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覃?
卫芷一惊,和李悟之对视一眼,李悟之还不认识此人。
他见卫芷的神色不对,疑惑问道:“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去看看。”
眼看着不远处的惨叫还咋继续,卫芷眼眸一暗,连忙抓着李悟之去了呼叫之处。
她神色凝重,不免将李悟之曾经的提醒和现在一一对照,总觉小覃或许就成了那个牺牲品。
卫芷一言不发带着李悟之狂奔,心里一阵阵惊疑不定,一颗心越来越冷,对即将发生的事开始恐惧。
李悟之望着发声处,从方位来看,并非太医院主殿,而似乎是后面用来居住的厢房。
太医们并非人人都时刻居住在皇宫,但皇宫不能没有人值守,于是便有了用以休息的厢房。
较之卫芷的惊恐,李悟之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他太习惯背后之人的行事,想必已经因为卫芷的意外揭穿而恼怒不止。
如今大概是只想尽快推出一个替死鬼,甚至连栽赃的人选都开始慌不择路了起来。
越过两重院落,才终于来到喧嚣中心,不止原本正在忙碌的太医们来围观,一同围堵的还有宫人太监。
大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卫芷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她正想扒开众人往里走,却被李悟之忽然叫住:
“明华,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李悟之见卫芷焦急,终于也猜出她似乎是与里面的人相识。
他唯恐卫芷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忤逆之举,将背后之人彻底触怒。
卫芷自然记得,她皱着眉打断李悟之:
“我记得,但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只让我冷眼旁观,我怕是做不到。”
说完她便推开李悟之,抬步想要往里走,身后的宫人们适时厉声呵斥,为卫芷开路。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白矾水都准备好了吗,还不快速速散开!”
丫鬟的一声训斥,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围观的太医们总算发现了身后的卫芷,连忙让开一条道。
“见过殿下,这、这些人怎么还抓人啊?”
“殿下,这里面好像是小覃,他怎么会被抓?”
“长公主,长公主殿下!”
是小覃的师父刘太医,他始终神色不安的关注里面的动静,但却不被允许进入。
此时见到卫芷,宛如见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上前道:
“殿下,好好的怎么还将小覃抓起来了?您是见过他的,这是个好孩子啊!”
“啊啊啊!军爷,求求大人们饶命,小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卫芷还未开口,就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小覃的声音声嘶力竭,带着惊恐茫然。
“小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未听过小覃犯过事啊?”
“抓人怎么还抓到太医院了?”
“……”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再联想白天皇宫被投毒一事,众人难免抱着些怀疑猜想。
刘太医更坐不住了,在院子外急得团团转,却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求助卫芷:
“殿下,劳烦您帮老臣打听打听,小覃绝不是能做出投毒这种事的人,他……”
“刘太医,好了。”
卫芷深觉此时不妙,但还是只能尽力安抚刘太医:
“您稍等,我进去看看,若小覃大人当真不曾投毒,圣上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卫芷不敢笃定小覃无辜,也不敢承诺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在刘太医殷切的目光中,进入了嘈杂的大殿。
李悟之紧跟在身后,分明是一个满朝敬畏的威远将军,却仿佛一个护卫,将卫芷拥护在前。
此时众人也顾不得卫芷与李悟之的反常相处,只是或担忧或好奇的看着内殿。
他们张望着,试图通过卫芷进入的身影,来窥探一丝里面的迹象。
然而刚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是衣衫凌乱的小覃。
“饶命、饶命,军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一群威严肃杀的带刀护卫吓破了胆,神色惊慌的想要往外逃。
眼前的皇城羽翎卫,平时对视一眼就能将小覃吓破胆。
但此时在生死危机这种极端的恐惧之下,他居然挣开了卫兵的桎梏,向卫芷的方向求助:
“殿下!长公主殿下来了,您来给我主持公道。”
“我没有下毒,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您相信我,我出身清白,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小覃手臂显然是受了伤,身上也被近卫们踹了几脚。
他鼻青脸肿,一时间踉踉跄跄,只能手脚并用疯狂爬向卫芷脚下,抓着她的衣角痛哭流涕:
“公主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没忍住瞌睡来睡一觉,谁知就被这些官兵按倒在地。”
他指着其中一个卫长的手中,几乎语无伦次:
“他们说那里面是解千华,说是我的、我没有,不是我!”
卫芷也终于从他凌乱的语言中得知真相,视线顺着他的手,看向了那个黑漆小匣。
羽翎卫的长官一丝不苟,自从卫芷入内后便始终闭口不谈。
此时接收到卫芷的视线,他终于端着匣子,微微打开一条缝,远远给卫芷展示。
卫芷瞳孔骤缩,悬着的心终于止不住的震颤。
里面竟是满满一盒的白色药屑,那药屑卫芷再熟悉不过。
分明是白天才见过的,解千华!
李悟之一直冷眼看着,此时见到毒药,皱着眉将卫芷护在身后,冷声看向那位长官:
“既然是毒药,那就当作证物保管,不可侵染了公主玉体。”
“是!将军说的是。”
卫长地位在高也仅限于皇城,此时面对名震八方的李悟之,自然是心服口服,甘愿被他指挥。
他命人收起了匣子,尊敬的看向卫芷,抱拳行礼:
“回禀公主,我们奉命搜查皇宫,发现此人藏匿了大量毒药,正要将人押送审问。”
他虽尊敬,但不谄媚,望着卫芷的目光不卑不亢:
“还望公主配合,不要为难下官,下官只是秉公执法。”
他顿了顿,看向见卫芷如见救命稻草的小覃,沉声道:“若有冒犯殿下之处,绝非下官本意。”
卫芷脸色一黑,被他话语中明晃晃的威胁激怒,冷笑一声上前一步:
“那依大人的意思,无论本宫想做什么,都是妨碍你们执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