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如墨,星光被厚厚云层遮挡,月亮挣扎着透过点点缝隙,洒下微弱光线。
寂静中偶尔传来虫鸣狗吠,夜猫子也凑趣叫几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移动,诡异又恐怖。
黄全眼睛闪烁着幽绿光芒,低矮着身子,倒腾着小腿儿,靠近一家大门。
他撑起身子,尖锐爪子伸出来,扒着墙壁“嗖嗖”翻墙爬进去。
院内漆黑一片,屋子里传来响亮呼噜声,打得十分有节奏。
黄全抓破窗网,强桥跳跃进屋,软垫起到缓冲作用,落地悄无声息。
床上男人坦/胸/漏/肚,张着嘴,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
黄全兽瞳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又被一层薄雾盖住。
他露出尖锐獠牙,快如闪电般冲过去,重重砸在男人将军肚上,压出一个不小的坑。
“他娘的!哪个厮暗算老子?”
男人睡梦中惊醒,睁眼看见肚子上黄色动物,还没等反应过来,尖锐爪子已经刺破他肚皮。
皮肉撕扯的痛感如同尖锐刀片在男人肚皮上肆意切割,每一次都带来钻心疼痛。
男人看着黄鼠狼用爪子捧着他的肝往嘴里送,惨叫声在寂静夜空回荡,充满无尽痛苦与绝望。
周围邻居被惨叫声惊醒,提着灯过来拍李棍家房门。
“救……救救……救我!”
李棍求救声音断断续续,邻居不再迟疑,男人将灯交给别人,让他们赶紧去报官,他翻身跳进院子,给大家开门。
大门打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李棍已经叫不出来,发出微弱痛苦(口申)/吟声。
第一个翻墙进去的男人,大着胆子推开屋门,血腥气更浓,令人作呕。
他点燃屋内灯火,看到床上景象,吓得火折子掉落在地。
“老人、女郎,不要进来!”
男人高喊一声,准备进来看热闹的人,想到前一段时间李屠户家的事儿,默默收回自己的脚。
李棍血淋淋躺在床上,肚子被某种野兽利爪撕开,内脏残缺不全,肠子流出体外。
鲜血渗透褥子,从被角黏腻滴落到地面,场面让人目不忍睹。
李棍脸上布满痛苦狰狞,眼睛瞪得向外突出,嘴巴撕裂性大张,似在呼喊出无助与绝望。
邻居听进去的人描述,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和李棍做邻居……真是到八辈子血霉!
李棍不是被赌坊追债,就是喝得酩酊大醉耍酒疯。
现在更是被动物挖去心肝,死得这么惨烈,以后晚上还怎么安然入睡?
“让一让!让一让!”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围着做什么?”
“散了吧!散了吧!”
金风雷带着捕快赶到现场,驱散人群,留两个人守门。
等他们看到李棍死状,不少困得骂娘的捕快瞬间清醒,承受能力差些的人,直接冲出去吐了。
李屠户死得惨,好歹能接受,李棍这不是惨不惨的问题,是太血/腥、恶心,看到就生理不适。
“你找两个人,骑马赶夜路到九曲无踪观请五品以上道士过来。”
金风雷看到伤口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再凶残的动物也很少下山跑到县城作乱。
李棍肚子被撕开,吃掉的只有肝脏……难道是狐狸精?
金风雷用袖子挡着嘴,靠近查看,在伤口附近发现黄色毛发,赶紧用手帕抱起来。
初步断定应该是妖精作怪杀了李棍,至于怎么处理,要看马县令、关师爷怎么说?
金风雷留下人手看着,他带着黄色毛发回县衙,马家俊、关思华正等着他。
“马大人、关师爷,李棍夜晚被动物爪子撕开肚皮,肝脏被啃食一半左右……现场找到黄色毛发,疑似狐狸作怪。”
他把手帕呈上去,打开,再退回原来位置。
马家俊用帕子捂着嘴,伸头看过去,黄色毛发柔软光滑,灯光下还反光,说明吃得不错。
“关师爷,你怎么看?”
他想以“动物袭击”为理由结案,感觉多少有点草率。
“金捕头,你再说说,那肝脏被吃了多少?”
关思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马家俊,反过来问金捕头现场细节。
“肝脏差不多吃了一半,或者一小半,齿痕较小,不像大型肉食类动物所为。”金风雷补充,“我已命人连夜去请九曲无踪观的道士过来,看看会不会是其他情况?”
他说得很委婉,在场谁又听不明白?
“金捕头办差细致,有你在,是云通县之福。”
关思华不吝啬夸奖,金风雷憨憨搔头。
谁会不喜欢被夸夸呢?
“关师爷?”
马家俊忍不住问一句,心中倒无多少介意。
他们家这位师爷,聪明才智高绝,科考却屡次名落孙山,最后回到云通县,不想做教书先生,来县衙做师爷。
手底下人干芝麻大点儿的事,关思华都能夸成西瓜大小,县衙上下就没有人不喜欢他。
“马大人见谅!”关思华象征性敲敲头,“我这半夜猛地起来,神思恍惚,思维不及,您多体谅我几分!”
“嗨!你跟我客气什么?”马家俊身子前倾,“赶紧说说你的看法!”
“依据黄色毛发,肝脏剩余大小……我判断应该是小型食肉或者杂食类动物所为。
猫、黄鼠狼,等等,都有可能。
李棍是个赌徒!
县城有传言,他为了搞到钱去赌坊,什么都干,其中包括杀猫狗,假装别的肉卖出去。
他死得这么惨,多半是人家来复仇的!”
关思华推理合情合理,余下等待无踪观道士来了看看什么情况?
大家各自散去,回去锁好门窗,听到风吹草动就会起来查看一圈儿,谁都没怎么睡好。
谁都没注意到,一道黑影来到孟昭昭家门口,转一圈儿又离开,留下血爪印。
等黑影走了,又来一个黑影,清理干净血迹,往门缝里塞张字条。
等他们都离开,乌云渐渐散去,月亮终于露头儿,不要钱地往孟昭昭身上撒月华。
孟昭昭眉头轻动,似睡得不太安稳,君九烨闭着眼睛,尾巴轻轻拍打她后背,哄着继续睡。
距离孟昭昭家不远处的客栈,一身染血的黄全哆嗦着趴在地上。
他一路清理血迹回来,灵果消耗得差不多,只留下脑海中奴仆印记。