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絮也懂这些，所以她半开玩笑地说道：“要是能够想个办法，将吴蒙杰拉下马就好了。”
突然她精光一闪，想起了某个差点被忘却了的人。
她狡黠一笑，“纪文青，我好像想到办法了。”
见她如此笑容，纪文青脑子里也闪过不少内容，但是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你是说……？”
梁所长是黎听絮举报的渎职，是他们之间的一点“小秘密”，所以纪文青能想到一点也不奇怪，难的是如何瞬间理解到她的想法。
黎听絮坚定地一点头，“对，就是那个……。”
路过的人只看着他们打哑谜的模样，实在摸不着头脑，那只当做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点“小小趣味”吧。
在外人看来，他们靠得如此之近，只怕是在讲什么悄悄话，不过也的确如此了。
纪文青低声地说，“不过这恐怕很难，那个人，我听说现在可是咬定了自己无罪。”
“如果要牵扯到吴蒙杰的话，只怕又是一场好大的仗要打。”
毕竟现在梁宏智连自己的罪也不承认，又怎么能寄希望于他将吴蒙杰供出来？毕竟供出来，便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看起来像是个死循环。
“没关系，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突破口，那我们现在可以想法子了。”
“纪文青，你听过什么是囚徒困境吗？”
囚徒困境是一种博弈论，是在双方在信息不互通的情况下，即使合作对两者都有利时，保持绝对的信任与合作是困难的。
“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互相猜忌，从而相互揭发？”
黎听絮点头，“没错，就是要让他们狗咬狗。”
纪文青虽然大致明白她所说的意思，以及囚徒困境虽然是有道理，但在现实生活中有太多不可控因素了，所以他对于如何去做，仍然是不解。
“不过，他们两个也不是蠢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好处就出卖双方的共同利益呢？”
“纪文青，你说他们是聪明人，可就是聪明人才会更相信自己，而非将自己绑在他人身上。”
见她如此自信满满的模样，纪文青若有所思，“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对策。”
对此，黎听絮只是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采，“当然，你可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干就干。
晚上，他们下班之后，黎听絮找到了一家有电话的商场，特地去给在江城的陆涛打去了电话。
“陆局长，梁宏智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对，他可真是难得的嘴硬，尽管有这么多的证据摆在梁宏智的面前，他仍然坚持要上诉。”
这些时日，陆涛也被梁宏智给闹得头脑发昏，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嘴硬的人。
因为梁宏智一再喊冤枉，所以他并没有定罪被关在，仍然只能算作是犯罪嫌疑人，等着上诉法院一审二审。
这期间，如果再发生点什么变故，只怕梁宏智最后可真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我想我有办法，陆局长，现在公安局里有没有电脑系统？想必这套系统已经有人声比对了吧？”
“同时也能利用这项技术模拟出另一个人的声音来对吗？”
陆涛有些疑惑，这是今年才有的新技术，采用电脑人工合成声音，来达到模拟特定对象的技术，不过公安机关并没有对民众公布，以免让老百姓产生恐慌。
所以他倒是有些好奇，这黎听絮是从什么途径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听絮赶紧岔过话题，“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情，陆局长，你也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得多，那大概是因为有个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公安机关信息系统发展史的表弟罢了。
“我现在有一个新的想法，应该可以让梁宏智松口。”
……
于是深夜，梁宏智被连夜提讯，他被得到了一份电话录音，声音是“吴蒙杰”的。
“梁宏智？他是什么废物，连我的小舅子都没能捞得上来，他还是安心坐牢吧，我会时常给这位前派出所所长去送送饭，探望探望的。”
“什么？你说，他有可能会供出来我？不会的，梁宏智现在还什么都不知情，等到他知道的时候，早就待在里面了。”
只不过这录音设备看起来有些不好，也像是偷偷录下了对话，那电流声滋滋作响。
不过虽然这套设备简陋，但是毕竟如今是深夜，是人神志最不清醒的时刻，而且是这滋滋的电流声会让听的人心生烦躁，所以尽管这录音有些不完美，但仍然让梁宏智相信了。
更何况对于梁宏智这样的聪明人，如果将“证据”做得过于完美，反而是假得过了头，现在这样半真半假，最是让人相信。
果不其然，梁宏智怒了，原本他与吴蒙杰之间有个交易，就是靠吴蒙杰在外面的人脉与关系，替梁宏智在里面疏通，这下全都是不可信的了。
既然是吴蒙杰先撕毁了“君子协定”，就别怪他也出卖了这个小人。
怒意已经掩盖了理智。
不过他仍然还是保持了几分冷静，他猜，公安机关肯定是从吴蒙杰那里找不到什么突破口，这才将这段“录音”交给了他。
这份“猜测”正中下怀，警察要的就是梁宏智这样想。
“我曾经也是公安系统中的，你这段是偷录下来的录音，算不上正经证据，完全不能定下我的罪！”
面对这样的质问，当值的警官神色如常，甚至还赞同了他的说法。
“现在我们只得到这样的一段对话，其他证据还正在搜寻当中，不过如果你愿意提起认罪的话，可算作你是自首，罪行会减轻一点，不然你这一进去很有可能就是十年起步。”
梁宏智故作轻松地问，实则呼吸都紧张了起来，“减轻？会减轻多少？”
“保守起步，三年。”
“三年不行，我要五年的减刑。”
事到如今，梁宏智只能认栽，是他错眼看错了吴蒙杰。
他哪里知道这些一切都在黎听絮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