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于来跟着天磁于来来到他的住处,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迟迟睡不着,心里面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激动。尽管睡得很晚,但天星于来一大早就醒来了,睁眼看着这个房间,不知不觉地就笑了,感觉很不真实,但真的就是事实。
天磁于来也醒来了,看了他一看,问道:“做美梦了?这么开心?”
“美梦没有,美事倒是有一桩。”
“什么美事?”
“去找虞纤纤啊!”
天磁于来望着他,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但不得不开口说道:“不能去找她。”
“为什么?我们昨天不是说好的吗?”
“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走不开。”
“得了吧!照你这么说,你什么时候能走得开。”说着,天星于来起身下床,看到了那盆仙客来,发现那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盛开了,忙指着花,说道:“看到没?开了两朵,花都在告诉你呀!你还不去?”
“不去。”天磁于来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朵花,然后调转目光,低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朵花指的就是她呢?”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呢?”天星于来反问道。“只有去了才知道啊!不试试看怎么行?也许人家正在等你,你甘心让她苦苦等待吗?”
“我……”天磁于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天星于来见他语塞,立马趁热打铁,说道:“如果因为害怕失败,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根本谈不上失败,因为连做一个失败者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顿了顿,天星于来见他还是没反应,淡淡地说道:“你不去的话,只好我自己去了。”
“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天磁于来开始结巴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天星于来见他语气和眼神都飘忽不定,立马说道:“你们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
“那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因为…因为我们不可能。”
“哼!”天星于来一眼就窥见了其中的玄机,当即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认识。”
“我…我…我们没有真正的认识。”
“什么意思?”
“我知道她,她也知道我,我们没有面对面地介绍过彼此,因为中间始终隔着一扇门。”
“说清楚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养父母因我而死,你说这是一扇什么样的门?”说着,天磁于来咧着嘴,闭上了眼睛,面露痛苦的表情,然后睁开眼睛,接着说道:“三年前,天磁塔建成之初,破坏了地球磁场,她的养父母因船只失航而遇到,后来我多次去拜访她,可每次都被拒在门外。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原谅我的人,我心里一直揣着这个结,没有原谅我自己。”
天星于来听后,不禁皱上了眉头,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他望着仙客来,突然欣然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要去了,她不该独自一人承受这份伤痛,不是吗?相信我的到来,是有原因的,相信仙客来的祝福,这次会不一样的。”
天磁于来望着他的笑容,里面充满了自信与阳光,感觉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曾几何时,自己也那么的乐观与自信,无畏与果敢,就像蓝天和大海。不知为何,自己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回想自己一路走来,总是小心翼翼,担心受怕各种事情,每一步都前思后想。渐渐地,被越来越精细的生活细节化,被越来越精密的工作精密化,种种的条条框框与人言让自己患得患失,让自己谨小慎微。所谓的成功也是一种束缚,自己就被束缚其中了。
他不想婆婆妈妈,便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兴冲冲地地说道:“快,收拾东西。”
“干嘛?”
“去找虞纤纤。”
天星于来看着他充满干劲的样子,乐呵呵地笑道:“对嘛!这才像样嘛!”
两人收拾好东西,带着石甲,向着另一座城市进发。远离这座雾霾的城市,告别了昏天黑地的世界,看着蓝天白云,天星于来长舒一口气,心里十分痛快,一路上都心情大好。
虞纤纤生活的地方,不在城市里,而在远离闹市的一个小镇上。小镇名唤尚园小镇,空气干净而祥和,路边长满了野草。他们在小镇里兜兜转转到黄昏,才找到虞纤纤的小屋。
天磁于来敲了敲门,久久没有回应,便对着他苦涩地摇了摇头。天星于来看了一眼西天,发现天色已晚,便说道:“她不在家的话,我们先到镇上吃饭吧!”
两人走在街道上,看到了一家小酒馆,便走了过去,刚到门口,天磁于来立马回过头,把天星于来拉了出来。天星于来见他神色慌张,忙问道:“怎么了?”
“她在里面。”
“真的?”
“真的?你没看到没?”
天星于来一听,忙探头望里面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很像虞纤纤,然后回过头,说道:“那进去啊!”
“我们就这样进去好吗?你这样子她当然认不出了,我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那怎么办?你想化妆打扮一下?”
“不是,我肯定以真容见她,只是空着手很尴尬。”
“那就送花吧!正好刚刚路过的时候有一家花店。”
天磁于来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花店,问道:“老板,有没有花语为道歉的花啊?”
“有的,有条纹的康乃馨就是了。”
“好的,麻烦给我来一束。”说完,他一边等待着,一边看着这个花店里的花。身旁的天星于来也看了一圈这些花,目光被一朵花给深深地吸引了。
包扎好后,天磁于来带着花来到了小酒馆,却在门前止住了脚。天星于来也止住了脚,又往里面看了一眼,虽然里面坐着的是虞纤纤,可这个虞纤纤并不认识自己呀!他们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忽上忽下的。终于,天星于来开口问道:“一起进去?还是一个一个进去?”
“不能一起进去。”
“那好,谁先进去?”
此言一出,俩人都沉默了。天磁于来不敢进去,是因为不知该说什么,如果她不接受道歉怎么办?天星于来也不敢进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两人僵持了起来,明明都是很勇敢的人,此刻都胆怯了起来。他们看了看彼此,相视一笑。
过来好久,天磁于来小声地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
“不行,今天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下一次就没有了。”
说完后,他们还在门口纠结着,真的能把人给急死,关键是他们自己也要愁死了。每当这个时候,天星于来都会望向天空,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和云儿,幽幽地说道:“月亮啊!月亮,给我一点勇气吧!云儿啊!云儿,你可知道我的心思,请给我一点勇气吧!”
天磁于来听了他的话,也望向了天空,然后握了握拳头,沉声道:“还是我先进去吧!”
说完,他理了理妆容,挺起胸膛,抱着花,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待他进去后,天星于来站在门口,背靠着门,依然望着天空。就在这时,门内闪现出一个身影,走得很快,几乎是从他的身旁一闪而过。他忙转头跟随那个身影,一眼就认出她是虞纤纤。
接着,天磁于来低着头,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他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只是没想到结束得这么快。
天星于来也很意外,刚想安慰他一下,却发现石甲不见了。他左右看了一眼,都没有发现它的身影,不禁有些慌张,因为穿山甲很值钱,很容易就被人们捕获了。他向四周大喊了一声:“石甲。”可声音扩散出去就没有了回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们只好分头行动。天星于来顺着虞纤纤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一边找,一边喊道:“石甲,你在哪啊!你快出来啊!”
走着走着,接着昏暗的路灯,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坐在路灯下,身旁还有一个动物,好像是虞纤纤,也好像是石甲。
天星于来慢慢靠了过去,渐渐看清了,果实是他们两个,只不过虞纤纤蹲在街边,双手掩面,发出丝丝的哭泣声。他立马就止住了步伐,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石甲往虞纤纤的身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这会儿,虞纤纤才注意到它,抬起看着它,泪眼汪汪地问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石甲吐了吐舌头,两个小爪子不停地比划着,然后在地上转了几圈,将身体扭出怪异的形状。虞纤纤一下子就被它逗乐了,破涕为笑着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石甲忙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虞纤纤明白后,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原来是饿了呀!”
石甲一听,忙不迭地点了点它的小脑瓜子。虞纤纤看着它十分地可爱,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天星于来见状后,十分惊喜,但是也得装作焦急的样子,急冲冲地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喊道:“石甲,你在哪啊?”
虞纤纤听到喊声后,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只间一个人影急冲冲地走了过来,开口就斥道:“石甲,你跑这里干什么?快回来,真是的,一见着美女就跟着走了。”
虞纤纤显然被突如其来的这人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他。天星于来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站起来后,忙赔笑道:“哦!对不起啊!它跟着你,给你添麻烦了。”说完,天星于来将目光调向石甲,佯装生气地说道:“真是的,就知道乱跑,害我担心。”说完他冲石甲挤了挤眼睛,似是夸赞道:“干的漂亮。”
虞纤纤看着他,皱了皱眉,问道:“你说这只穿山甲是你的?”
“不是我的,他不属于任何人,它是我的朋友,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们刚从山里出来,没想到这家伙一看见你,就跟着你走了。”
“为什么跟着我?”
“不知道,我想它也喜欢美丽的姑娘。”
听了这话,虞纤纤低眉笑了笑,然后上下打了着天星于来,发现这人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胡须,浑身充满着泥土的气息,想必从大山里出来的,便相信了他的话,然后对石甲说道:“你的朋友来找你了,快跟他回去吧!”
石甲却摇了摇头,并躲到了虞纤纤的身后,冲天星于来摆了摆手。虞纤纤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说道:“它好像不愿跟你回去,你是不是虐待它呀?”
“我哪有?”
“那它为什么不愿跟你回去?”
“我哪知道,你问它呀!”
虞纤纤听到后,面向石甲,轻轻地问道:“小穿山甲呀!你为什么不愿跟他回去呀?”
石甲听后,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虞纤纤点了点头,回身说道:“它明显是饿了,你是不是不给它吃的呀?”
“我…我…”天星于来语塞,结结巴巴地说道:“它是两天没吃东西了。”
“为什么不给它吃的呢?”
“因为…因为…出来之后,我…我…”天星于来吞吞吐吐了起来,挤眉弄眼,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他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穿山甲吃什么,说来真是惭愧啊!
虞纤纤疑惑地望着他,然后勾起眼睛,笑着大声地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它吃什么吧?”
“我…我…”于来又结巴起来,然后望向石甲,期盼他能给点提示。石甲看着他难为情的样子,忙用爪子不停地扒拉着地面,然后伸出舌头。天星于来看着它,皱着眉头,表示自己没看懂。石甲忙又用爪子指着地面,天星于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了,它吃土嘛!”
“什么呀!”虞纤纤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天星于来很尴尬,石甲更是急得团团转,用爪子不停地挠着脑袋。虞纤纤见状后,笑着说道:“你看,它都听不下去了,人家明明是吃白蚁和蚂蚁嘛!你怎么能说吃吐呢?”
石甲听后,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天星于来十分尴尬,只能面带微笑。
“看我说的对吧!”说完,虞纤纤无奈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冲着石甲说道:“可怜的穿山甲,竟摊上你这么个朋友。”
天星于来咧着嘴,尴尬地笑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去哪里找白蚁和蚂蚁呢?就在这时,虞纤纤抬起头,说道:“看来你今晚是找不到它的食物了。”
天星于来点了点头。
“你愿意相信我吗?让它今晚跟我回去,我那里有它的食物。”
天星于来一听,分外惊喜,忙问道:“真的吗?”
“真的。”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关爱动物,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天星于来看着眼前的虞纤纤,真的是和自己认识的那个虞纤纤太像了。一时间,他思绪飘飞,料想着她们也认识彼此,该有多好。虞纤纤被他这么望着,害羞地地下了头,然后转过身,慢慢地往前走。
天星于来和石甲跟着她,并排地走着。虽然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天星于来仍问道:“我叫于来,你叫什么名字。”
虞纤纤一听到这个名字,忙止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回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边走边说道:“我叫虞纤纤。”
“好名字。”天星于来毫不犹豫地夸赞道。“不过呢!你也可以叫我大胡子。”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骗她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欺骗她。
虞纤纤低头默默地走着,天星于来就这么跟着他,心中十分地忐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们就这么走着,路过了家门口还一直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虞纤纤“呀”地叫了一声,停住了脚步,惊奇地看了看四周,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走过了,我们往回走吧!”
“看来通往你家的路有些绕啊!你都是怎么走过去的?”天星于来笑嘻嘻地说道。
“当然就是这么走过去的喽!”
“哦!那你厉害了,直路都能走成弯路。”
“那当然了。”
他们就这么说说笑笑着来到了家门口,虞纤纤转过身,说道:“谢谢你了,我到家了。”
天星于来点了点头,站着没有说话。虞纤纤望着他,倏尔一笑,说道:“你不会想进去喝杯咖啡吧?”
天星于来听后,忙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那好,你明天再过来吧!”
“好的。”说完,天星于来又对石甲交代了几句,然后道别离开了。他虽然背着她,但还是能感觉到虞纤纤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他不好回头,只好一步步地往前走,直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之后,他立马找到天磁于来,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说道:“明天我去她家了解一下情况,看是什么原因让她远离了城市,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还有,她刚刚出门后哭了。”
天磁于来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我不该出现。”而后望向黑漆漆的夜空,自顾自地问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天星于来侧目看着他,安慰道:“相信我,你们会和好的,她和我认识的那个虞纤纤一模一样。尽管她们身处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但我相信,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就算沧海桑田,此心不变。真心爱的依然是真爱,那是刻在生命里的记号。假如你去我那个世界,你也会爱上那个虞纤纤的。”顿了顿,他幽幽地说道:“她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一路上,连经过家门都忘了,而这结,大部分都关于你,也只有你能解。”
“只有我能解?”
“是的,只有你能解。”顿了顿,他摸了摸肚子,说道:“先吃饭吧!”
他们吃过饭,找了一家旅馆,小镇的夜里很安静,皎洁的月光透光窗户落在地上,像是镀了一层银。天星于来躺在床上,笑得合不拢嘴。
这条晚上,他们三个人,一愁,一悲,一喜,久久无法入眠。
次日清晨,天星于来来到了虞纤纤的家门口,敲了敲门。门大开了,露出了虞纤纤的身影,她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蓬的,看到天星于来后,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早啊!”天星于来问候道。
“嗯,早。”顿了顿,虞纤纤让他进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哦!习惯了。”其实他想说好像快点见到你,但随即改成了,“你刚起来?”
“对呀!”
“是不是石甲昨晚给你添麻烦了,让你没睡好?”
一提到穿山甲,虞纤纤立马来了精神,睁着大大的眼睛,对天星于来说道:“昨晚真是吓死人了?”
“怎么了?”
“你跟我来。”说着,虞纤纤打开了房屋的后面,领着天星于来往后面走去。虞纤纤打开铁丝门,天星于来发现这里种满了苹果树,一排接一排,约有上百棵。
虞纤纤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是苹果园,昨晚我把它放在了这里。”
于来点了点头,问道:“这么大的苹果园都是你种的吗?”
“怎么可能,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这里本来就是苹果园,只不过原先的老板跑了,我便买了下来。”
说话间,他们找到了石甲,石甲正在挖土,很快就挖出来很深的一个洞,洞边堆起了小小的土堆。很快,洞里爬出来很多的蚂蚁,它们爬满石甲的身体,疯狂地啃食着塔身上的鳞甲。石甲闭着上耳朵和眼睛,伸出长长的舌头,与它们大战着。
蚂蚁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出来,黑压压的一地,向着天星于来和石甲这边涌来。于来看的头皮发麻,眼花缭乱,忙拉着虞纤纤往后撤,直到撤到安全距离,然后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么多蚂蚁,石甲它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它可厉害了,这场景我昨晚就见识过了,黑压压的一片,把我吓坏了,真想不到这里竟然有真么多蚂蚁,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还好有石甲,帮我保护着果园。”
过了好一阵子,蚂蚁群才渐渐消失。天星于来和虞纤纤走进来,看到石甲躺在洞边呼呼大睡了起来,他们不禁笑了笑。接着,天星于来拿起铲子,帮它把洞一锹一锹地填起来。
虞纤纤走到他的身旁,看着抱着肚子的石甲,小声地说道:“这只穿山甲好厉害,竟然会写字,是你教的吗?”
“嗯,我教的。”
“昨天晚上我问它在山里过得怎么样,你知道吗?它竟然写了一个“悲”字。我又问是不是你虐待它,它摇了摇头,说被困在山里,是你救了它。我又问它的妈妈去哪了,它说走散了。我想它的妈妈定是被猎人捉走了,可怜的小家伙,早早地就失去了妈妈,还好遇到了你,不然它很可能也被捉走了。”
天星于来听这话很惭愧,与石甲相处那么久,对它的过往一无所知。他低着头,摸摸地铲着地上的土。
“你们在山里生活多久了?”虞纤纤关心地问道。
“说短的话是十个月,说长的话,那就是十年。”
“哦!怪不得你长这么长的头发和胡子。”顿了顿,虞纤纤侧过头,俯身轻声问道:“你在山里生活了那么久,有没有见过别的穿山甲呢?”
“没有。”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这只有可能是最后一只野生穿山甲了,我昨晚查阅了有关穿山甲的一些资料,发现穿山甲极度濒危了,比大熊猫还要濒危。这些年,森林的乱砍乱伐,它们的栖息地被破坏,再加上人们的猎捕,它们的数量锐减。虽然它们有着战士般坚硬的外表,但是内心十分地温柔和害羞的。那些把它们捕捉的人,让它们受着非人的待遇,真是太可怜了。”说着说着,虞纤纤的目光望着石甲,目光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过来一会儿,虞纤纤平缓了一下心情,接着轻声说道:“没有穿山甲,这些白蚁和蚂蚁会蛀空我的苹果树,没有穿山甲,它们还会侵蚀森林。当然,我并不是说白蚁和蚂蚁的不是,它们也有它们的作用,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保持食物链的平衡,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天星于来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忙说道:“不仅对,而且清明。”
虞纤纤笑了笑,接着皱着眉头,沉声道:“直到快睡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个‘悲’字的意义,我想它在说大山在悲鸣,森林在悲鸣,生活在其中的动物在悲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