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卫芷闻言甚至噗笑出声,她嫌弃的看着说话的人:
“本公主不做令尊,但打人还是擅长的,大人要去大理寺试试吗?”
"不了不了,公主殿下英明神武,是下官眼拙嘴笨,恐怕有辱了殿下。"
他知卫芷虽然跋扈,但向来明辨是非,清楚卫芷不过是说笑,并不会真的将他送入大理寺。
心思被他的眼神挑破,卫芷有些不爽,但还是只能站在红木箱旁边。
等被巨额财宝惊得说不出话的众人终于回神,卫芷这才在众人疑惑艳羡的神色中开口道:
“本公主知道太医院俸禄不高,但诸位大人又都是做的最要紧的活计。”
她从小在皇后宫中长大,自然知道后宫倾轧,也知太医院夹在其中的不容易。
于是卫芷便用他们最需要的,也就是报酬和尊重,来拉拢太医院。
她不止要太医们此刻的敬重,还要太医们从此真心追随她。
皇宫中被父皇隐瞒下的风波太多,卫芷需要建立自己的亲信,太医们正合适。
起码要为她传回一些宫外无从得知的信息。
此时卫芷拿出一条巴掌大的金装,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手腕发酸,但还是稳稳举起道:
“诸位请看这是什么?”
一个太医迟疑着道:“殿下的黄金?公主殿下这是何意啊?”
卫芷勾唇一笑,随手将黄金丢给了这位开口的太医:
“是金子不错,但很快就不是本宫的了。”
她扬手示意身后的红木箱,视线扫过惊疑不定的众人,最后指着刚才接过金条的那人:
“这箱黄金既然已被本公主抬出来,那么便不再是本公主的了,而是在场诸位的。”
“什么?”
“微臣没听错吧!”
“殿下、这可有足足万两黄金,还请殿下三思啊!”
有人劝阻有人惊叹,更多的是大喜过望的太医们,望着金条垂涎三尺。
尤其方才从卫芷手中接过金条的人,他捧着比巴掌还大的金块,怀疑这是醒神香做出的幻境。
卫芷上前拍了拍他的臂膀,财大气粗道:
“说些让大人们不耻的,本宫府中其实并不缺这一箱金子,它对于本宫来说,不过是汗牛充栋。”
她话锋一转:“但本宫知道,这里面的任意一块,都是大人们挣不来的俸禄。”
“那么既然本宫无用,太医们有需要,何不借花献佛,用作给诸位大人们的感谢?”
说完,卫芷接过宫人递来的一张名册,上面写着太医院属下的全部人员信息。
并附有大启律法规定的,各品阶官职的俸禄数量。
“常如海?”
卫芷随意打量一眼,叫出一名正六品御医的名字,注意到他少的可怜的俸禄。
她大手一挥,随手拿出一块金锭,放入了常如海的手中,鼓励道:
“本宫以前在皇后那里见过你,你的医术不错,有赏。”
“谢殿下!微臣、微臣今后定当竭尽全力,为皇后娘娘,为公主殿下效劳!”
“嗯,下去吧。”
卫芷没有做出施舍的姿态,仿佛只是给了常如海一片叶子般,轻飘飘盖过,又叫出了另一人:
“赵禾郅,这个名字本宫倒是没怎么听过。”
她随口沉吟着,一个面若好女的清瘦青年站了出来,低垂着眉眼恭顺道:
“微臣只是一个八品吏目,平日里为众位大人们抄写药方,尚没有资格诊脉。”
言下之意是自然没人见过他。
卫芷这才看了眼他名册后的俸禄,一瞬间瞪大了双眼,望着赵禾郅的目光充满怜悯。
一个月两千文,这也太少了吧。
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头上的新簪,这是能工巧匠按照卫芷的要求打出来的。
单单一根簪子就花费了上百两,是眼前这人几年也挣不出的俸禄。
躬身行礼的人还低垂着腰,卫芷叹了口气,从箱子中同样拿出一块金砖:
“大人在药房幸苦,这是本公主给大人的谢礼。”
赵禾郅倒是宠辱不惊,平静接下金砖后镇定道:“谢长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卫芷满意的点点头,再次记下了她的名字,心里对此人评价更上一层。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得了赏赐也能安心受之,此人无论是真性情还是假淡薄,都足以证明并非池中之物。
看来以后可以派人暗中观察,将来加以扶持,说不定能在太医院埋一步暗棋。
接下来一共十几人,没人都在卫芷清脆的声音中被叫出,领了一块金条后眉飞色舞的离开。
而即使这样,偌大的红木箱只是少了上面一层,下面仍有能将人压垮的海量金子。
卫芷沉吟一瞬,还是决定将木箱留下。
既然决定散财,那边没有原路拿回去的说法,卫芷不差这一箱金子填充金库。
她想了想,在太医们惊喜茫然的眼神中,居然直接命人将箱子抬入了太医院正殿。
“殿下这是?将金条留在太医院了吗?”
还是最初那名老者站了出来,不太赞同的苦心劝告道:
“殿下,俗话说才不外露、过犹不及。
您今日已经为下官等人破费太多钱财,还是将剩下这些收回去吧。”
见他发话,其他原本迟疑的太医们也下定决心,纷纷站出来道:
“是啊殿下,臣等今日得了如此一笔横财,已是托了殿下慷慨的福分,不该奢求太多。”
“刘太医所言甚是,大丈夫顶天立地,在朝为官丰衣足食,不该多拿殿下的财物。”
方才还大喜过望的人,此时居然一个个都能快速调整好心态,见好就收,绝不过度贪婪。
如此心性倒是让卫芷忍不住赞叹,缓缓摇头,神秘莫测道:
“大人们先别急着拒绝,本宫也没说过这箱金子是给各位分发的啊。”
她顿了顿,记下了每个人的反应,这才继续道:
“这是本宫为太医院留下的私人捐赠,用来支持太医院的药用消耗,各位可不要误会。”
沉默几息后,还是那名老太医站出来道:“消耗?殿下可否细说,臣等不太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卫芷视线落在他们身后,太医院中间的药草架子上,道:
“本宫知道近些年圣上消减了不少开支,包括太医院也是节衣缩食,就连药草都比往年少了许多。”
“所以本宫出钱,供你们研究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