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雨滂沱
末利2025-08-05 16:166,787

  自蓝梦蝶的脚受伤后,家务活都被于来包揽了,他每天烧水做饭,洗衣扫地割草喂猪……从早忙到晚,深刻地体会到了农民的辛苦。

  这天中午,天气十分闷热,东北方向的天空乌云滚滚,眼看就要飘过来了,于来看了一眼乌云,然后走进菜园子里,菜园子的支架上缠满了藤条,有扁头、梅豆、丝瓜、冬瓜……绿油油一片,厚实得都快将篱笆上的支架压断了。

  蓝梦蝶还在这些支架的空隙间种上了辣椒和茄子,密密匝匝而又整整齐齐,合理利用好每一寸土地,于来弯着腰,钻进里面,用手拨开支架上厚实的叶子,摘找一些已经熟了的瓜果。

  于来拨弄着叶子,眼睛在绿叶里寻找着,发现没有,刚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撞到了人,对方“哎呦”地叫了一声,于来转过头,发现是蓝梦蝶,她正摸着脑袋,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于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蓝梦蝶努着嘴,想骂人,张了张嘴,又沉下气,说道:“算了,我也没看到你。”

  “对了,你怎么来了,你腿脚不便,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了。”

  “我也想啊!”蓝梦蝶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可是你眼神不太好,时常会漏掉一些。”

  于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吗?”

  “是啊!”蓝梦蝶一边应着,一边伸出手,说道:“你看我手里,都是你拉下的,这几个都老掉了。”

  于来看了一眼,心里有些自责,同时因她的数落而有些失落,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蓝梦蝶见状,立马又说道:“这也不能怪你,就算是我,也会拉下的,你一个大男人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是这些蔬菜长的最快的时候,稍不留神就老掉了。”

  “嗯。”于来低头应了一声。

  蓝梦蝶转了转眼珠子,思索了一下,欣然一笑,说道:“其实‘粗心大意’也挺好的,至少不会那么敏感,很多事情都不会往心里去,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是吗?”

  于来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就开朗了,眼睛里立马有了神韵,会心地冲蓝梦蝶笑了笑,整个人又变得神采奕奕的了,也因此,更加地喜爱她了,忍不住地又多看了她一眼,感觉所有的心事在她那儿都能融化了,变成一汪清泉。

  找了一圈后,收获颇丰,于来双手抱着蔬菜回到厨房,穿戴好围裙,开始烧饭做菜,这几天下来,他学会了几道家常菜,手艺也慢慢变好了。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于来从锅里铲出一根菜,用嘴吹了吹,然后尝了尝,发觉味道正好,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当心里觉得美滋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句笑骂声:“哇!你竟然偷吃。”

  于来惊讶地回过头,不知道蓝梦蝶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忙解释道:“我没有,我刚刚只是尝尝味道。”

  “哇!”蓝梦蝶张着嘴,十分夸张地说道:“我都看你抱着铲子啃半天了。”

  “它太热了,我吹一会儿。”

  “哇!还想掩饰?”

  “你能不能别‘哇’了?”

  “哇!不能。”

  于来真是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让了一步,说道:“你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蓝梦蝶一瘸一拐地走到锅边,接过锅铲,撇过一口汤,尝了尝,又大声地“哇”了一声,于来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转而又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嗯~”的一声。

  蓝梦蝶疑惑地望着他,问道:“你这是为何?”

  “我懂了。”

  “你懂了什么?”

  “你有神经病,对不对?”

  “你才有神经病!”蓝梦蝶立马反驳道。

  “有神经病有什么不好?我还渴求不及呢?”

  “你果然有神经病!”蓝梦蝶一字一句地说道。

  于来笑了笑,同样一字一句地说道:“彼此彼此。”

  蓝梦蝶白了她一眼,鼻孔里出了口粗气,噘着嘴,冷冷地“哼”了一声,于来见状,也不再计较了,便说道:“好了,菜都做好了,叫奶奶回来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不用。”蓝梦蝶淡淡地说道,“奶奶看到炊烟,自然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奶奶回来了,三人坐下来吃饭,吃饭的时候,东北角的乌云翻滚过来,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紧接着狂风涌起,飞沙走石,闷热的气息被清冷的风取代,伴随着一声惊雷,雨点便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于来赶紧放下碗,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屋里,接着吃饭,这会儿,蓝梦蝶已经吃完了,她搁下碗,拿着一个小板凳,拄着拐杖,来到门前,迎着狂风暴雨呆呆地坐立着。

  于来吃完饭,也拿着板凳来到她的身旁,和她一起看着倾盆大雨,天空时不时地出现一道道闪电,赤金如链,撕裂了天空,蓝梦蝶指着东方一闪而逝的闪电,问道:“快看,像什么?”

  “像龙。”

  话音刚落,西方又一道闪电从乌云里迸溅而出,给乌云都镶上了金边,于来忙问道:“这像什么?”

  “嗯~”蓝梦蝶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像虎。”

  ……

  俩人就这么指着天空的闪电,不停地想象着,突然间,一道闪电从俩人身前的小路上一闪而过,从庄子的东边一直横亘到西边,距离他们不过三米。

  于来和蓝梦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皆震惊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忙搬着小凳子,回到屋里,心悸地看着对方。

  渐渐,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密,雨点也越来越骤,鸡蹲在鸡笼里,不敢动弹,狗儿耷拉着耳朵,伏在地上,紧张地望着天空。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惊雷,令人发聩,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房屋也随之瑟瑟发抖,于来和蓝梦蝶望着屋顶,心里惴惴不安。

  房屋顶上传来雨点击打砖瓦的“啪嗒”声,时不时还传来树枝摔落在上面的“啪啪”声,混着雨水,特别的清晰。

  雷暴雨持续了半日才渐渐消停下来,待其停止,也到傍晚了,此时的天空特别的干净,没有一点杂质,不仅如此,空气里折射出橙黄的颜色,显得特别的空明,特别的清新,特别的甜美,就像是把橙汁挤到了空气里,闻上一口,就让人心醉不已,似是吃了蜜糖儿。

  于来从门口来到屋外,沉浸在这橙黄的世界里,美美地欣赏着,时不时地猛吸上几口,发出愉悦的声音,蓝梦蝶听到后,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呀?”

  于来回过身,嘻嘻一笑,说道:“吸空气。”

  “神经病!”蓝梦蝶笑骂了一句,骂完,也来到于来的身旁,和他一起吸着舒爽的空气。

  渐渐天黑了,俩人也尽兴了。不过这件事过后,于来挺期待下雨的,确切地说,是期待雨后橙黄色的天空。

  一连等了半个月,天气闷热了好几天,于来期期艾艾的大雨终于来了,这次不是雷阵雨,而是连绵不绝的倾盆大雨。

  大雨连下三日不止,路边的小河被雨水灌满了,不仅如此,还溢到了路上,水位若是再上升,就要漫进屋里了,蓝梦蝶见此情景,因心事重重而郁郁寡欢,于来问其原由,她也只是摇摇头。

  后来,于来听到了她和奶奶的对话,才知道原由,原来是因为水稻,连日的大风大雨,水稻怕是要倒了,一旦倒了,今年的收成又不好了。

  于来一听这话,这事可不得了,他还记得蓝梦蝶和自己说过大旱的那一年,庄稼颗粒无收,人们的生活相当艰难。升米思,斗米愁,若不是有人救济,就真的饿死了。

  夜晚,于来躺在自己的小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听着墙外的雨水“哗哗”地打在塑料纸上,狂风“呜呜”地吹着,就像是打在自己的身上,屋内的蚊子和苍蝇“嗡嗡嗡”地萦绕在耳旁,让人心烦意乱。

  于来起身,点了好几根艾蒿都驱赶不得,他心里憋屈且郁闷,十分不舒畅。

  不行,必须得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对!必须得去救那些水稻,可是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于来不知该如何是,来回徘徊着,转悠个不停,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扎在口袋上的绳子,一记当头,兴奋地跳了起来。

  说干就干,于来立马穿好衣服,披上雨衣,来到草堆前,扯下一捆草杆,抱着草杆直奔稻田而去。

  途中经过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灯依然亮着,借着这户人家的灯光,于来发现他们一家人站在门前,仰着头,目光皆盯着屋旁的一颗歪脖子树。于来看了一眼这棵歪脖子树,这是一颗杨树,长得十分地高大,但是很歪斜,树头正好悬在屋顶的上方,一旦倒塌或者断裂下来,必定砸在屋上,屋瓦尽碎,房梁尽断。

  难怪他们一家人不敢睡觉,得时时盯着这棵歪脖子树,想必这棵歪脖子树已经存活了很多年了吧!一家人又舍不得卖掉,只得保留着,不知道它能不能撑过今夜了。

  然而于来现在管不了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来到蓝梦蝶家的稻田,一脚踩进去,发觉稻田里的水很深,都快漫道膝盖了。狂风席卷着暴雨,无情地肆虐着,这些水稻左摇右晃,就要折断了,于来触目惊心,心里焦急难安,好似这些风风雨雨都打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于来不敢耽误,立马卷起衣袖,将身前的一束稻草用草杆捆扎在一起,一根水稻或许很脆弱,但是一束水稻很强大。

  于来龟着腰,雨水生疼地打在他的背上,但是他不管不顾,眼里只有这些水稻,扎完一捆又一捆,扎完一行又一行,他嫌雨衣碍事,索性将雨衣脱了,埋头苦干着。不知过来多久,于来终于扎完了,他直了直快要直不起的腰,又酸又疼,可是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因为他看着这些水稻固若金汤般地挺立在风雨中,就像一个个小城堡。

  于来锤了锤腰,拿上雨衣,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途径歪脖子树那户人家,他看到那家男人双手紧握着一根绳子,穿着雨衣,站立在风雨中,一动不动,而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了那棵歪脖子树上,女人站在屋檐下,神色紧张地望着男人,他们的孩子,已经进入了梦乡。

  于来心中感触不已,困意起伏不定,回到家中,脱去湿漉漉的衣服,粘着床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蓝梦蝶忧心忡忡地望着天空,发现雨还在下着,默默地下个决定,不管下不下雨,都要到田里看你一眼,随即便等于来过来吃早饭。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心中的怨念逐渐加深,直到再也坐不住了,撑起拐杖,打着雨伞,趟过水坑,气呼呼地走向于来的小土屋。

  蓝梦蝶推开房门,发现于来还在睡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被子,猛地一掀,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立马又盖上被子,满脸羞臊。

  就这样,于来还没有醒来,蓝梦蝶气恼了,竖起拐杖,隔着被子给他来了么一下,于来猛然间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蓝梦蝶怒气冲冲地望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迷惑,不自觉地挠了挠鸡窝般的头发。

  蓝梦蝶见状,忍不住骂道:“都几点了,还不起床,饭也不知道吃,就知道睡觉。”

  “我……”

  “睡觉也不好好睡,一件衣服都不穿,你想上天啊!”

  “我……”

  “你衣服呢?”

  “在地上。”

  蓝梦蝶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拿地上的衣服,发现竟然是湿的,又忍不住骂道:“衣服怎么湿了?昨晚干什么去了?做贼去了?”

  “我……”

  “真的快要被你给气死了!”

  “对不起。”

  蓝梦蝶长叹一口气,怨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来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身衣裳,丢给了于来,然后走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于来穿好衣服出来了,蓝梦蝶不想理会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地说道:“快走吃饭,饭都要凉了。”

  “哦!哦!好的。”于来连忙应声说道。

  蓝梦蝶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于来小心翼翼地走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饭后,于来找她说话,祈求她的原谅,可是蓝梦蝶不理睬自己,于来只好默不作声。

  一直到中午,雨点渐渐变小了,蓝梦蝶摸起拐杖,开口说道:“跟我到田里看看。”

  “哦!哦!好的。”

  路上,于来发现路边的小河里的水溢到了路上,蓝梦蝶的拐杖一直拄在水里,便说道:“我扶你吧!”

  “不用。”

  于来听到,只好作罢,但眼睛仍一直关注着她,蓝梦蝶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一路上发现大片大片的水稻倒伏在水中,心中愈加焦急起来,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

  田间的泥土本就松软,再加上积满了雨水,十分地泥泞,蓝梦蝶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戳在上面,留下来一个又一个小水坑,突然一下子没撑住,拐杖的尖滑了一下,在地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蓝梦蝶顺势倒了下去,于来一把抓住她,将她扯了回来,可是自己却没站住,向路边倒了下去,一头栽进小渠里。

  于来搅着泥水翻过身,从水渠里爬出来,蓝梦蝶见他满身泥水,就像一条鲶鱼,十分地滑稽,气一下全消了,不禁如此,还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于来捋了捋头发,挤了挤上面的泥水,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蓝梦蝶忍住笑意,抿着嘴说道。

  “哦!”于来将头发往上捋了捋,龇着牙,问道:“你看我这发型怎么样?”

  蓝梦蝶不忍直视,捂着眼,咧着嘴,说道:“还不如鸟窝嘞!看起来像个……”

  “像个什么?”

  “像个傻子。”

  “切!你这是不懂欣赏。”说着,于来抹了把脸,将脸也弄得跟猫脸似的,蓝梦蝶见后,又忍不出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切!我要是能欣赏得了,那不成傻子了吗?”

  “切!你不是傻子吗?”

  “切!我才不是呢!你是傻子,你就是个二傻子。”

  “切!我要是二傻子,那你就是大傻子。”

  “大傻子已经名花有主了,妹妹我不配。”

  “大傻子是谁?”

  “我不告诉你。”

  俩人就这样拌着嘴来到了田头,蓝梦蝶一看自家的水稻,一束束地被扎在一起,稳当地站在水中,一根都没有倒下,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着头,看了看身旁的于来,发现他的鞋子湿漉漉的,忙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早上是我不对。”

  “没事,我压根没生气,我的肚子里能撑船嘞!”

  蓝梦蝶嘻嘻一笑,说道:“纸船吗?”

  “什么纸船?是大游轮!好不好?”

  “我说错了吗?不是纸船,难得还能是啥?”蓝梦蝶张着嘴,故作一脸天真地说道。

  “哼!不和你贫嘴,咱们赶紧回去吧!这身衣服穿在身上难受。”

  “哦哦!”蓝梦蝶坏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往回走,于来一路跟着她,听到路边小河里的水偶尔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路上,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于来,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他太现眼了呢!虽然蓝梦蝶一瘸一拐地走着,但是身上很干净,再看看于来,四肢健全,能跑能跳,可是身上却脏兮兮的,不仅如此,嘴上还扯着笑意,活像个傻子。

  走着走着,蓝梦蝶突然厉声喝道:“低头看路。”

  于来连忙应了一声,微笑着说道:“谢谢关心。”

  蓝梦蝶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怕你踩到蚯蚓和蜗牛。”说完,蓝梦蝶瞄着他,发觉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一脚将一个小蜗牛踩死了,血肉模糊。

  于来听了她的话,低下头,果真发现路上爬满了蚯蚓和蜗牛,又俯下身,看到一只蜗牛妈妈领着一只小蜗牛,十分缓慢地爬着,头顶上的两个触角左摇右晃着,不禁感叹道:“好慢啊!”

  “一点都不慢!”蓝梦蝶冷声冷气地说道。“总好比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走歪了。”

  于来望着她,问道:“你是再说我吗?”

  “不是。”

  “那你干嘛这副口气和我说话?”

  “我乐意。”蓝梦蝶冷冷地说道。

  于来见她突然像是换了个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脚下,避开蚯蚓和蜗牛,蓝梦蝶见状,心情渐渐舒展开来。

  回到土屋,关上门,蓝梦蝶说道:“赶紧脱了吧!再洗个澡!”

  于来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没有衣服换了。”

  “没有就不换。”蓝梦蝶干脆利落地说道。

  “不穿衣服怎么行?”

  “怎么不行?不出去,见不着人就好了。”

  “那你呢?总得见你吧!”

  突然,蓝梦蝶的脸红了,就像红通通的苹果,她低下头,又抬起头,涨红着脸说道:“你…你是我兄弟,你怕啥?再说了,今天早上都…都…都看过了。”

  于来的脸也红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只好咬牙切齿地照做了。他脱下衣服,洗了个澡,洗完后,立马钻进被子里,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蓝梦蝶走进来,坏坏地笑了笑,说道:“嘿!大兄弟,起来吃饭了!”

  于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蓝梦蝶见他这副模样,忍不出“哈哈哈”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瞧你这副模样,活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哈哈哈……不如这样好了,你就当我的姐妹吧!”

  于来又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哈哈哈,姐妹,妹妹给你送饭来了。”

  于来张开嘴,刚想说“谁是你姐妹?”可立马又意识到饭还是要吃的,立马该口说道:“姑奶奶,真是怕了你了。”

  “哈哈哈!”蓝梦蝶递上饭碗,笑了笑,说道:“看这天气,估计衣服几天都干不了,你要一直这样了。”

  于来刚吃一口饭,“噗”地一下喷了出来,眼里含泪,捶胸顿足了一下,瞪着她说道:“小妮子,你在玩火,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的肚里不是能撑船吗?”

  “刚刚是大游轮,现在是小纸船了。”

  “哦!那就让它沉了吧!”

  于来闻言,一把握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沉声说道:“沉了,可是要坠入爱河的。”

  蓝梦蝶的双颊瞬间红了,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偷偷地抬起头,恰巧迎上于来目光,又立马低下头,于来在目光交织的一瞬间也低下了头,然后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腕。

  此刻,俩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满满的话语,夹杂着满满的情愫,就差那层窗户纸了,可是就是迟迟不敢捅破,只好僵持着。突然,外面风雨大作,雨水“哗啦啦”地往下坠,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树枝“啪啪啪”地摔落在院子里。

  风声,雨声,就是彼此的心声。

  蓝梦蝶被惊醒,站起身来,来到门前,背着于来,看着院里的风风风雨雨,满怀幽情地说道:“为什么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我……”于来说不出来。

  “你看这雨,每一滴雨水都在呼唤着彩虹,可是彩虹却一直躲着不想见,直到雨儿走远了,才知道后悔,匆匆忙忙地追赶出来,可是为时已晚,最终成了晴天的嫁衣,为什么彩虹总在风雨后出现,为什么他们不能相见?”

  “因为…”

  “我不要你跟我说那些物理学上的道理,我不想听。”蓝梦蝶立马出声打断道。“你说我矫揉造作也好,无理取闹也罢,无病呻吟也中,这会儿,我就想胡搅蛮缠一回。”说着说着,蓝梦蝶就红了眼眶,晶莹的泪光在眼睛里打着旋儿,声声簌簌地说道:“为什么你要出现?你出现干嘛?你让我从来没有如此纠结过,这太折磨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于来望着她的背影,连连说道。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继续阅读:第54章 七夕夜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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