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是一直想把周慕拉下马吗?我帮娘子如何?”
他怎会知道?
我骇得说不出话来,却又恶向胆边生,吐出几个字来:“五皇子,你干不干?”
“干。”
真是疯了,我和他就这么轻巧地赴了一场赌命的局。
10
回门后,周慕一直在避着我,可我不能让他避着我,毕竟我是要把他拉下马的。
“阿慕,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挡住他的去路,像一个天下间所有痴情的女子一样问着。
他带着愧疚:“对不起,阿禾,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眼中有一瞬的茫然。
自己和江禾也是青梅竹马,怎么突然就变了心,可那是江怜,她是那样美好……
我一步步逼近,像是吐信子的毒蛇,收敛起自己的恶意,努力让自己无害一点,攀上他的手臂,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我看他慌得手足无措,我很少在他面前哭,以前是怕他伤心,没想到如今这招用来伤他的心却是一把利刃。
“可我忘不了你,阿慕。”这么亲热的称呼叫的我有些恶心。
周慕有些触动,这曾经也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阿禾……等我当了皇帝,到时候封你做贵妃好不好?”
我内心恶心得想吐,面上却带着泪珠委屈地点头。
“阿慕,你门下都有哪些人,我能不能帮到你?姜南的权势能不能为你所用?”
毒蛇终于露出了她的獠牙。
11
对于门下有哪些人,周慕自然不会如实全盘相告,回答得支支吾吾,不过没关系,读心术已经把他的秘密搜刮的一干二净。
我坐在桌前将听到的那些人名一点点默背记录下来。
看着写满人名的纸张,我犹豫片刻,还是撕下了最后那几个名字。
对于姜南我并不敢完全相信。
因为读心术的缘故,我在别人面前能听到各种源源不断的心里话,可唯独在姜南面前,读心术就像失灵了一样。
时常一句话也听不到,偶尔听到的一句还是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他的内心话非常少,少到不正常,跟他表面上这幅对我掏心掏肺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难道是我的读心术时灵时不灵,可总不能在他面前从来都不灵吧?他是什么读心术绝缘体吗?我压下这些疑惑没表现出来,却也留了个心眼。
我把撕下一部分的名单递给姜南,意外的是他没接。
而是抱住我,用力得像是要把我胸腔中的空气全部挤出去一样:“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他问得很凶,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不是不爱他了吗?”
他在问什么我了然于心却没回答,而是反问:“你监视我?”
“为什么用这种方法,不这么做我一样可以帮你扳倒他!”
“可这样更快不是吗?”我实在是等不及看那对狗男女狼狈的模样了。
况且……
“你娶我难道不是因为周慕求来的那道圣旨吗?如果你只是因为怕我这个夫人给你抹黑的话……”
“狗屁,那婚约明明是我自己求来的!”粗俗无比的话,我听到狠狠愣了一瞬,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阻挡的开心。
“什么意思?江怜说是周慕求来的赐婚圣旨……”
姜南冷笑,又带着委屈:“那是我先求的圣旨,然后周慕来了,我不便离开被堵在了皇上的御书房,皇上就让我躲在了屏风后,没想到周慕也求圣旨,皇上就顺水推舟。”
这圣旨明面上也就成了周慕求来的。
“我当时真怕你嫌弃我是个瘸子,会不同意。”
我呆立在原地,在姜南面前时灵时不灵的读心术此时却兢兢业业把他的每一条心声都说给我听,证明他是真心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呢?”我还是不理解。
上安闺秀那么多,怎么姜南偏偏姜南要求娶我这么一个刚被退婚的女子?
“我们三年前见过,你忘了。”他慢慢开口。
三年前,我和胞妹一起去寺庙上香,途中被一群山贼抓走,关在一间地牢等待赎金。
那间地牢还关着一个头发乱糟糟,浑身脏污,满身是伤的男子。
我当时假意应承那些山贼,终于让那些山贼对我放松警惕,还让我为他们准备饭菜。
我一连做了两日的正常饭食,然后在第三日用我在后山放风时找到的毒药下在饭里,毒死了那些山贼。
经过这些年与药物打的交道,我对药材的了解可是比一般的大夫还要深。
之所以兵行险招,而不是等父母来赎。
是我怕父母送来的赎金名单是会只写着胞妹一个人的名字,放弃我,好找一个理由,挽救姐妹两人落入山贼之手的名声。
例如,大姐为护妹妹与山贼搏斗惨死,妹妹福大逃过一劫。
与胞妹逃走的时候,我顺手打开了关着那个男人的牢门。
看着面前的姜南,我惊讶道:“原来那是你。”
他点点头:“我从边境赶回,身负重伤,不慎落入山贼之手,还好被你救了。”
“那时我就在想,如此英勇女子,我一定要娶!”
神经病!
我一时心情复杂,当时我独自冒险就是怕别人因此而对我有蛇蝎心肠的看法,没想到姜南反倒因此动心。
12
“阿禾,你说服姜南站到我这边了吗?”周慕有些心急地找上我。
五皇子最近逼的越发近了,父皇对他似乎也越来越满意。
“放心吧,皇位非你莫属。”我昧着良心给周慕吃下这颗定心丸。
要想鱼上钩就得放足够多的饵,周慕得到的好处已经足够多,他对我也越来越信任了。
周慕深情款款道:“阿禾,我定不会亏待你。”
我冷笑,意味不明道:“殿下从前也这般说,可还是放弃了我,转娶了江怜。”
周慕深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若是从前的江禾弃了也就弃了,可偏偏现在的江禾代表着姜南手里的兵权,又跟朵解语花似的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说中他的内心想法。
我看破他的尴尬,略一沉吟轻轻揭过这个话题:“殿下提拔这两个人吧,可堪大用。”
素白的手指轻轻一点桌上宣纸上写着的人名。
周慕原本或许会犹豫一二,但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下直接就点了头。
“如今上安城中手握兵权的就姜南一人,殿下想怎么用他?”
周慕听到我的话却不以为意:“等我想想。”
他私底下其实也养着一队私兵,只是是私自养的,不好直接拿出来,若是能借姜南的名义就好办多了。
我心中微微一动,私养兵队,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