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一幕幕，无限拉长，我转过头看程川。
他疯了一般，我眼里却全是释然。
原来，你没想过救我，连骗一骗我都不愿意。
好吧，就到这吧。
再见，程川，再也不见。
我躺在那，温热不停地从我体内流出，流出，流满我身边的每一处地方，像一大朵盛开的花。
一双腿跪在血里，他慢慢靠近我，像是对待易碎的琉璃一般。
半天他也不敢碰我，只伸手描摹着我的样子，指尖都发着抖。
“闻笙……闻笙……”
他像是傻了一般，不停地叫我的名字。
声音小，却撕心裂肺，深入骨髓。
我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他叫我，我就忍着剧痛去看他。
我冲他扯出一抹笑来，一张嘴，血就从我嘴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他看见一下慌了神，不停地摇头，急地磕头，求我别说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闻笙！闻笙你再坚持一下，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他把脸埋在我的手里，泪从我指缝间流出。
我轻轻眨了眨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缓慢却决绝道：“程川，我不会再爱你了。”
他整个人一瞬间灰败下来，看着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他还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急救车的声音。
他被所有人挤在外围，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四周嘈杂。
“不能移开铁块，盐水呢？！”
“重物压久了组织里有毒素，移开就死了！”
“天啊……这，她是不是刚刚流产过？！”
“快点，快点！别管这么多了，失血速度太快了，马上送回去急救！”
“让开！都把路让开！”
我的担架车刚推走。
程川听了，心跳都停了下来：“什么意思，什么叫刚流产？！”
小护士被他拉住，急得要命：“字面意思，别打扰我们工作！人命关天！”
救护车砰地关上，立刻开走了。
程川脱力一般跪倒在地，眼神发直，可很快他反应过来要追我。
可下一秒，助理急急叫住他。
先生，既然夫人已经送去医院没事了，我们应该安慰一下柳小姐，而且公司还有会要开呢！”
程川看了眼还在哭着要他安慰的柳梦云，然后转过头朝着还在大言不惭的助理一脚踹了过去。
他眼神像是看死人一般：“如果闻笙出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话落，他丢下哭叫不停地柳梦云，毫不留情转头追上救护车。
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就是这股疼让我居然保持了一点清醒。
但我睁不开眼，我只能听见声音。
护士在我身边快步走，声音非常惊讶：“怎么，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一个声音更年轻的护士说：“重物砸压，而且她刚刚遭遇了恶性流产！”
“孩子还不足两个月，硬生生掉了，内部大出血严重啊！”
“真不敢想她刚才都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