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沉默了一瞬没说话。
他忽然觉得太后有些慌张。
可是那慌张却不是来源于她到底出去干了什么。
苏御可以肯定的是那日太后确实是出去了,可是他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她完全可以对着自己拒不承认。
可是她此时的表情确实显得有些不对劲。
苏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母后在紧张什么?”
抬手的护甲在自己的掌心上越陷越深,她双唇有些细微的颤抖:“你少在这儿框哀家了。”
苏御轻笑:“母后说的哪里话,朕这是来关心您了。”
苏御不待太后说话又继续问道:“母后慌张成这个样子,可是见到什么人了?”
太后的眼神慌乱了一瞬又立刻静了下来:“皇帝到底想要问什么!哀家听不懂!”
“母后当真听不懂吗?母后想想那日你想去干什么想去见谁,最后又见到了谁?”
太后的精神有些恍惚,这是苏御一进来就发现的。
就像是被梦魇缠了身一般。
他不停的在她身边这样说话,不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便能把人给折磨疯。
太后手边的茶杯忽然被自己碰掉在了地上,骨瓷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一瞬显得非常明显。
苏御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嘲笑,亦或是势在必得。
这样的苏御看起来有些吓人。
太后看着地上的碎片摇了摇头:“没有……那不是朝阳……”
苏御神色一凛:“什么朝阳?”
太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摇头,眸子又在一瞬恢复了清明。
“你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懂。”
“哀家累了,皇上若是无事便会吧。”
苏御静了一瞬倒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太后身边那群奴才们办事不利,根本不把太后放在心上,朕回去就把人给母后换成一批听话些的。”
孝顺的皇帝朝太后俯首,片刻后潇洒的关上了太后的屋门。
随即从里屋传出破碎的骨瓷声,苏御面上也没有片刻的改变。
兼容给苏御撑了把遮阳的伞,苏御摆了摆手示意叫他给撤了。
兼容犹豫了一下劝慰道:“皇上,这太阳还大得很。让奴才给您遮着点儿还舒服些不是?”
“你还是撤了吧,朕哪里那么娇气。”
兼容叹了口气还是依言把伞给收了起来,苏御偏头扫了他一眼轻笑:“能不能别再跟管一些娇弱的公主一样管朕?”
兼容连忙弯下身子:“哎呦皇上,奴才可不敢。”
“行了快走吧,你年纪不大倒是会演。”
兼容嘿嘿一笑:“皇上怎么能这么说奴才呢,奴才打小就跟在皇上身边,哪里敢在皇上面前演。”
苏御笑了笑没说话,走了还没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兼容:“太后是不是每日里都要喝药膳?”
兼容点头:“是啊皇上。”
苏御点了点头,片刻后缓声道:“给她加味药材吧,母后夜长梦多,是该好好调理了。”
他说完看向兼容:“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了,应当明白朕的意思。”
兼容连忙行了一礼:“皇上放心,奴才自然明白。”
……
苏御回了宫便将外衣解了下来,沈璟浔接过衣服来挂在衣架上,又递给他一杯水:“外头很热吧?”
苏御点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缓声问道:“靖安,你知道朝阳是谁吗?”
沈璟浔挑了下眉:“朝阳?”
苏御点头,把今天在慈宁宫的事情都跟沈璟浔说了个遍:“我总觉得太后一定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沈璟浔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可是却想不起这是谁来……”
他顿了一下随意猜测道:“我听着倒像是什么公主的封号。”
苏御皱了皱眉:“可是我的那些姑姑们和姐妹们也没有叫朝阳的啊……”
沈璟浔安抚的拍了拍苏御的手:“你且安下心来,这件事慢慢查就是。”
……
安置楼烦母亲骨灰一事苏御便交由了郑子言。
郑子言同楼烦也相熟,一些事情办起来还要方便一些。
最后选定的位置在一个风水极佳的位置,等楼烦亲自把骨灰放到棺材里之后,又培上了土,这才拍了拍手走了出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郑大哥,这里的空气都要好上很多呢。”
郑子言点头:“这是京城的后山,皇上的母妃也葬身在此的。”
楼烦眸子忽然瞪了好大:“皇上的母妃不是太后吗?那日我在御花园中还见到了呢。”
郑子言摇头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皇上的生母是戚太妃,早已仙逝。”
楼烦这才了然的点点头:“那我要去祭拜一下戚太妃,也不能来了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