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的沈安看见这一幕,心中那种陌生的感觉又出来了,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心,越发的奇怪了,自己这不会是生病了吧。
纪文青和黎听絮两人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黎听絮擦完手后,也坐到椅子上,将自己面前的水喝完。
“今天的收获不错。”纪文青看见她们满满的一背篓说道。
“那是!”沈安是典型的顺杆爬,听见纪文青这么说,高高的昂起头,还将他摘的那些“药”给纪文青看。
“都是一些杂草。”黎听絮见他那个得瑟的样子,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不不不,据我目测,这些一定大有文章,你看这根,你看这叶,像是普通杂草吗?必然不像!”沈安摇了摇头,耍宝的说道。
纪文青见他两这样,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进厨房准备晚饭了。
黎听絮放在水杯跟了进去,“你今天呢?厂里没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只是机子闹脾气了,一点小问题。”纪文青说道。
“厂里的机子都老旧了,而且都是和外面是一样的,没有特色,厂子根本不可能发展持久。”黎听絮叹了口气,她又想到了陈厂长迟迟没有松口的事。
纪文青转身看着她,伸手将她紧皱的眉头松开,缓缓开口道,“别担心,今天我看厂长的样子似乎有些松动了,我估摸着他会答应的。”
黎听絮闻言,惊喜的说,“真哒?”
见她这可爱的样子,纪文青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一周过去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期间,纪文青收到了他大学同学的来信,说是有了一批较为精良、是德国产的设备,于是他的心中已经有数了。
这天清晨,纪文青在骑自行车上班的路上,主动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黎听絮,“这么多天下来,时机应该已经成熟了。”
他知道,因为这件事黎听絮已经有好几次走神的状态了。
“今天,我会去找厂长再说一遍图纸的事情,成功概率应该有百分之八十。”
黎听絮知道,像纪文青这样的理工生,以科学严谨的态度说是百分之八十,其实更有是有可能百分之百。
她按耐住心中的雀跃,镇定的说道,“那我可要等你的好消息了。”
于是纪文青在早晨的时候便主动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请示道,“厂长,我有个同学,是在隔壁市的正源药厂里面工作,他说,在那里有一批淘汰下的生产线,其中就有德国产的机械。”
“我想如果先买下来,然后就可以进行改造,应该能达到预期效果。”
厂长脸上神色闪过犹豫,但是想到那一天,黎听絮慷慨激昂的话语,不禁也有点想要尝试一番新的东西。
或许就能为清水镇的药厂打开一个新的格局出来。
突然门突然被一下子打开,来者是副厂长吴蒙杰。
还没厂长说些什么话,吴蒙杰便先声夺人。
他一脸讽刺,讥笑道,“可以、应该?你平时就是这样对待工作的?纪大工程师,我们药厂请你来上班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提出问题的。”
“亏你还是江城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就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纪文青本来想着相安无事,却没有想到吴蒙杰居然侮辱了江城大学,言辞中表达出对母校的不满。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他反击道,“吴副厂长,我现在是在请示厂长。”
纪文青着重强调了“副”这个字。意味无不是在说,让副厂长注意自己的身份。
“管你说是副厂长,还是厂长,我总该是有点决策权在身上的吧?”
“还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机械工程师,就可以与我叫板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纪文青这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算他们将李力赶了出去,将梁所长关了进去,但是只要吴蒙杰没有倒,便在厂里始终会有着一股阻力。但是对于这一点,纪文青从来没有后悔过站在黎听絮的这一边。
“还是乖乖滚回你的机械车间去吧,纪、大、工、程、师。”
吴蒙杰一字一顿地说着,压根就没有将纪文青放在心上的模样。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只有陈厂长打着圆场,笑呵呵地说,“小纪,要不你就听吴副厂长的话,先离开办公室吧,然后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
纪文青闻言,心中叹息,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只好先退出去了办公室。
中午,药厂的食堂。
黎听絮端着饭盘子就去找了纪文青。
她带着一脸期翼的眼神,问道,“怎么样,厂长他同意了吗?”
纪文青摇头。
见状,黎听絮心中十分失望,“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近期厂长的态度便会软化吗?怎么现在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纪文青好看的眉头紧蹙,“是吴蒙杰搞的鬼。”
“什么?”黎听絮皱眉,不一会儿她就下了结论,“他应该是因为李力的事情,记我们的仇了。”
纪文青点头,“应该是的。”
黎听絮叹气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古语有言,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君子。
副厂长吴蒙杰不就是妥妥的一番小人做派?故意恶心人,但是碍于他副厂长的身份,他们两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现在对付吴蒙杰。
纪文青摇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可以拜托我的同学,将那批德国进口的机械生产线留下来,但是能留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虽然那是一条从正源药厂退下来的生产线,但是它是德国进口的,天然就比其他的国产机械有优势,因此也会有一些小型药厂会想要这条生产线。
对比于其他乡镇类的药厂,他们清水镇的药厂也不是具备太多的优势,所以他们能拿到这些机械也有点难。
现在有吴蒙杰这个副厂长横叉一脚,想要做成这件事只怕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