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昂从后头也听了个大概,他立马探头去看自家王爷的表情。
沈璟浔倒是淡定的很,只是他手中的缰绳快被他攥烂了一般。
舒昂从后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璟浔,心中更加忐忑,只怕这自家王爷到了客栈又折磨自己。
沈璟浔抿唇一言不发,忽然一夹马肚子,霜衣便像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郑子言摸了摸头一脸疑惑的看向苏御:“王爷这是怎么了?”
苏御也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马蹄溅起来的尘土和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谁知道又发什么疯。”
舒昂默默的凑到了苏御身边小声道:“我们家王爷的霜衣可能是吃多了……王爷去遛一遛。”
两道视线同时注视在了舒昂头上,舒昂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发热,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怎么编出来的。
霜衣吃多了?亏他也想的出。
舒昂缓缓的抬头朝苏御和郑子言笑了一下:“咱们……咱们走吧?王爷应当会在前头等咱们的。”
……
进了河曲县的地界儿,郑子言领着一行人去了客栈。
沈璟浔看着往上走的苏御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哎”了一声便叫住了苏御。
苏御顿住了步子回眸看他,虽一言未发,但眸子里写满了你有什么事儿。
其实苏御平时对上他也是这么副模样,但今日他就是觉得这人是急着要去看那个劳什子阮白才这么副样子。
他顿了一下组织语言道:“今日天色还早,等下去关卡处看看。”
“赶了两天路不先休息一下?”
沈璟浔心中一凉,心道他这是想多腾出些时间来陪陪阮白?
沈璟浔没再说话,他摆了摆手便后退了两步,转身出了客栈。
郑子言刚刚栓好了马,他三步并做两步的窜到苏御身边道:“皇……公子,我瞧见王爷出去了,你们一会儿还要出去吗?”
苏御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门外:“一般先到一个地界儿他都是休息一晚再出去的,谁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
他说话间已经上了二层:“阮白呢?”
郑子言应了一声,抬手指向了里头:“就在拐进去第二间。”
苏御颔首,郑子言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苏御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着的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太欢喜惊讶的感觉,反倒是有种郁结积压在心中。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下门,不过片刻门便从里面打开。
阮白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中充斥着欢喜:“长留!你已经到了?”
他说话间便攥住了苏御的手腕,笑着便把人给拉近了屋子里。
沈璟浔从下头的空隙中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将视线转向了一旁。
舒昂见状连忙凑了过去,殷勤的给自家王爷倒了杯茶:“主子您喝杯茶,这没啥……”
沈璟浔眉宇间染了烦躁,盯着那杯茶像是在看什么杀父仇人一般:“那怎么样才叫有什么?”
房间门不轻不重的被关了上,阮白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苏御一瞬微叹道:“瘦了。”
“一路舟车劳顿,你受了不少苦吧。”
他说着便上前一步想要捞住苏御的肩头,却被苏御微微闪了一下给避了开:“走了一道儿了,身上脏。”
他说着轻轻笑了一下:“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瘦了不是正常的吗。”
阮白的眉头轻蹙:“王爷近来可有难为你?或者是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
“他能难为我什么。”
苏御说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手指不经意的碰触到了那个玉坠子,带着丝丝凉意。
在刚刚阮白问完自己后,他确实仔细的想了想。
沈靖安好像确实没对自己怎么样。
这一路上不仅是没对自己做什么,甚至是对自己照顾有加。
什么不中听的话也除了那一次再也没有过。
两人又成了装疯卖傻的君臣。
阮白见苏御走神儿,笑着给他倒了杯热水推到了他身边:“没有难为你便好,这些日子我实在是惦记你惦记的狠,所以便没有告知你私自前来……”
“这是说的什么见外的话,你能来我很高兴,只是再往前走便是北疆,北疆环境恶劣,过两天你回京城便是。”
阮白很喜欢苏御的眼睛,狭长多情,仿佛时刻都在荡漾着光。
特别是在看向自己时,眸子中的隐隐笑意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可是现下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太累了,此刻苏御望向自己的视线并没有光。
只不过语气还是一样温柔。
“你这样说我只会更加担心,我势必会跟着你的,只有这样我还能放心一些……”
阮白话音未落,房间门便被敲响了,声音有些重,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