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雨水如瀑,肆意冲刷着这个古老的城池。
苏御站在穿廊下观雨,成串的雨珠打在荷叶上又滑落进了池塘。
荷叶不沾水,但荷花却被雨水打的低下了头,娇嫩的花瓣像是认输一般被暴雨摧残着。
郑子言站在苏御身侧,见苏御出神不禁开口提醒道:“皇上,咱回去吧?”
苏御看了郑子言一眼:“这么急着回去作甚?”
“这雨打风吹的在这儿站着作甚?这里时不时的能吹到脸上雨丝,这风也不小,若是吹凉了可如何是好。”
苏御无奈的扫了郑子言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缓声道:“哪里就那么娇气会生病了,你见我今年是不是还一次也没病?”
郑子言不语,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很勉强。
苏御打量了郑子言一眼:“子言,你跟穆川最近是怎么了?”
郑子言面上闪过一丝别扭的情绪,一时没说话。
前段时间郑子言没事儿的时候几乎都跟穆川在宫外呆着,但是自从这段时间以来,这郑子言有事儿没事儿要么就在宫中溜达,要么就凑在苏御身边。
“没怎么。”
苏御看他一副别扭的样子轻笑:“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
他不待郑子言说话便继续道:“沈靖安走之前问过穆川你俩怎么回事儿。”
郑子言下意识的看向了苏御。
“但是穆川什么都没告诉他。”
苏御的视线看向外头不见变小的雨水继续道:“让我来猜猜,是不是你俩感情上出了什么问题了?”
郑子言沉默了一瞬,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
“长留,你觉得我们两个有什么感情吗?”
苏御拉了他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若你们俩没什么感情才是不对的。”
他见郑子言眉心皱了一下解释道:“许是你自己没有发现,你难道不觉得你同穆川之间非同跟常人吗?”
“不说你跟我,就说你跟方乐游,你同弄玉,甚至是你同舒昂,会像你和穆川一样吗?”
郑子言摇了摇头。
他静了一瞬轻声道:“可是长留,他喜欢女人。”
苏御心中忽然明了。
他还当郑子言和穆川是因为认不清自己的心才如此躲着什么都不说,跑到一边儿来自己伤心难过的。
结果竟然是郑子言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问题出在了穆川那里。
苏御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跟他挑明你自己的心意了?”
郑子言点头:“那日同他去上城关没忍住说出来了,但是当天我就走了,他也没有立刻来找我。”
郑子言说着不愿再多说,他看了看外头依旧狂风肆虐,叹了口气劝慰道:“走吧长留,这会儿风又大起来了。”
“你不是还要给王爷写回信呢吗?”
苏御经此提醒不得不起身站了起来,他想再多宽慰郑子言几句,却见他是实在不愿再多说。
只得作罢。
是夜。
今夜无月,连星星都寥寥无几。
整个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
远处只有火把发出的光时不时的闪烁一下,整个北疆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寂静。
刹那间火光冲天,北疆军营号角声陡然响起。
“敌袭——”
刚刚还寂静非常的北疆军营,顷刻间纷纷起身冲出帐子,准备成了备战姿势。
匈奴士兵来的悄无声息,手中一把短枪,伺机寻找着好下手的大启士兵。
“老谷!”
沈璟浔跑到谷雪峰跟前低声道:“你看他们的兵器,这次他们没有人带长矛。”
谷雪峰的神色闪了一下:“小心点儿。”
谷雪峰话音未落就见沈璟浔一个后仰躲过了忽然冲上来的匈奴士兵。
沈璟浔躲过了刀刃,但在脖颈处明显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凉气。
沈璟浔神色一凛,这人是冲着自己的脑袋来的。
他们要从远攻改成近博了?
沈璟浔飞快的掏出自己的短刃来大喝一声:“小心他们手中的兵器!”
沈璟浔的一句话引来了匈奴士兵们的主意,谷雪峰一脚踹在了一个匈奴小兵的胸口上,一个用力拔出了插在他心口上的剑。
他侧头看向拿着匕首游刃有余的沈璟浔不禁出声:“王爷你鸡贼啊!怎么还随身带着匕首呢!”
沈璟浔被说鸡贼也不恼,又割断了一人的喉咙偏头朝谷雪峰一笑:“所以我是王爷你不是啊。”
谷雪峰:“……”
他刚要继续朝沈璟浔说句什么,还没开口便被溅了一脸血。
舒昂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的,他歉意的朝谷雪峰一笑:“抱歉啊谷统领,没控制好刀法。”
谷雪峰看着这俩人,主子拿着短刃,属下拿着短刀。
割起人喉咙来都不带眨眼的。
这俩人怕不是提前商量好的吧?
谷雪峰没来得及再说话,见被人迅速攀上了肩膀。
他眼神晦暗了一下,迅速的抓住身后人的胳膊往前一带。
匈奴士兵发出一声闷哼,谷雪峰抬剑就刺了下去。
“我老谷的长剑也是不赖的。”
随着地上的兵胸口喷溅出来的血,还有谷雪峰头上了一缕黑发。
他说完就见沈璟浔朝自己嗤笑出声,一旁的舒昂碍于官职在一旁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