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尸山血海,火光冲天!
“胡蛮入城了!”
四处都是惊惶逃窜的百姓,娃娃的啼哭和妇人的惨叫不绝于耳。
昔日繁花锦簇的公主府如今也倾颓不堪,满身伤痕的暗卫们冲进公主府,强行扶起跪在灵堂前的卫芷。
“公主,快逃吧!太子殿下命我们一定要护您出城!”
卫芷攥着佛珠的手颤了颤,哑声开口:“驸马还不曾领兵回来么?”
领头的暗卫握紧了拳:“驸马带人自西山回京平叛,属下们回来时并未遇到他们,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绕在纤指间的佛珠断开,珠子散落一地。
不过半月,她失了疼她如珠似宝的父皇母后,失了自幼护着她的兄长,连挚爱的夫君也遭了不测!
“好,我们走。”
卫芷唇角泛起悲切的笑:“这血海深仇,本宫还要活着去报!”
她是启朝皇族嫡系唯一的血脉了,父皇将玉玺留给了她,纵使太子哥哥战死了,她也能以玉玺号令诸侯王,将那些胡蛮赶出去!
暗卫们护着卫芷和她的贴身丫鬟走向后院暗道,府外却忽然传来骚动。
砰的一声,院门被重重推开,一群士兵冲了进来。
众暗卫顿时戒备,卫芷也握紧了腰间短剑!
可看清领头那道银甲染血,风尘仆仆的身影,她心头蓦地一震。
“佑寒……你没事!”
她踉跄扑向自己的驸马,只觉空落的心终于定了些,刚挤出一丝笑意,却看他举起了手掌。
那些士兵拉满长弓,对准她和她身后的暗卫。
卫芷呆呆看着他:“佑寒?”
破空声响起,箭矢擦过她脸颊飞入暗卫们胸口。
邹佑寒冷冷开口:“把玉玺交出来。”
卫芷只觉浑身僵冷,心尖漫起一股剧痛,几乎喘不过气:“你不是来救我的?”
邹佑寒扯唇冷笑,一语不发。
两名侍卫见她迟迟不动,上前粗暴扯住她头发,将她拽到马前。
地上划出两道惊心的血痕,娇贵的明华公主如一枝被碾入尘泥的花般狼狈。
“放开本宫!你们怎么敢!邹佑寒……你怎么敢!”
她哑声怒斥他们,挣扎着用短剑想要反抗,脸上却挨了一耳光,口中满是血腥味。
那些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粗暴扯开她身上的衣裳,在她肌肤上落下斑驳的淤青和红痕。
“不愧是咱们启朝的公主,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比窑姐儿都销魂!”
“这可是先帝爷的掌上明珠啊,咱们平时看都看不着的金枝玉叶!也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玉玺从她怀中被夺走,士兵们恭敬将它捧到邹佑寒面前。
卫芷眼眸血红,满心都是恨意和屈辱,仰头死死盯着邹佑寒:“本宫是你的妻子!你就任由这些人凌辱本宫?!本宫何曾对你不起!”
邹佑寒仍不说话,一道娇媚的女声却自他身后传来。
“公主殿下该不会觉得,邹郎是真心爱慕公主吧?”
女子一袭粉衣,脸上满含戏谑,赫然是她从前的伴读,沐川侯府次女沐梓烟!
卫芷呼吸一滞,还未想明白她为何在此,沐梓烟尖利的指尖已经刺破她的脸。
“邹郎原本爱慕的人就是我,做你的驸马,不过是想利用你这蠢妇助赵王殿下夺得江山罢了。”
她眼中满是讥诮,捡起她落在地上的匕首,漫不经心悬在她眼前:“眼下你没了利用价值,便下去跟你父母兄长团聚吧,送了邹郎一场从龙之功,也算你死得不冤。”
卫芷眸子一颤。
他们竟与赵王勾结?!
她死死盯着邹佑寒,看他别开头默认,声音凄厉道:“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本宫哪怕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们!”
沐梓烟呵出声冷笑:“现在要不得好死的,可是公主殿下了。”
她转头看向邹佑寒,笑着撒娇道:“邹郎为我守身如玉,放着这样的绝色也不曾动心,让公主都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就走了,倒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呢。”
“将士们一路赶回来也劳累了,不若让他们跟公主欢好,也算两全其美了。”
男人轻启薄唇道:“随你。”
卫芷死死咬着唇瓣,满眼猩红盯着两人,心口满是绝望!
夫妻一场,他连最后的体面也不给她留吗?!
士兵们眼中淫光更甚,道了句谢谢将军,抵了抵腮朝她扑过来。
她身上的锦袍被撕得粉碎,惨白的肌肤暴露在外,冷起一片鸡皮疙瘩。
看着那些肮脏的手逼过来,她眼中漫出凄决的光。
她是大启公主,纵是死,也不会受这样的屈辱!
贝齿抵在舌根,她重重一咬,鲜血大股涌出。
眼前一片漆黑,她隐约听见邹佑寒嗤了一声:“真晦气,卷了扔去喂狗吧。”
畜生……
卫芷目光涣散,恨意却不曾消减!
她便是做鬼,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
“公主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清润的声音传进耳中,卫芷只觉周身剧痛,意识迷离。
抬起眼皮,她竟看见邹佑寒满脸关切凑近:“咱们还没有饮合卺酒……”
脑中又浮现死前他冷漠的脸,卫芷眼眸血红,重重一脚踹上他膝盖:“挨千刀的畜生!你该死!”
这一脚裹着满腔恨意,邹佑寒跪倒在地,温润的脸痛得惨白。
她明显看见了他眼中的恨,可他却并未发作,反而跪下惶然道:“公主,您怎么了?”
卫芷一怔。
即便她未死,也只是阶下囚,他何必这样谄媚讨好?
而且他身上竟是一套大红的喜服,缩着肩膀一副谨小慎微模样,哪看得出前世杀她时的凌冽气度?
看着旁边雕龙绘凤的喜床,卫芷脑中冒出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念头。
难不成,她重生到了与邹佑寒成亲的时候?
不等她缓过神,旁边伺候的丫鬟已然慌得面无血色:“殿下,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缘何无故对驸马动手?”
卫芷瞳孔紧缩……
竟是真的!
现在是延合六年,她才及笄不久,邹佑寒不过是个寒门进士,还不曾靠着她的举荐成为兄长幕僚,一步登天的时候!
再看跪在他面前恭顺无比的邹佑寒,她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驸马僭越本宫,便是本宫打杀了他又如何?”
“来人,将他带出去,先打他五十鞭,谁敢留手,便一并往死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