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我思索该怎么用这条信息，就见房门被人撞破，我那张扬跋扈的妹妹就闯了进来。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江禾你还要不要脸，勾引别人夫君。”
然后对着周慕楚楚可怜道：“夫君，你怎能这样待我！”
“系统怎么回事，周慕怎么还是对女主念念不忘？”
我无意再听江怜和她脑子里名为系统的妖物的对话，朝着周慕漫不经心地福了福身，转身便要离开。
江怜却发了疯似的扯着我的衣袖：“姐姐怎么不知羞耻，跑来勾引别人夫君。”
我的表情一点点冷下来，一只手掐着她的脸蛋：“妹妹说话可要慎重，妹妹当初背着我和殿下在月下拥吻的时候，也一点也没想起羞耻为何物。”
那时我与周慕婚约还未解除，撞破的那一刹那我想着的不是去质问，而是该怎么把这件事瞒下来，当做没发生过。
好在这样愚蠢的想法我已经不会再有了。
我欣赏完江怜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表情后，扬长而去。
马上就要有个结果了。
13
姜南的办事效率远比我想象的要高。
我今日才跟他说完周慕养私兵的事，晚上一纸写着三皇子周慕如何养私兵、结党营私、图谋造反的密函已经送到了皇上那。
姜南无辜地眨眨眼：“我一刻也不想多等了，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靠近他了。”
“你不会突然心软后悔吧。”他说着，然后摊了摊手：“可是密函已经送过去了。”
我哑然失笑：“谁会惦记垃圾本身，我只会惦记垃圾有没有得到报应。”
听闻皇上大怒，下令彻查，周慕门下牵扯的数百人皆被查办，而周慕则被废为庶人，关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令人开心。
我那胞妹随着周慕一起被抓走时曾疯了一般唤我的名字，父亲母亲听闻后直接找上了门。
母亲猩红着眼，要扑过来掐我的脖子，却被姜南挡住。
“是不是你！阿怜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是不是你害的她！”
父亲像是一夜苍老了几岁，他把筹码全压在了周慕身上，没想到满盘皆输。
如今睁着一双浑浊的眼死死瞪着我。
我看着看着突然笑出来，这便是我渴求的亲情。
“父亲母亲有空在这质问我，不如好好担忧一下江府的未来。”牵扯进谋逆里，少不得要脱层皮。
既然我的好妹妹如此念着我，做姐姐的怎么得也得去见见她。
牢房中的江怜枯萎惨败得像朵凋零的花。
她怨毒地盯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你夺舍江怜又夺取我的婚约是想做什么？”
江怜瞳孔紧缩，喃喃自语：“你怎么会知道。”
她这幅样子跟疯子无异，我仔细地描摹她的每一丝表情，将之刻进心底，摇了摇头，感到一阵乏味，正欲离开，就听江怜歇斯底里道：“你以为姜南是什么好人吗？”
“哈哈哈，我等你跟我一样的下场。”
我的脚步微微一顿，拧起了眉。
14
扳倒三皇子后，姜南这段日子一直在为五皇子奔波，常常在书房一呆便是一整天。
我端着熬好的汤到书房，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刻意压低声音的谈话。
“将军雷霆手段啊，这么轻松就扳倒了三皇子。”
“还不是将军算计好，从江家大小姐入手，没想到江大小姐手里握着的关于三皇子的情报还挺多。”
“毕竟人家也是青梅竹马，情报多正常，就是委屈将军娶了一个心念他人的女子。”
然后很久才传出姜南沉闷的一声“嗯”。
原来……怪不得，我能听到所有人的心里话，面对姜南时却几乎什么也听不到。
我还奇怪姜南面对我时时常活泼得一点不像个少年将军，反而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
也是，一个混迹朝堂，征战沙场的人能纯良到哪去。
若姜南真的心思深沉到了能够时时刻刻做到刻意放空自己，压制自己的心声，收起每一丝想法，我听不到他的心里话也正常。
我抬手敲了敲门：“姜南，我炖了汤。”
房间内霎时安静下来。
房门打开时，里面的谋士尴尬地互相对望，不敢和我对视。
我把汤端到端到他的桌子前，然后面对着他坐了下来。
“你……”姜南迟疑着想开口。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不生气？”
我冷笑：“做局也要做个全套，今日故意让我听见这些是想干什么？”
平日姜南书房门口都有人把守，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偏偏还真让我听到了一些谈话，这不是摆明了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南道：“我想跟你坦白，我……利用你扳倒周慕扶持五皇子是真，可我喜欢你也是真，我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索性直接让你听到真相。”
他刚开始的目的是不纯粹，所以面对我才这么难以启齿。
“你若是原谅我，我以后绝不再对你有所隐瞒。”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祈求。
“还有呢？”我不为所动。
“还有什么？”姜南被我问得愣住。
我闭了闭眼：“刻意给周慕和江怜制造独处机会，往周慕手底下塞人，劝他娶江怜……这些你就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姜南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我……”
他从三年前初见我时，便下定决心要娶我，回到上安城派人到处打听才打听到我是江家大小姐，没想到却早就与周慕订下婚约。
“对不起……阿禾……对不起。”
他可怜得像是被人抛弃的幼犬，只有我才知道这幅表象下藏着的是朵黑心莲。
“能不能不要与我和离，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他胡乱地摇着头。
我盯着桌子上他草草写的书信出神：“谁说我要与你和离了？”
姜南惊喜地握着我的手：“你不和离？”
我回看他一眼道，很久才回道：“若是我能在权势上盖得过你。”
15
之前交给姜南的名单我做过改动，可以用来告周慕结党营私的那份名单是真的，可以拉拢的那份名单里面却安插了不少我一手提拔的人。
哪怕姜南能看出一些不对，剔除几个人，却也没办法排除全部。
当初还怕姜南怀疑这份名单的可靠性，没想到他信得这么轻易。
而我假意归拢的那段时间，也鼓动周慕提拔拉拢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我安排进去的，而这些人也是在周慕倒台后出来插刀最狠的。
元和七年冬，五皇子登基。
门下众人有从龙之功。
而我安插进去的官职最高官拜宰相。
我看着已经被卸任将军之职的姜南缓缓笑了，畅快地长舒一口气：“夫君，这次是你棋差一招。”
“现在，我们可以再谈谈感情了。”
姜南，我将审判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