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烦看了眼一旁的郑子言,又看向乌孙山戎问道:“那父亲打算如何处置这人?”
乌孙山戎轻笑一声:“处置?我们可不能处置他。”
楼烦微微皱了皱眉,像是不懂父亲在说什么似的。
好在乌孙山戎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打算,他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吩咐道:“既然人是你带回来的,那便由你看护着。”
“等过些时日我们要去大启去一趟,这人可是我们的把柄呢,千万要照顾好了。”
楼烦看了郑子言一眼,眸中有种被戏谑的不悦。
但他还是朝乌孙山戎行了一礼,俯首称是。
说是好生看护着,可是楼烦却懂父亲话里的意思。
既然要装模作样,就不能做的太假。
他把郑子言安置在一个还算得上整洁的柴房,他把郑子言身上的绳子松了些许,然后没好气的看了郑子言一眼。
“你是不是早就料定了没人会伤害你,所以才这么猖狂的?”
郑子言朝楼烦轻轻一笑:“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们没人敢动我的。”
楼烦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就,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哎等一下!”
郑子言见这人顿住了步子又立刻问道:“可能这个问题有些冒犯,可是我还是想问一下。”
楼烦打量着他没说话,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很显然是让他有什么话赶紧说。
郑子言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母亲是中原人?是不是就是被你父亲命令要杀死的那个宠妃?”
楼烦面色不虞,只是冷冷道:“你这个问题确实很冒犯。”
郑子言顿了一下:“抱歉,但我不是为了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楼烦又打量了郑子言一瞬:“那你到底想问什么?”
郑子言叹了口气:“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救了我们家王爷的那位。”
郑子言不太好直接说自己是皇上身边的人,只能借一借沈璟浔的名头一用。
楼烦的眸子盯着郑子言看了一瞬,缓缓的点了下头:“没错,是我。”
郑子言身上被绑着,没办法拱手行礼,只得颔首沉声道:“我们家王爷还记着同您的约定,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他便是。”
楼烦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郑子言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居然话都不说一句就给跑了。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算不上多宽敞的柴房,找了个还算舒适的地方倚着打算小憩一会儿。
结果人刚挪过去门又被一下打开。
郑子言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楼烦又端着个什么东西返了回来。
楼烦蹲下把郑子言身上的绳索解开:“这里头是乳酪,你先喝些充充饥。晚些时候我会把饭给你送过来。”
“多谢。”
郑子言道过谢,又见楼烦又要往外走,连忙又把人给拦住:“小兄弟等一下。”
楼烦看向郑子言:“还有什么事吗?”
郑子言点头:“自然有事。”
郑子言很相信面前这个少年,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几分同苏御相似的原因。
他见楼烦顿住了步子,便缓声开口道:“今日你我相遇在那口诡异的大锅前,我去那里并不是偶然的,而是特意为之。”
“你可以想一下,你们匈奴一下要我们大启士兵那么多的头颅,又在这里如此古怪的摆了这种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你们这里平日里便多巫毒之术,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
楼烦沉默了一瞬看向郑子言道:“就算他们有什么打算,我也不会知道的。你也看到了,我本就不招那人的喜欢,我们有了什么事情我一般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郑子言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匈奴单于乌孙山戎,楼烦现在已经不屑于叫他父亲。
楼烦见郑子言还想再说什么时又继续道:“但是我会多注意那边的情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这个而来的?”
郑子言颔首。
楼烦轻轻一笑:“你们中原人果然都很聪明,看来我娘说的没错。”
郑子言从见到楼烦开始便没见过这人笑,但是他听皇上跟自己说过,这个救了王爷的人是个爱说爱笑的小孩子。
王爷甚至还打趣自己说如果自己跟楼烦对上了,两人估计可以不眠不休聊一整夜。
郑子言也朝楼烦笑了笑:“虽然我没见过你母亲,但是能想象出来,她一定也是个好人。”
楼烦面上的笑意深了些,他朝郑子言说了声谢谢,这才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