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浔轻笑一声便把衣裳穿好,他转过身子来朝苏御弯了弯眸子:“那当然不疼了,这可是功勋。”
苏御看着沈璟浔洋洋得意的模样不禁失笑,他小声嘟囔道:“沈靖安不知羞。”
沈璟浔挑了挑眉:“跟阿御还讲什么羞耻?”
……
日落西山,家家户户的大红灯笼都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
皇宫前九盏大红灯笼,显得气势恢宏。
已是除夕之夜,舒昂看着还在宫中溜达的沈璟浔问道:“王爷,咱们今年过年不回王府吗?”
沈璟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往日在王府里过不过是没办法的事儿,里头那么冷清你愿意回去?”
舒昂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您不过就是想在这儿陪着皇上吧。”
沈璟浔微微一笑:“就是,有什么问题吗?”
舒昂哪敢有什么问题,连忙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
晚宴正进行着,舒昂看了眼借口不胜酒力在外头溜达的沈璟浔疑惑道:“王爷,外头这么冷的天儿,您不去屋里头待会儿?”
沈璟浔摇头:“不去。”
舒昂吞了口唾沫,试探的问道:“王爷,您可是生气了?”
沈璟浔点头:“是。”
舒昂“哎呀”了一声,刚想说话便被沈璟浔一个抬手给制止了去。
沈璟浔泄愤似的折下一根树枝来:“我知道没什么,但本王就是心中不痛快。”
刚在大殿中鲜卑族王子朝苏御敬酒,苏御的笑意和煦,不知道的还当小王子是皇帝的心上人呢。
苏御都没冲自己这么笑过。
这也就罢了,苏御还出声夸赞鲜卑族出来跳舞的女子。
他是生怕今夜过后鲜卑族人不给他宫中塞人吗。
沈璟浔越想越气,他刚想抬手继续蹂躏面前的树时,舒昂在自己一旁“嗯?”了一声:“那好像是郑大人?”
沈璟浔收回了手,看向气喘吁吁跑来的郑子言。
他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郑子言歇都没敢歇便开口道:“王爷,皇上说叫您去寝宫等他呢。”
沈璟浔语气有些许生硬:“不去,你告诉他我今日回王府住。”
舒昂诧异的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心道这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吗?
郑子言叹了口气给自家主子解释道:“王爷,皇上见您临时出来了,就是怕您要回王府呢,他这特地叫在下给您传话呢。”
沈璟浔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嗯”,示意见郑子言说便是。
“皇上说叫您不要回王府住了,王府虽然清净,但是毕竟没有人与您为伴。他说他看出您不开心来了,叫您放宽心便是。”
沈璟浔嗤笑:“你同他说本王有什么好生气的,本王才不气呢。”
郑子言皱了皱眉劝慰道:“王爷您就别口是心非了,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啊。”
郑子言不待沈璟浔反驳便继续道:“您刚刚不就是嫌皇上同他们太过亲近了吗,但是这不是迫不得已的事儿吗?大过年的皇上也不能冷着个脸不是?王爷您就疼疼长留,理解理解他。”
郑子言最后的称呼直接变成了长留,显然已经不是以臣子的态度同沈璟浔说话了。
沈璟浔微微眯了眯眸子:“我不理解他?”
“你理解了吗?”
苏御惯来清冷的语调在园子里头响起,舒昂和郑子言纷纷低头问候,随即便退到了一旁。
苏御定定的瞧着沈璟浔,语调平缓,但尾调却轻轻的扬了起来:“沈靖安你理解我了吗?”
他边说便朝沈璟浔走了过去,就当沈璟浔以为他生自己气的时候,苏御一把揪住了沈璟浔的衣领。
他微微踮了踮脚,热气喷在了沈璟浔的耳畔:“醋了就直说,大冷天儿的跑出来不怕冻着?”
沈璟浔的呼气被苏御勾的陡然加重,他看着苏御撩人而不自知的眼神反握住了他的手:“不是还没结束?皇上出来这么早像什么话?”
苏御勾了勾唇,脸上浮出了一丝委屈:“不出来难道要看皇叔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受冻?毕竟皇叔也不信我不是?”
沈璟浔微微皱了皱眉,在他手心捏了一下沉声道:“跟谁学来的,还撒起娇来了。”
他不待苏御说话,便继续叮嘱道:“出来透透气就算了,是除夕宴呢,你这做皇帝的不在像什么样子。”
苏御撇了撇嘴:“那又怎样,谁家除夕不是一家人守夜过年的?凭什么我就要跟一群非亲非故的人再一起赴宴?”
沈璟浔微微叹了口气:“阿御,可你说的那不过是寻常人家,你是皇上,注定生来与常人是不同的。”
苏御有些不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沈靖安你这人怎么这样?”
沈璟浔一怔,他怎么样了?
苏御睨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现在是来叫你给我讲大道理的?我是叫你跟我说为君之道为君该割舍什么的?”
他冷哼了一声作势就要转身就走,手腕却被后头的沈璟浔一下子死死的拽住。
下一秒就被人给带到了个坚挺而又温暖的怀抱。
“那阿御想什么?”
苏御露出了得逞的笑意,他低着头在沈璟浔的怀里抬手戳了戳:“不想回去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想跟皇叔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