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
“慢着。”
苏御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跟朕好好说话。”
阮白眸子中闪过刺痛,但还是苦笑了一下点头道:“皇上。”
他见苏御不说话,悻悻的继续道:“我这次回来是来帮你的。”
“我在大启的边疆流落了许久,我逃了出来。”
他不待苏御说话便急着解释道:“我好不容易逃到了京城,我撞见了郑子言……是我求着他带我回来的。”
“我知道你想叫段宇卫下台,我可以帮你指证叫他罪加一等。”
苏御轻轻的笑了一声,他看向阮白缓声道:“他的罪行本就已经罄竹难书了,还需要你作甚?”
阮白的呼吸滞了一瞬,咬了咬牙继续道:“皇上,求求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当初是我瞎了眼盲了心,如今我只想指证段宇卫的错事,我只是想帮帮你。”
苏御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啊。”
“皇上……”
苏御有些烦躁,但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又将视线投在他的身上。
他勾了勾唇温声道:“也不一定用不到。”
阮白楞了一下,随即便堆了满脸笑意:“只要能帮上你,我都可以!”
……
一早,郑子言便见苏御已经穿戴整齐要出门。
他手中的信还举着,见了苏御顿住了步子疑惑道:“皇上您这是去哪儿?”
“护国寺。”
郑子言不解:“去护国寺作甚?”
他说完便见身后站的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眼神示意苏御这是怎么回事。
苏御装作看不见的模样朝郑子言淡声道:“去还愿赔罪,怎么?手里拿的是什么?”
郑子言这才想起正事儿来,他打量了一眼苏御身后的阮白,这才朝苏御把手中的信给递了过去。
“皇上,这是王府传来的信。”
苏御也不接,只是垂着眸子看向郑子言手中的信封。
郑子言抿了抿唇,沉声说道:“自然是……摄政王府……”
苏御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淡淡道:“拿走,不看。”
郑子言又走了两步跟了上去:“皇上您还是看看吧,这里头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穆川说里头会有段宇卫的消息。”
苏御这才把信接了过来。
他一只手拿信,一只手理了理大氅。片刻后他便将信给折了起来递给了郑子言。
郑子言接过信来收好,看向苏御等他的吩咐。
苏御在原地静了一瞬,气定神闲的看向郑子言道:“等朕回来再做商讨,记得再把信带上。”
郑子言连忙应下。
去往护国寺的马车里,阮白小心翼翼的看向苏御低声问道:“那信里头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对段家动手?”
闭目养神的苏御没有说话。
阮白见苏御不肯说话,微微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可是苏御的心中远远不像面上这么平静。
信里头说了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
那信中的字迹太过熟悉,上头沾满了沈璟浔的气息。
刚刚看那封信的功夫满脑子里都是沈靖安。
他刚刚不管怎么看那里头的话都连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沈靖安的影响太大了,搅的苏御心乱头疼。
寺庙内能够使人的心思沉稳下来。
苏御在拜完三拜后,虔诚的朝佛像前的香炉内插上了香。
他双手合十,修长好看的指尖轻触眉心:“佛祖勿怪,平安符之事非他本意……”
“愿以我身承担一切罪过。”
香炉之中的香燃了一截儿,香灰陡然扑簌簌的无声落下。
阮白在屋外一直候着,直到日落时分苏御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连忙迎了上去,想要将手中的氅衣给苏御披上。
苏御微微侧身躲了过去,结果他手中个氅衣淡声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阮白在原地怔了一瞬,见苏御都已经走出去了,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郑子言依着苏御的话,一到时候便在议事堂门口候着。
当他看到苏御的身影后先是激动了一下,再朝后看去又是那个阮白。
郑子言有些复杂的移开了视线。
皇上到现在都没说要把这个阮白留在身边作甚。
他越想越离谱,总不会是皇上要跟阮白死灰复燃了吧??!
苏御走过去的时候郑子言正在猛的摇头。
苏御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冬日里也有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