我们骑马而来是以比他们快一些。”傅红绫倒一点都不慌张,有条不紊的跟女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