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和冬日里没什么区别,但苏御身上只披了件披风。
护国寺的钟声空灵悠远,苏御在上香后又虔诚的一拜。
傍晚时分,苏御拢了拢衣裳踏出了寺庙的门。晚霞绚丽,跟往日与沈靖安一起看的没什么两样。
晚间郑子言怕苏御无聊,特意叫兼容摆了盘棋。
苏御心不在焉的跟他下了几局,连郑子言偷偷的换棋自己都没发现。
郑子言见状把棋盘一推,刚想找个话题跟苏御聊聊,却被苏御拦住说自己累了。
把郑子言打发走了以后,苏御把蜡烛吹灭,只留了一盏堪堪照明。
精致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却已经水光盈盈,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般。
苏御把脸埋在了枕头里,闷闷道:“沈靖安,你如果再不回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也要像子言那样不理你。”
“你就是骗子,不是说最疼我的吗……可是你现在不回来拿什么疼。我真的很难过,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苏御这几天都没有提起过沈靖安这个名字,连当着郑子言都不会。
他以为自己不提起来就不会总是想,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是不提,那思念就越在心里头积压。
压的人要喘不上气。
苏御每天晚上都要吃太医开的安神药,不然他会到鸡鸣时都会睡不着。
大启军队何时回来的,这药他便吃了多久。
沈璟浔进屋时便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一时间不敢呼吸。
沈璟浔在醒后第二天便叫楼烦给自己寻了匹马。
一路上他舍不得休息,也跑死了两匹马。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红了眼眶,但是看着苏御的背便有些胆怯了。
他不敢想象苏御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璟浔轻声上前,本来想绕过枕头人抄起来,结果手刚一碰到枕头就僵在了原地。
都是湿的,已经冷了。
“沈靖安,你个骗子……”
沈璟浔听到苏御的声音后楞了一下,他还以为他醒了,结果一看苏御还在睡着。
沈璟浔苦笑一下,在苏御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嗯,我是骗子。”
沈璟浔不忍心打扰苏御睡觉,给他换了个干爽的枕头后自己则去沐浴。
等沈璟浔上床揽住了苏御的腰,把人抱紧怀里时,他才真正感觉到真实。
破晓
苏御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似的,猛的睁开了眼睛便撞进了一个深邃的视线中。
他楞了一下,低喃道:“我是……还在做梦吗?”
苏御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沈靖安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抱着自己睡,还会在自己的额头脸颊嘴唇上亲个不停。
他在梦里抱着沈靖安哭个不停,沈靖安只是笑,还笑话他没出息。
苏御死死的抓住沈璟浔的胸襟:“我是在做梦吗沈靖安?”
沈璟浔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苏御积极的回应着这个吻,他死死的抓住沈璟浔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样。
两个人的柔软彼此纠缠,唇瓣分开又迅速贴合。
沈璟浔嘴里咸咸的,那是苏御的泪水。
一吻作罢,沈璟浔的指腹把苏御脸上的泪水抹去。
他低声道:“阿御不是做梦,我回来了。”
苏御面上一瞬间没了表情,片刻后他像是反应过什么来一样把头扎进了沈璟浔的怀里。
他的双手死死地扣着沈璟浔的背,自己拼命咬牙呜咽着。
沈璟浔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阿御……心肝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苏御抽泣的声音慢慢变大,最后他索性也不憋着自己,痛哭出声。
“沈靖安你个大骗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沈璟浔抱着苏御不肯撒手,他一味安抚着怀中的人温声道:“心肝儿别害怕,我回来了,不会死……嗯?”
苏御听到他说这个死字猛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眶就反应过激的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不许说那个字!”
苏御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盯着自己不肯移开视线的眸子。
沈璟浔低笑,攥住了他的手作势要拿下来。
却被苏御喝止住:“别……我眼睛都哭肿了。”
沈璟浔还是把他的手扯了下来,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睛:“不肿,肿了我们阿御也好看。”
苏御勾住他的脖颈从他的眉眼亲到他的唇,最后在唇瓣上厮磨一番微微喘着气。
“沈靖安,我真的很想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我想要去北疆找你,可是他们都不让我去!”
苏御越说越委屈,索性又在沈璟浔的怀里抽泣道:“他们都拦着我,他们不让我切找你……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去找你啊……明明,明明我那么喜欢你……”
沈璟浔给他擦眼泪的速度跟不上他流眼泪的速度,他微微叹了口气,把人往上带了带:“他们这么做是对的,北疆路途遥远,途中说不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你去了作甚?你男人命硬,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苏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便要扒他的衣服。
沈璟浔把人按在怀里,故意误解道:“阿御干嘛这么心急?咱俩还没好好说会儿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