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门,沈璟浔的视线便一直黏在苏御身上不肯移开。
苏御起初权当看不见,但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顿住了步子偏头看向他:“你看够了没?”
沈璟浔戏谑一笑:“没呢。”
苏御还未说话便听沈璟浔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的?”
“什么?”
沈璟浔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便生硬的转开了话题:“你就信刚刚那个大钱,你觉得他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苏御没再追问他刚刚问的是什么,顺着这个话题点了点头道:“他会的,刚刚就能看出他是个爱财爱命的,他不敢不按照我的要求做。”
他说着顿了顿。
“其实这种有欲有求的人是最好收拾的,最怕的就是一个人无欲无求,那么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去收买一个人。”
“我倒不这么认为。”沈璟浔提出异议。
苏御扬了扬眉梢,示意叫他说下去。
“还有一种人也永远没办法收买。”
沈璟浔的视线迎上苏御的眸子,认真道:“那就是他的欲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
苏御看着他的眼睛不避不闪:“那你呢?你是这种人吗?”
沈璟浔勾了勾唇,一语双关:“我当然是了。”
苏御会理解成自己说的是看上他的权利便不会放弃,但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他沈靖安看上到底不是他的权,而是他的人。
也不会放弃。
苏御冷笑了一声:“你承认的倒是坦荡。”
沈璟浔抬手给他扔过去个物件儿:“坦荡点儿不好吗?”
苏御下意识接住,握在手中一看,微怔了一下。
这是他在摊子上多看了一眼的玉坠子。
沈璟浔没去看他,边走边道:“顺手买的,别叫旁人看出来皇上真是腻歪了臣。”
“何时买的?”
沈璟浔不好好答话,有些吊儿郎当道:“臣有十八只手,顺路的时候随便抓了一只。”
苏御:“……”
他放弃了跟沈璟浔交流这个话题,随即便继续说正事儿:“咱们没必要这么急的捉住陈志勤,他只是众多关卡被收买的一个小官吏罢了。”
沈璟浔点头:“不错,这一路上会有许多个这样的陈志勤……而且他们背后是同一个人指示的。”
他转了下自己的扳指继续道:“他们为的不是钱而是大启不安宁。不是冲着你便是同外敌勾结。”
沈璟浔说的有些沉重,苏御思虑着他的话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
沈璟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解释道:“可不是我指示的。”
苏御睨了他一眼:“我没说是你。”
沈璟浔轻笑了一下,随即便又敛了笑意:“朝中会是谁……”
他话没说完便摇了摇头:“罢了,现在有了初步眉目,继续往下走下去看看吧。”
沈璟浔说着在前头走着,在他身后的苏御微微皱着眉头,目光紧锁着手中的那个玉坠子。
……
两人的猜测没有出错,在大半个月中经过了下城关和裕龙关,在每个地方的关卡都会出现粮食被低价倒卖的问题。
苏御对幕后这个人的恨意越来越重。
究竟是谁,会如此只手遮天,在每个地方都能够收买能够帮助自己做事的人。
又半月,几人到了河曲。
在官道上远远的看到了河曲的界碑,苏御骑在马上,看着远处奔过来个熟悉的身影。
“皇!……公子!!”
苏御见自己对面的郑子言激动的朝自己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似的。
打半月前苏御便收到了郑子言的信,他已经成功的把军粮护送到了边疆。再回来的路上正好儿能同他们迎上。
这果不其然,郑子言算计着日子便出来迎人,竟也真的迎了上来。
郑子言不过片刻便策马到了两人身侧,他拽了拽了缰绳把马调了个头,朝沈璟浔问了声好,又朝后头的舒昂笑着说了句话。
他凑到苏御跟前神神秘秘的轻声道:“皇上,你知道谁来了吗?”
沈璟浔自小习武,听力自然也是极好的。这郑子言也没想避着谁,他便很清楚的听到了他张口吐出了阮白这两个字。
“阮白?他怎么来的?”
郑子言扯了扯缰绳叫自己的马走慢些:“前些日子他给我传信,说这路途艰辛放心不下你,便想着前来看看,能不能帮衬上一二。我寻思着您应该也……所以便叫他来河曲跟我一同候着您。”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苏御对阮白的感觉不再像从前那般。
可他还不想去想那些阮白是不是真的背叛自己的想法。
这段日子每天跟沈璟浔在一起斗智斗勇也便忘了这件事,可现在一提起阮白来,这事儿便像跟刺一般卡在了自己胸口处。
“他人现在在哪儿?”
“在河曲县的客栈呢。”
苏御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